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若傷了小藕，他就殺了唯一的兒子！

夏藕沉默抬頭，角挑起一笑意，沉聲道“小藕若是池瑤的胞妹，理應株連。

可不能因為池府老奴憑空的幾句妄言，就讓我這從未過池府門的人，了池府嫡，甚至連跟了十四年的姓氏都換了。”

念媇有些不解，道“夏娘子想如何？”

“如今城中議論四起，小藕要當著全京都百姓的面做個滴驗親。

如此，對今上、對貴妃，對滿城的百姓，也算有一個代。”

夏藕面上一副真誠弱的模樣，眉目卻微深。

只要能滴驗親……

就能做些手腳，自救！

“夏娘子說笑了，我不是大理寺，不管審案那些，我只聽貴妃娘娘的吩咐！”念媇的眼底掠過一抹狠，冷笑道“來人啊，把夏娘子押下去！”

當即，兩名嬤嬤上前，抬手就要拉扯夏藕。

“孤看誰敢！”福娃抬，將兩人踹開，聲音拔高一大截。

“殿下息怒！”上前押解夏藕的兩個嬤嬤，顧不得疼，忙跪在地上請罪。

“殿下，這是要忤逆不孝？”念媇冷著臉訓斥。

真是想不到素來如柿子一般的太子，也會發怒？

“嘩！”福娃氣得拿起桌案上一盞茶湯，一下子潑在念媇的頭頂。

“啊……”念媇下意識閉上眼，低低出聲。

“今日，無論殿下如何為難奴婢，奴婢也要完貴妃娘娘的吩咐！”

福娃面無表盯了念媇片刻，突然拔下頭上的金冠，濃厚烏黑青披肩鋪散開，猶如黑的瀑布懸垂於半空。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片，就割頭髮。

瞬間，一縷墨發落地。

發，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立行道，揚名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見此，哪怕是稷貴妃面前最得臉的念媇，也不由得暗暗變，心驚跳。

旁的那些宮人各個都臉慘白，膽小的還尖出聲。

“去告訴你們的貴妃，若傷了小藕，我就殺了唯一的兒子！”福娃深目一闔，角緩緩浮起一冷笑，著決絕。

一時間，念媇也不敢再來的。

真是萬萬沒想到素來綿子的孩子，也會執拗到這個地步。

宮人將紅毯上的青收走，放於雕花托盤之上，呈給稷貴妃。

夏藕著念媇一行人無功而返，挪著步子上前，道“福娃，是我連累了你……”

“小藕是我的恩人，沒有你我早是泡子河的一抹冤魂，又如何還能存在這世間？”福娃目微轉，淡笑著看向手裡的碎瓷片，道“母妃連滴驗親都不準，便是下定決心要死小藕……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有所顧忌？

與其等著他們將你綁了去，倒不如我先發製人。

我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他們見我如此，諒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再來的！”

坤寧宮。

雅室之清幽寧靜，同東宮的熱鬧喧嘩，完全不同。

窗前放著幾盆牡丹，繽紛豔絕，淡香襲人。

念媇癟癟，將盛著太子斷的托盤接過來，信步走進去。

待見了稷貴妃，立時佯裝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深深扼腕道“娘娘太子殿下……殿下他……聽說您下令要連著夏藕一起株連，就割發了……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稷貴妃起，走近一步，跟念媇面對面站著。

念媇低眉頷首，道“殿下還說……他要殺了您唯一個兒子……”

“他怎麼能……怎麼能……”稷貴妃黛眉微蹙，的臉上布滿了驚駭，捂著心口，幾近窒息。

“娘娘不氣，不氣……殿下還小，慢慢教就是了！”念媇眸一，幫著主子順氣，又不聲的引導。

當下，稷貴妃由驚駭轉為怒氣。

“他過了年都二十二歲了，尋常人家的兒子早就是幾個孩子的爹了，再看看他，連基本的孝道都不懂，真是氣死本宮了！”

“殿下也真是的，這般莽撞行事，又將娘娘的面，置於何地？”念媇趁勢火上澆油道。

稷貴妃掃了眼那一縷青，氣得手都了起來，道“去，多帶些人去將夏藕綁到西市，就地斬！”

念媇言又止，道“娘娘，那夏藕還在東宮呢，奴婢哪敢來的……”

“順者為孝！他不敢……”稷貴妃怒極之下，早就忘了自己的命令，又見念媇怯懦的模樣，眉目一沉，道“捧著印過去，不……擺輦，本宮親自去！”

依例，貴妃只有金冊，沒有金寶，因道仁帝寵稷氏，破例讓得像皇后一樣的金冊金寶，並印等一切尊榮。

角落裡，念慈眼看著稷貴妃那脾氣上來了，自己卻連句話的機會都沒有，趕悄悄地退出是非之地，去稟告道仁帝……

書房燒著地龍，暖烘烘的。

道仁帝與一乾大臣，正在商討稷家以活人祭祀一事。

刑部侍郎李西涯，深目微斂，向道仁帝。

“聖人，古語有雲‘千裡之堤，潰於蟻’，大眀繁華數百年，民間誰人不稱讚我朝歷代君王睿智？

可如今建昌伯依仗外戚的榮寵，行事便肆無忌憚，用活人祭祀先祖，還險些害了太子殿下命，危害深遠。

如此，百姓難免會怨聲載道，朝堂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賢名，恐怕也將就此毀於一旦啊！”

李西涯一席話，可謂曉之以，之以理，但卻是忽視了道仁帝的心思。

歷代君王都想青史留名，道仁帝自然也不例外。

否則，他也不會通宵達旦的批閱奏折，上治群臣，下惠百姓，苦心經營十余載，隻為千古流芳。

可眼下犯事的是他家小舅子，他媳婦最是護短不過，再說死的又是稷步。

倘若遭罪之人不是自家兒子，他怕是會直接忽略過去。

其實，他對清河侯府和建昌伯府，出了一窩紈絝橫行鄉野的那些事，也有所耳聞。

有些百姓深其害，私下不但會罵稷家仗勢欺人，還會埋怨他治國不嚴。

他是左也愁，右也愁。

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心思不定之人，最怕近小人，聽了那些讒言，糊塗行事，稷貴妃便是如此，慢慢地失了子嗣與夫君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