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對黎母道:“娘,您先去休息,這里有兒媳呢。”
黎母膽子確實小,而且年紀也大了,熬不得夜,想了想,便道:“那我就在旁邊躺會兒,有事直接我。”
蘇滿娘點頭應允,又看向黎霜:“霜姐兒你還有傷,不若也先去休息。”
黎霜攥著邊黎雪的袖子,搖頭,細聲并堅定道:“母親,兒不想去睡,而且反正我現在疼得也睡不著,在這里與大家一起等等,也是正好。”
這是的家,要堅守在這里,不想離開。
蘇滿娘見黎霜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去勸,只是坐在前廳中與其他幾個孩子一起等待結果。
當天將明,幾人熬了一夜,神都有些萎靡。
蘇滿娘派人去給連夜值守的護衛和小廝們煮上一份熱騰騰的湯面,與幾個孩子也隨便吃了幾口。
之后,又向皇宮方向了一眼,轉頭看著見孩子們面疲憊,出言道:“你們累了,也先回去歇息一會兒,現在天亮了,想必外面那些人應不會太過猖狂。”
黎川智等人擔心地看著。
這個時候,大家也擔心黎銳卿的況,但是有蘇滿娘在,幾個孩子并不會說出來讓擔憂。
“母親,你們先睡吧,昨晚我和智哥兒瞇著眼睛睡了一會兒,咱們流來。”黎川忱提議。
“對,上午我們先守著,下午你們再來。”黎川智附議。
蘇滿娘看著兩個面上堅毅的小年,笑著彎起眉眼:“也好,那便辛苦忱哥兒和智哥兒了。”大風小說
黎川智拍了拍兩位弟弟的肩膀,作為家中的男丁,他們必須分開批次,那這次便由他先去休息。
等蘇滿娘與黎母等人都拖著疲憊的子回了各自的院子,黎川忱才擔憂地擰起眉梢:“你說父親現在怎樣了?”
黎川智想著黎銳卿在演武場時,常年看他的似笑非笑嘲諷眼神,了角:“父親很厲害的,二哥你不用擔心。”
說罷,他又瞧著黎川忱認真補充:“父親是你這種文人板,永遠也理解不了的那種厲害。”
黎川忱:……
理雖然是這個理兒,但這小子的話,怎麼聽起來就那麼不順耳呢。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京城中的這場奪嫡,一直持續了四天。
蘇滿娘一行人窩在府中,已經由最開始的擔憂到難以眠,到后來的鎮定自若,面不改。
原先他們還沒覺得,現在這一起,他們才發現,黎銳卿給府中留下的這些侍衛和小廝,武力水平是真的高,個個都是奇才。
尤其是六巧的夫君,那位馮侍衛,更是其中的一把好手。
有這群侍衛和小廝護衛著府邸,他們黎府雖說算不上固若金湯,但也能做到不讓人輕易進,大大提升了府眾人的安全。
這日,黎府的幾位主子聚在一起,一邊吃著瓜果解暑,一邊擰眉閑談。
“這都四天了,差不多該出結果了吧。”
“天宇年間的那場,才持續了三天,咱們這次都四天了,可謂見證了歷史了。”
“我猜最多五天,不能更多了。”
“最晚明天就會出結果?!”
“也不知玉清現在如何了。”黎母晃著懷中的小孫,愁眉慨。
這話一落,其他人也跟著安靜下來。
一連四天了,府中一直未能收到黎銳卿的消息,他們的心中也是難安。
只是在現在這種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蘇滿娘靜默了一瞬,又彎起眉眼,剛準備說些什麼寬寬黎母,卻作陡然一頓,霍地抬頭,看向皇宮方向。
“當!當!當……”
沉重的鐘聲自皇宮方向敲響。
眾人心神一震,紛紛嚴肅面孔,遙遙看向東方。
心中默默一齊數著:一下、兩下、三下……數到最后,整整八十一下。
“是八十一?”黎川猛噌地一下站起。
“確是八十一下!”黎雪點頭。
“皇上崩了。”蘇滿娘輕聲開口。
眾人面面相覷,神繃:“只是不知最終坐上皇位的,會是哪位皇子。”
“是哪位皇子與咱們府上也沒有關系,咱們父親又沒有站隊。”黎霜輕聲道。
黎川忱、黎川猛和黎雪默默看了眼,沒有說話,黎川智倒是約察覺過什麼,但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他也沒準備發聲。
蘇滿娘坐在原地又穩定了會兒心神,而后迅速站起,沉聲吩咐:“皇上崩了,你們現在全部回去換素凈服。彩霞,你去通知蔡管家,全府重新布置。”
“是,夫人/母親。”
等孩子們都小跑著離開,蘇滿娘回看著還呆呆坐在石凳上無措的黎母,低聲安:“母親,你也回去更,咱們要去哭靈了。”
