災?
這對於如今的大唐而言,似乎有一些陌生,因為自陳碩真起義之後,就很聽到有什麼重大的災,一直都是風調雨順,四海生平。
但是稍微迷信一點的說,其實在今年年初之時,就已經有這個跡象。
記得大年初一,連一聲新年快樂都沒有說,南海那邊就傳來噩耗,之後楊飛雪分娩,又差點丟了命。
仿佛從今年開始,這壞消息就沒有斷過。
韓藝大年初一就慨,今年是多事之秋,結果還真讓他這烏給說中了。
......
戶部。
“你來了。”
久候的張大象,見到韓藝,急忙站起來了。
“到底是什麼況?”
“我們戶部也是剛剛收到消息,河南、河北不州縣,自春末到如今,就只是下過幾場小雨,旱雖然並不是非常眼中,但是今年的那邊收是一定欠收,會損失多,目前還無法確定。”
韓藝道:“我要的信息,有哪些州縣,涉及多百姓。”
“這是災的州縣名單。”張大象將一份資料遞給韓藝,又道:“涉及多百姓,目前還沒有的消息,但是我估計應該涉及二十萬戶人家。”
韓藝驚訝道:“這麼多?”
張大象道:“因為河南、河北的人口本來就很多。”
這河南、河北就是黃河流域,是中原文化起源之地,人口當然非常集中。
韓藝又問道:“那當地的存糧是什麼況?”
張大象道:“據去年年末的數據來看,那邊各州縣倒是都有一些存糧,但也沒有多,因為這兩年來,長安大部分糧食都是來自於河南、河北的稅收。”
正當這時,一名員走了進來,“啟稟尚書令,皇后派人來,請尚書令馬上去政事堂。”
“這麼快。”韓藝微微皺眉。
張大象提醒道:“我已經等了你很久。”
“對,我是城外趕回來的。”韓藝苦笑一聲,又道:“你去將災地區的戶籍、土地、稅收的資料給我準備好。”
......
來到政事堂,樞要大臣已經全部到齊,畢竟他是從城外趕回來的,在路上花了不時間,但是他們每個人也都是穿著便服,今日本是假期,這事出突然,他們也來不及換。
“微臣參見皇后。”
“坐吧!”
等到韓藝坐下之後,武娘向韓藝問道:“關於河南、河北災的事,你可知道?”
韓藝道:“臣也是剛剛聽說的。”
武娘道:“據目前那邊傳來的消息來看,災還不算是非常嚴重,但是如果繼續不下雨,後果可能會變得非常嚴重,我們必須要未雨綢繆,阻止災進一步蔓延。”
鄭善行立刻道:“這天災是難以阻止的,朝廷應該立刻下旨,減免災區的稅收,減輕當地百姓的負擔,安民心,不要造當地的恐慌,同時,讓府準備好開放糧倉,隨時賑濟百姓。”
韓藝道:“下旨免稅,安民心,這是應該的,但是據戶部的資料來看,憑府的賑濟是無法幫助那些百姓度過難關的。我認為現在百姓家中肯定還有一些余糧,能夠支持一些時日,朝廷不能為此到過度恐慌,應該趕命特使前去那裡,了解清楚災,朝廷才能夠對癥下藥,也防止當地的地主、員從中謀取暴利。”
武娘點點頭,道:“那不知派誰去呢?”
鄭善行道:“就讓我去吧。”
盧師卦道:“我與鄭侍郎一塊去,我還能夠帶一些藥草過去。”
武娘稍稍點頭,因為他們二人都是山東頂級士族,在那邊比較有威信,由他們前去,的確比較合適,又頗為嚴肅道:“上回清溪縣的一場水災,引發了陳碩真造反,其帶來的損失要比天災帶來的損失,多得多。而河南、河北乃是我中原的中心地帶,若是這兩地了,其後果要比陳碩真造反大得多,甚至於引發天下大,雖然目前災還不是非常嚴重,但是你們此去一定小心謹慎的去面對,不但要想方設法阻止災蔓延,同時也得防止人禍的出現,有什麼況,立刻派快馬回來”
“微臣遵命。”
武娘又道:“為以防萬一,我們必須得讓周邊州縣準備好糧食,隨時準備將糧食送往災區。”
由於目前得來的信息還不是很多,而且古代賑災,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招,能談論的東西還真不多,能夠做到盡人事,聽天命,就已經非常不錯,一旦出現災難,死人那是非常正常,別死太多就行。
會議結束之後,韓藝便立刻回到戶部。
而張大象已經將所有資料都給韓藝找來了。
“尚書令,你說這事會不會跟皇后關呀?”
