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墨靜靜地聽完了之后。
容子焰紅著眼眶,一臉自責地道:“皇兄,如果當時,我再堅持一下,阻攔堂兄就好了,興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再或許,我沒有聽堂兄的,在山下與眾人一起等著他,而是與他一起上山了,也許他就不會有事。
更或者,我早一點帶人去搜山,早一點上去找他,而不是堅持著與他約定的那三個時辰,或許一切也會有轉機。
但是……但是……但我什麼有用的事都沒做,最后才變這樣!
這段時間,堂兄對我特別好,一直替皇兄你照顧我,可是我真是沒用,竟然沒能在他一腳踏進鬼門關的時候,把他帶回來!”
程宇聞言,卻看向他,安道:“烈王殿下,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你不用把責任往你自己上攬!
說真的,世子當時太固執的,如果他聽您的勸不去,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說著似乎是怨怪容轍固執的話,但程宇的眼睛,卻是一片紅。
那是自己的將軍。
是一手提拔自己,讓自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為一軍之副將的將軍。
他從前雖然一直在軍營,專心訓練,幾乎沒有出過軍營,也沒有見過對方喜歡的那位姑娘。
但是他清楚……
將軍把一個人放在心里很多年,將軍快娶到自己心的姑娘了。
在所有人都以為,將軍終于可以得償心愿,可以照顧那個人一輩子的時候,他就這樣死了。
誰不會心痛呢?
更讓人難以接的是,那位姑娘竟然也是如此深將軍,有人在他們面前,如此生離死別。
就是他們這些局外人,看著都難不已,覺得憾不已。
那麼……不必深想,他都知道,將軍在臨死的時候,是如何的不甘。
這令他一個七尺男兒,忍不住哭出聲來:“如果將軍他不管閑事就好了,他不要去管那些人的死活,現在他就是最幸福的人……”
容子墨聽到這里,眸中也是有淚意涌。
他低聲道:“是啊,如果他誰也不管,只管他自己就好了。
如果他當初臨近大婚,拒絕讓他出兵要求,不去管邊城,他不會死。
如果他不去山上救人,他也不會死。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就不是容轍了。
容轍他,是心懷天下的人,如果……”
如果如今做皇帝的人,是皇叔,以容轍的心,只要有賢臣輔佐,也可以是很好的皇位繼承人。
這也是他們曾經,能為至好友的原因。
他們欣賞彼此,明白彼此。
但是……
也就是對方的心懷天下,對方的不夠自私,害死了他。
容子墨斂下了心緒,不再沉溺于悲痛,開口問道:“你說,他死之前,抓著一塊玉佩?”
程宇道:“不錯!我們推測這塊玉,應該對容世子很重要,說不定是楊姑娘送的,也說不定是世子府上的人送的……”
容子墨:“那塊玉在哪兒?”
不多時。
就有人把那塊玉佩,送到了鈺王殿下的跟前,是一塊雪白的玉,上頭什麼都沒有。
容子墨:“你們拿到這塊玉的時候,它便是這樣的?”
程宇搖搖頭,道:“不是!因為世子的手上都是,所以玉佩上面也有好多。
但是我們仔細辨認過了,上頭并無字跡,也并無什麼有用的線索。
所以末將自作主張,把玉佩清洗干凈了。
因為這個,定然是要給世子在意的人的,末將怕到時候,眾人看見上頭的跡,想到世子臨死前的遭遇而心痛。
不過容世子的,我們還沒敢清理,只為他干凈了臉上的。”
容子墨把玉佩接過來。
仔細看了幾眼。
的確是沒發現什麼痕跡,于是把這塊玉,給了程宇,道:“一會兒拿給楊姑娘看看,問問是不是給堂兄的!”
程宇道:“只是楊姑娘,現在緒如此激,末將覺得,就是把玉佩遞給,想必也是沒心思理會末將。”
容子墨:“那就等回到京城,冷靜之后再說。”
楊若音方才的樣子,他也看到了,對方眼下,恐怕也并不保有什麼理智了。
程宇:“是!”
容子墨又問:“除此之外,兇和斷劍呢?”
程宇把東西,到了容子墨的面前。
開口道:“殿下請看,兇和斷劍,最后都在容世子的周圍。
上頭沒有任何痕跡。
西擎來探查消息離開之后,軍醫又無意中從那名劫匪的右手上,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著,他拿出幾片很小的,宛如人皮面材質的東西,給容子墨看。
程宇道:“所以,也有可能就是劫匪殺了容世子,因為他若是用著這些東西的右手,持刀而為,上頭沒有任何指紋,也是正常的!”
容子焰心下冷笑。
那東西……
就是自己當時在山,假作搜查那劫匪的上,有沒有什麼蛛馬跡,趁著堂兄不注意,弄上去的。
容子墨聽了,只覺得荒謬:“你的意思是,以堂兄的武功,竟然會栽在一個普通的劫匪手上?”
程宇:“這……”
程宇也被問住了,旁人不知道將軍的武功,他還會不知道嗎?
對方在戰場上這麼多天,甚至都沒傷過。
敵軍這一次領軍的主將,與將軍在戰場上手的時候,是真的連將軍的角都沒有著,就被將軍一腳從馬背上踢下去,摔了重傷。
這也是敵軍最終認敗,夾著尾跑路的原因。
可現在說將軍死在一名劫匪之手,莫說是鈺王殿下不相信了,其實程宇也不是很相信。
容子焰這會兒,也道:“皇兄,我也覺得,這件事肯定還有!
你說,會不會是那個該死的面人,對堂兄下手的?
他的武功肯定也很高,也許是他借機混上山,做了這一切!
若說是這個人,我絕對相信!”
容子墨聽到這里,眼神也更冷了幾分,先前蘇沉鴛還與他討論過,若是面人及時回頭,有沒有可能原諒對方。
到了這一步,若真的是面人做的……
那個人不管是誰,都已經不配被原諒了!
容子墨也說不出原諒!
他沉眸道:“那個山在哪兒?是誰發現堂兄的,讓他帶本王去!”
他要親自走一趟!
他了解容轍,堂兄不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給自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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