等黎府全部布置完,蘇滿娘和黎母也更換完素服準備出府時,黎銳卿也終于派了人來黎府傳訊。
“稟夫人,黎都尉讓在下轉告府上,七皇子將登基為帝,現在外面一切安全,府上暫時可以不用太過警戒。”
蘇滿娘面有些古怪,沒有想到最終的贏家會是最近半年剛剛異軍突起的七皇子,但是此時也并未多想。
畢竟一沒見過七皇子,二與七皇子也并無太大集,唯一一個有集的地方,便是自家小姑姑。
而小姑姑今年也會出宮,也就是說,這唯一的一點集也很快就要消弭。
“多謝,辛苦。”
蘇滿娘讓人給報信人送上了辛苦費,詢問了對方可需用膳,被拒絕后,蔡管家親自將人送出府去。
黎母高興地握住蘇滿娘的手,喜極而泣:“玉清沒事就好,玉清沒事就好。”
至于誰坐皇帝,在黎母看來,和全無干系。
蘇滿娘勾起角,眼見著黎母雖在哭泣,卻眼可見的多出不氣神,輕快笑道:“玉清很厲害,都說母親你之前是白擔心了。”
“聞筠說得對,聞筠說得都對……”
“那咱就將這淚水先省省,現下進宮……”
等蘇滿娘與蘇母乘坐馬車,進宮哭靈,黎府聽聞這個消息的黎川忱、黎川猛和黎雪三人卻地鉆回了各自房間,紅了眼眶。
七皇子登基了,可惜他們的家人再也看不到了。
康元帝于奉先殿停靈二十七日,遷葬皇陵。
三日后,七皇子周攸彥登基為帝,定年號“昭寧”。
等到之后幾天,京城中的氣氛漸松,眾人相互走出家門打探消息,蘇滿娘才知曉那四天到底都發生了怎樣的腥風雨。
康元帝共有十個皇子,在那一夜的雨腥風一戰中,直接隕了六個。
剩下的四個皇子,一個是最終的勝利者,先皇后留下的唯一嫡子,也就是如今的爭斗勝利者七皇子周攸彥;
一個是三皇子,據說他因為實力被廢得差不多了,一直茍到了最后才出現,才茍到了一條小命,不過即便這般,還是被刀戰斗下,錯手揮斷了命子;
剩下的兩個,一個是年紀最小的十皇子,他本便沒多勢力,膽子也不大,早早便與大皇子結了盟,大皇子兵變,他也沒有出現,藏到最后,留下一條小命;
至于五皇子則是直接被一劍砍暈了過去,藏在死尸堆里,混得了命,卻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疤,直接被毀了容。
這幾場連番的變化,讓京城眾人聽得渾一陣寒涼。
原本那些都是高高在上、需要他們跪趴在地上仰的貴人,現在說死就死了,而且,還是扎堆死于利刃之下,讓人聽到不免唏噓,慨這天下獨一無二寶座的獨特魅力。
黎銳卿因為在這場救駕戰爭中立下了不功勞,職直接從正四品升至了從三品,黎府眾人一片欣喜。
但在如今大喪未過期間,如此喜事也只能低調按下。
只是一個個私下談論著,等到出了大喪,該給門楣如何升高擴建,該如何好好慶賀一番。
皇帝崩后,文武員及所有百姓一百天之不準作樂,四十九天不準屠宰,一個月止嫁娶。
直至百日之后,天氣逐漸變冷,京城的氣氛才逐漸喜慶起來。
眼見著時間已經快到十月,蘇滿娘便催著黎銳卿去幫忙查查,蘇婉婉現在是還在原先的七皇子府,還是已經被調往了皇宮,會在什麼時候出宮。
黎銳卿深深地看了一眼,半晌嘆息:“我可以幫你查查,但你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蘇滿娘作一僵,神眼可見的張:“什麼意思?”
在之前的那場混后,蘇婉婉便給和母親都送過報平安的訊息。
既然不是緣故,那難道是……蘇滿娘的腦海中快速晃過某種答案,但拒絕去想。
“玉清,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的手攥住黎銳卿的手腕,其力道之大,讓黎銳卿一瞬間有種想要.出聲的沖,但他心知現在并非最好的時機,因此,是強下到的哼聲,聲道:“之前為夫有在陛下面前探過口風,陛下的意思是,小姑姑已經是他的人。”
蘇滿娘瞪大眼睛:“不可能!”
上次花燈節后,還詢問過閔嬤嬤。
當時閔嬤嬤說,小姑姑并未破,怎麼現在……
黎銳卿地晃了兩下手腕,果真見蘇滿娘將他的手腕攥得更,佯裝呼吸平穩的回答:“據我后來查探所知,就因為那段時間,小姑姑表現得對出宮太過興與向往,所以陛下……”
一個氣憤,就將人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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