韓藝剛拿起資料,準備看時,張大象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韓藝聽得好氣好笑道:“你這是什麼胡話,皇后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未必還能讓天不下雨?”
張大象搖搖頭道:“話可不能這麼說。”
韓藝笑道:“那應該怎麼說?”
“這天災多半都是因為統治者失德才導致的。”張大象道:“陛下主持政務的時候,全國各地幾乎都沒有發生什麼天災,偏偏皇后主持政務時,是災難不斷,上回危機純粹就是因為皇后,而如今皇后才剛出來主持政務,偏偏又發生危機,這難道真是巧合,我還不信了。”
別看他平時不做聲,但是他心裡其實是非常痛恨武娘的,因為他出關隴集團,與武娘是天生敵對,政治理念中,就是非常不爽武娘。
“胡說八道。”
韓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忽然眉頭一皺,道:“誰說這天災都是因為統治者失德導致的?”
張大象道:“自古以來,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呀!”
韓藝眉頭鎖道:“此話當真?”
張大象稍顯驚訝道:“這你都不知道?你不信出去問問,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說。”
韓藝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說法。
但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因為很多朝代都是因為天災而導致滅亡的,但是天災只是一個導火索,最終還是被人推翻的,這皇帝講究的是天命所歸,是代表著天,誰想要改天換日,首先就得將這個理念給否定了,那些造反的人當然會將天災歸咎於統治者頭上,那麼他的造反才能夠說是替天行道。
韓藝眉頭鎖,過得一會兒,他突然道:“你派人去、汴州看看,當地有多糧食?”
張大象道:“那邊糧食應該有不,但是多半都是商人的,因為自從上回俸祿改製之後,員的俸祿統一兌換了貨幣,朝廷對於糧食的需求量一直都在減,再加上之前那場危機對於運河一代的州縣的破壞非常大,各地州縣都需要恢復,還有建設學院,修建道路,在那場危機中,河南、河北並沒有到多大的傷害,因此朝廷這兩年的糧食主要都是來自河南、河北等地。”
韓藝沉片刻,道:“那你就派人去調查,那些糧食都是屬於什麼人的。”
“是。”
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韓藝看來,這兩年乃是唐朝騰飛之際,但是他不可能將天災也給算進去。然而,這古代一旦發天災,那是非常可怕的,沒有辦法預測後果的,什麼況都有可能發生。
這對於新政而言,也是一個重大的打擊,當初韓藝在推廣新政的時候,就曾幾番說明,重商政策,是可以地域天災的,如今天災是真的出現,要是沒法阻止的話,那新政會到大家的質疑。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時間點來的太妙了,如果是揚州、亳州、汴州這些地方發生天災,只要不是那種大半中原一起發災難,那糧食還是能夠供應的上,因為這一代地區糧食本就是活的,問題就是,河南、河北還是於自給自足的小農社會,就沒有商業化,韓藝的政策中心,一直都在江南,就還沒有到北方地區,也沒有理由讓它們商業化,韓藝不是說讓各州縣強行商業化,他玩的是謀詭計,引導大唐走向這一條路,河南河北就不有商業化的恢復能力和補給能力。
這一點尤其令韓藝到非常頭疼。
不僅僅是他,整個朝廷的政策也立刻也發生變化,所有有關新政的政策先都停了下來,將所有的人員都投到救災上面。
因為河南、河北對於中原王朝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可以說是中原的心臟地帶,一旦出現,就可能會波及全國,這是非常可怕的。
幸運的是,目前災還不是非常嚴重,沒有關中大旱那麼恐怖,大家有信心能夠緩解危機,但是,正當朝廷上下全力以赴時,民間突然是流言四起。
正如張大象所言,如今的百姓普遍都認為,天災那就是因為執政者失德,老天才借此來懲罰執政者,但是大家議論的對象,不是李治,而是武娘。
李治在百姓心中,那還是非常仁義、善良的一位君主,到大家的戴。恰好這一段期間,李治是在養病,由武娘正式出面主持政務,這一切真是太巧合了,要知道先前那場危機的罪魁禍首是武娘,乃是板上釘釘之事。另外,武娘又是一個人。
更加可怕的是,知識分子就是這麼認為的,這個說法就是知識份子提出來的,朝中也是流言四起啊。
前面武娘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那麼一點點聲,立刻又變得岌岌可危,要是弄不好,甚至於斷送的政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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