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壑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蘇沉鳶還愿意把自己撇出去?說自己只是秉公執法,來賠償藥費?
這令方才在心中,琢磨了蘇沉鳶不是好人的他,一時間有些愧起來。
他正道:“王妃,小的不過只是一個守衛頭領,稱不上大人!”
是的,因為他爹……
蘇沉鳶卻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事果斷,見此人想逃,就及時制服,一腳便能其吐,想來功夫也是不低。本王妃相信,你只要走正途,以后升進爵,也是必然,即便此刻不算大人,以后也定然是!”
京兆府尹:“……”
他應不應該告訴王妃,的眼神真的好的,旁人不認識,但與陳閣老好的他卻是知道,陳壑其實是個化名,這人陳鶴之,乃是陳閣老的獨子!
人倒是不壞,只是空有義氣沒有頭腦,常常被一些紈绔子弟當槍使,忽悠出來辦蠢事,一度為京城一害,十歲的時候就令陳閣老頭疼不已,只好把他送回老家磨子,這個月初才接回來。
這才令諸多權貴還認不出他,可自己卻是去接風了的。
然而這小子,回了老家八九年,還是沒有長進,十天前又被其鄰居家的紈绔騙出去打了人。
陳閣老不得已想了個法子,把他塞到防衛軍里頭歷練,說得防衛軍的總督頭,認為他表現好了才能回家,表現不好就只能一直在這兒當衛兵,他這才兢兢業業地巡邏抓人。
以對方陳閣老獨子的份,等教養好了,早晚陛下也會賜個做。
陳鶴之聞言,眼神一熱。
看著蘇沉鳶有些說不出話,其實他武功很高,在老家一直努力習武,本來準備回京了考武狀元的,但是父親本不看好他,還說以他的格,就是真的能考好了,當了將軍,那也是個惹是生非的頭目,嫌棄地讓他好好去巡邏。
母親也是連連搖頭!
沒想到,第一個認可他未來會有廣袤前景的人,竟然是蘇沉鳶!是這個若不是有份在那兒,簡直要人人喊打的鈺王妃!
旋即。
京兆府尹看向張軼,說道:“既然你堅稱此藥,不過就是消暑藥,王妃也表明若是誤會,愿意賠償,你便將此藥喝下去,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
張軼趕道:“可是……可是大人,小人無災無病,何必浪費這上好的藥呢?”
京兆府尹也不是傻子。
看著張軼從先前哭訴冤屈的篤定,變為眼下這般心虛的模樣,當即便厲聲道:“王妃愿意賠償你一百兩黃金,一百兩黃金,難不還買不下你這上好的藥?”
張軼:“可是小人,小人……”
京兆府尹:“本看你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來人,將此藥給他灌下去!本倒是想知曉,到底是王妃誣告你,還是你膽大包天,不僅謀害王妃,還蓄意污蔑我嘉盛皇朝的巡衛兵!”
話音落下。
就有衙役上去,把張軼按住,準備將毒藥灌進去。
張軼嚇得面無人,連連說道:“不要,不要!我不喝,我不……”
一名衙役著張軼的下頜,強行讓他張開。
眼看那毒藥就真的要灌進去。
他口齒不清地道:“是毒藥,這是毒藥!我承認了,是毒藥……”
說著,他再次涕泗橫流地哭了起來。
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真切切的傷心!因為謀害王妃是死罪!但是,他不想一個人去死,他不想放過背后的人,他要把人供出來!
京兆府尹眉心一皺,怒道:“此話當真?”
張軼哭著道:“當真!當真!但是小人也是被脅迫的!是平康候,是平康侯府的大小姐沈敏敏,收買了小的,讓小的這麼做的!”
他恨死沈敏敏了!
明明殺蘇沉鳶一次不死,自己就應該趕走,不要繼續惹麻煩了。
但是那個瘋人,卻非要自己再殺一次,這才把自己害這樣!
所以,就算是供出一切,還是要被殺頭,他也要把沈敏敏拖下水,大家一起上路,黃泉路上不孤獨!
京兆府尹:“你可有證據?”
張軼:“這要什麼證據?如果不是沈敏敏平康侯府嫡的份,只是我豈會拿到這樣的好藥?大人若是不相信,將人捉來審問就是了!我原本也不想干,但是的侍婢威脅我,說我不干就要我死!”
京兆府尹神凝重。
看著蘇沉鳶,問道:“王妃,此事可要稟報鈺王殿下?”
朝中的關系綜錯復雜,涉及平安侯,他覺得蘇沉鳶不過是一介流,大抵是要回家問問夫君的意思。
沒想到。
蘇沉鳶淡淡地道:“大人秉公執法便是,區區小事,不必叨擾王爺。”
才不想告知容子墨,節外生枝。
再說了,那個男人那麼聰明,又位高權重,相信對付了一個平康候的嫡,也不會給他惹出什麼不能收拾的麻煩。
京兆府尹一噎,也不好多說,便偏道:“傳沈敏敏前來,還有的侍婢!”
衙役一臉為難:“大人,到底是侯府的嫡,若是侯爺不放人,那……”
這個時候。
陳鶴之開了口:“我去帶沈敏敏來,我倒是要看看,誰敢不配合京兆府尹審案!”
蘇沉鳶這麼看好他,他豈能讓謀害對方的兇手,逍遙法外!
京兆府尹:“……?”
不是,這有你什麼事兒?你干嘛出來自告勇?
衙役不知陳鶴之的份,立刻勸道:“這位兄弟,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們辦事,但是平康侯府不是好惹的,你還是……”
京兆府尹當即把自己的衙役拉住。
隨后對著陳鶴之笑道:“那就有勞了陳壑壯士了!”
陳閣老是什麼人?不止是閣輔臣,還是尚書右丞,主六部之事,位同宰相!莫說是平康候了,就是不寵的皇子們,見著了陳閣老,也是要給幾分薄面的,他的獨子要去抓人,平康候還敢不放?
陳鶴之非要去,倒也給自己省了麻煩。
陳鶴之:“嗯。”
話音落下,一揮手,準備帶著自己衛兵的兄弟們往外走。
走到了張軼的跟前,還有些生氣,又踢了對方一腳:“攀附權貴?你今天給老子看清楚了,老子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說完大搖大擺的離開。
他要攀附誰?他自己就是權貴之子。
陛下正值盛年,他爹要是真的跟哪位皇子關系過甚,他們家才完蛋了!
見著陳壑出去了,蘇沉鳶眉心倒是跳了一下,總覺得京兆府尹和陳壑的表現,都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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