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蘭初跑了回來,點著頭稟報著:
“那婆子說,進去了,剛進,和侍琴。”
李小暖氣得幾乎跳起腳來,這古云歡,真是個沒腦子的笨蛋自古子放下矜持,主上前的,哪有一個好下場的?男人個個都是賤脾氣,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
他喵個貓的
李小暖跺著腳,也顧不得其它,推著蘭初,
“趕,拖回來”
“我?”
蘭初瞪大眼睛,愕然看著李小暖,李小暖一邊拉著往前奔,一邊恨恨的說道:
“不是我,是我們”
在們後面不遠,花木晃,人影約。
蘭初跟著李小暖,奔著娑羅院就衝了進去,大門外的婆子一時傻住了,看著急衝進去的李小暖和蘭初,眼珠幾乎瞪了出來。
李小暖在二門前頓了頓腳步,略理了理,步履穩重卻急促的往裡衝了進去,蘭初盯著李小暖,也跟著拉了拉,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蘭初學著李小暖,目不斜視,跟著往正屋直闖進去。
侍立在正屋門口的川看到李小暖進正院門,也不走抄手遊廊,徑直從院子中間的青石路直衝了進來,愕然的眨了下眼睛,急忙擡手止住了正要上前呵斥阻攔的幾個小廝,自己趕上前半步,恭敬的打起了簾子。
李小暖也顧不得其它,直衝了進去,蘭初跟著,一步不敢落下。
屋裡,古云歡正張而侷促的坐在東邊的扶手椅上,侍琴垂手低頭,著子挨著古云歡的椅子侍立著,程恪微微皺著眉頭,冷著臉端坐在古云歡對面的扶手椅上,周景然蹺著二郎,悠然的靠在椅背上,慢慢的搖著扇子,半瞇著眼睛,滿臉揶揄看著程恪和古云歡。
簾子突然掀起,李小暖帶著蘭初衝了進來,屋裡的人齊齊的轉頭看了過來,古云歡呆怔著,咬著脣,臉上的緋紅更濃了,侍琴彷彿看到救星般,滿臉驚喜,周景然高高挑著眉梢,坐直了子,滿臉興的盯著李小暖,程恪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起到一半,又急忙坐了下去,眼掃過盯著李小暖的周景然,輕輕“哼”了一聲。
李小暖微微息著,穩住子,站在門口,目掃過衆人,微微曲膝略福了福,也不理會坐在旁邊的程恪和周景然,徑直走到古云歡邊,笑盈盈的說道:
“二姐姐,上午不是說要去挑給姨母帶過去的乾果餞嗎?我到菡萏院沒找到你,聽婆子說你過來前院,就找過來了,咱們趕過去吧,夫人吩咐要多帶幾樣過去呢,再晚就來不及了。”
古云歡臉變幻著,正要說話,程恪搶過了話頭,
“要是挑乾果餞,倒正經應該過來和我商量商量,你們府上的餞,做的也算是好的了,就是酸味重了些。”
古云歡眼睛閃亮著,濃濃的喜悅從眼角漫延下來,李小暖看著瞬間容煥發的古云歡,心裡一時五味雜陳,這樣艾初,自己也有過,那個時候,不用他說話,一個眼神就是天堂
古云歡微微有些張的正要答話,李小暖轉過,看著程恪搶著說道:
“我還以爲只有人才喜歡吃這些乾果啊、餞啊什麼的,原來表爺也喜歡吃這些東西。”
李小暖挑著眉梢,似笑非笑的看著程恪,古云歡看他是癡迷,他從頭到腳可都是清醒著的若有意,就該託人求親,若無意,喵的無意你挑這樣的話頭做什麼?
程恪臉微變,正要說話,李小暖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他,搶過話頭接著說道:
“表爺穿這樣的黃,真是好看原來表爺也跟我們閨閣子一樣,喜歡餞啦、黃綠啦這樣的東西要不,表爺跟我們一起去挑餞吧,我和二姐姐還有個用花瓣淘香的法子,淘出來的香香味似有似無,撒在服上,能香一兩天呢,表爺必定喜歡的表爺喜歡芙蓉還是薔薇?平時都薰什麼香?”
古云歡看著話癆般的李小暖,怔怔的眨著眼睛,程恪額頭青筋高高暴起,指著李小暖,卻說不出話來,周景然看著暴怒起來的程恪,用手拍著椅子扶手,跺著腳,笑得前仰後合。
李小暖斜睇著周景然,瞇了瞇眼睛,笑盈盈的說道:
“周公子既是表爺最心的清客相公,必定也是極通這些人家喜歡的東西了?要不,兩位公子和我們一起去挑餞去?”
周景然的笑聲嘎然而止,一口氣堵在口,悶得說不出話來,程恪舒了口氣,幸災樂禍的看著周景然,李小暖掃了兩人一眼,轉拉著古云歡,笑著說道:
“他們不去就算了,咱們得趕走了,老祖宗該到找咱們了,趕走吧。”
古云歡臉微變,急忙起,微微曲膝告辭,李小暖拉著,只管往外走去。
蘭初和侍琴跟著,四人步履急促的出了娑羅館,轉進角門,李小暖才鬆開古云歡,轉過頭吩咐著侍琴和蘭初,
“你們兩個,左右看著,我和二姐姐說幾句話。”
侍琴和蘭初曲膝應了,一前一後離開十幾步,小心的左右觀著。
古云歡兩隻腳不停的替換著,滿不自在的站著,李小暖看著,重重嘆了口氣,聲音低低的說道:
“這是大姐姐出嫁前待我的,表爺來的時候,讓我看著你,若有什麼事,就讓人捎信給。”
李小暖頓了頓,古云歡臉難堪起來,垂著頭,兩隻手用力扯著帕子,抿著一句話也不說,李小暖看著,接著說道:
“今天這事,只怕瞞不過去,是二姐姐自己說去,還是我和老祖宗說去?要不,就捎信給大姐姐,讓來說?”
古云歡猛然擡頭看著李小暖,眼淚一下子了下來,李小暖無奈起來,頹然的聳拉著肩膀,攤著手說道:
“二姐姐,你也是讀過書的人,你看過的那些傳奇話本里,那些私相授的,可有一個好結局的?在男子,不過‘風流’二字,到那沒臉沒皮的,不以爲恥,反要以爲榮,在子,就是品不端,你又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再說,這家裡,帶有夫人、有老祖宗做主呢,你唉”
李小暖唉聲嘆氣的看著古云歡,古云歡用帕子抹著眼淚,想了想,低著頭說道:
“我去找母親。”
李小暖舒了口氣,急忙招手了侍琴過來,
“你陪你們姑娘去澄心院,快去。”
侍琴轉頭看著古云歡,見垂頭掉著眼淚,沒有反對的意思,忙曲膝答應著,扶著古云歡往澄心院方向走去。
李小暖遠遠綴著,看著古云歡進了澄心院,才鬆了口氣,帶著蘭初往瑞萱堂回去了。
李老夫人已經醒了,正坐在東廂榻上,捻著佛珠,慢慢翻著本經書看著。
李小暖進來,見了禮,側著子坐到榻沿上,李老夫人合上經書,笑著看著李小暖問道:
“餞挑好了?”
“嗯。”
李小暖似是而非的答應著,擡頭看著李老夫人,遲疑著說道:
“二姐姐,有些個不放心,怕挑的不合姨母的意,就和我一起,到娑羅館問表爺去了。”
李小暖的聲音越來越低,李老夫人呆了呆,放下手裡的佛珠,盯著李小暖,聲音平緩的問道:
“你去那裡找到的?”
“嗯。”
李小暖垂著頭答應著,
“也沒問出什麼來,二姐姐說要去找夫人商量商量,這會兒大約還在澄心院。”
李老夫人微微舒了口氣,呆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看著李小暖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大姐姐出嫁前待我的,說若是表爺過來小住,就讓我和二姐姐一,有事就和老祖宗說,大姐姐說,這事,總不能待給古蕭,也只好待給我。”
李小暖仰頭看著李老夫人說道,李老夫人鬆了口氣,笑著著李小暖的頭頂,
“你是個好孩子,唉,雲姍是個懂事的,出了嫁還心著家裡的事。”
古云歡帶著侍琴,慢慢蹭進了澄心院,周夫人坐在榻上,面前攤了一堆的綢料子,正和蘭若一樣樣著、比劃著,挑著做嬰兒服的料子。
見古云歡進來,周夫人忙笑著招手了古云歡坐過來,
“你來的正好,快過來幫我看看,哪個好看些。”
古云歡側坐到榻沿上,心不在焉的掂起料子,用手指著,只不說話,蘭若覺出些不對來,忙示意著周夫人,周夫人仔細打量著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古云歡,心疼的問道:
“我的兒,累著了?”
古云歡搖了搖頭,放下手裡的布料,揪著帕子,半晌才低聲說道:
“母親,我,想跟您說說話兒。”
周夫人驚訝著莫名其妙起來,忙點著頭,揮手斥退了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手著古云歡的面頰,溫和的說道:
“說吧,有什麼話跟母親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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