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今兒是個好日子。
清早人不多,華貴的馬車在街上不不慢的前行,前後護衛高頭大馬,這陣勢長眼的都知得遠遠讓開,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
馬車裡,元初寒靠著車壁,俏的小臉兒幾分難過。眉心,一銀針紮在那裡,隨著馬車前行,銀針也巍巍的在。
元初寒這是宿醉,昨兒太高興了,和香附文喝了好多酒。
今兒起來仍舊是頭暈暈,爲了進宮不出錯,不得不給自己扎一針緩解宿醉。
而香附和文,則還在睡覺,估這倆人不到晌午是不會清醒的。
雖然是宿醉,可仍舊是心大好,閉著眼睛,眼角眉梢間都是笑意。
離坐在主位上,幽深的眸子有著迫人的勢,他注視著元初寒,薄脣微揚,似乎心也不錯。
擡手拔掉銀針,元初寒晃了晃腦袋,“舒服。”
“頭不暈了。”這銀針,確實好使。
睜開眼睛看著他,元初寒不控制的笑如花,“嗯,不暈了。今兒是個大日子,我得清醒才行。”怕太高興而得意忘形。
離什麼都沒說,只是眸子裡暗流涌。
昨兒和香附文在喝酒他自然知道,兩座小樓離得不遠,他們三個喝的醉話連篇他都聽到了。
知道是開心,爲了終於自由而開心。看來,是真的喜歡自由。
只是,某些事,他必然得做,便是束縛了的自由,他也仍舊會做。
“你們早朝是在大和殿對不對?不知道我能不能靠近大和殿去聽聖旨。”要是可以的話,真的想親自聽到。
“可以。”離幾不可微的點頭,親耳聽到也好。
元初寒臉上的笑意更甚,太還沒有跳出來,的笑臉兒就恍若太一樣,照亮了整個車廂。
馬車緩緩停下,外面護衛的聲音也適時響起,“郡主,到了。”
站起,元初寒笑瞇瞇的,剛想走,又扭過來,看著離,小聲道:“離,謝謝你。”
離看著,薄脣揚起清淺的弧度,“不用謝。”
“還是要謝謝。”這是必須的,真的很謝。
上前,元初寒彎,出雙臂圈住離的頸項,輕輕地抱了抱他。
離一不,任抱住自己。
上有著淡淡的藥香,隨著呼吸進腔,很好聞。
“我走了。”拍拍他肩膀,元初寒放開他,然後轉走出馬車。
離的面由始至終,只是那雙眸子一片幽暗,深不可測。
從馬車上跳下來,元初寒心極好的和每個人揮揮手,然後大步離開。
朝著景華門走,元初寒的步伐很輕鬆,甚至走兩步後還蹦跳一下,可見心是真的很好。
走進宮門,腳步輕快的走向太醫院,不巧的是進了太醫院就瞧見了季三。
因爲心好,元初寒揮手打招呼,“季前輩,早上好啊。”
季三看了看,什麼都沒說,轉離開。
便是如此,元初寒也沒生氣,就是季三現在罵,也影響不了的心。
走回自己的房間,小李子已經將房間都拭乾淨了。瞧見元初寒,也不可避免的發覺今兒好高興的樣子。
“大人,您今兒很開心啊。”倒茶,給元初寒端過來。
“人逢喜事神爽啊。”坐下,接過茶,喝了一口,覺口的茶都是甜的。
“是是,看得出大人是有喜事了。”小李子完全是順著說,但仍舊聽得元初寒開心不已。
“行了,你別忙了,去吃飯吧。今兒咱開心,就算你懶不幹活我也不生氣。”放下茶盞,元初寒笑瞇瞇的,今兒不會爲難任何人。
小李子點頭哈腰,之後就出去吃飯了。
躺在榻上,元初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窗戶半開著,早晨的溫度有些涼,不過,仍舊覺得今兒外面的天好極了。
估著一會兒就早朝了,想去大和殿旁邊去看看,想聽聽那聖旨是怎樣昭告天下的。
可是大和殿又不知在哪兒,只能等著小李子吃完飯過來了。
這小李子因爲元初寒的特赦,果真吃飯吃了很久。
將近半個時辰後他纔回來,而且捧著肚子,吃了好多。
“咱們去大和殿旁轉悠轉悠怎麼樣?”站起,元初寒晃著腰,迫不及待。
小李子愣了愣,“咱們只能在遠,不能靠近的。”
“我知道,走吧。”舉步,幾乎想立馬就跑去。
小李子引路,倆人離開太醫院。順著個個幽深的宮道里前行,最後靠近了大和殿。
這是羣臣議事的地方,不似其他宮殿,這裡單單是廣場便一無際。
漢白玉的拱橋,臺階,浮雕,晃得人眼花繚。
衛軍當值,甲冑在,兵在手,怎是一個煞氣了得。
這種環境,便是想靠近也讓人沒了膽子。
在倆人靠近宮門時,鳴鐘的聲音就響了,悠長的鐘聲蔓延出去很遠很遠,估計整個皇宮都能聽見。
元初寒挑眉,“這是怎麼回事兒?”鳴鐘的也不知在哪兒,元初寒看了一圈也沒找到。
小李子略顯唏噓,“這是有大事昭告天下。哎呀,不會是皇上大婚的日期定下了吧?前些日子宮裡就在傳,說皇上與梅郡主的大婚就在年後,日期卻不得而知。”在這皇宮,關於皇上的那肯定就是大事兒。
元初寒點點頭,心下卻諸多疑。莫不是離用答應小皇上婚親政的條件才換來解除的婚約?
正在思考時,鳴鐘聲又起,睜大了眼睛,這又怎麼了?
“誒,又鳴鐘了?又有大事昭告天下。看來,今天的朝上,定下了很多大事啊。”小李子倒是也想像順公公那樣伴在皇上邊,任何關於國家的大事都會第一個知道。只可惜,僱於人,這輩子只能呆在太醫院了。
這次,元初寒倒是在笑,估計這次鳴鐘宣佈的就是小皇上和解除婚約的事。
暗暗開心,一顆心沉穩落地,自由的好似長出了翅膀,馬上就能飛走了。
“退朝了。”大和殿外,文武羣臣三三兩兩的走出來,小李子眼尖的第一時間瞧見。
元初寒也往那邊看,雖是距離遠,可是據服,找見了離的影子。
奇怪的是,那些從殿裡出來的朝臣都向離走去,拱手說著什麼。
不止一個人這樣兩個人這樣,所有人都這樣,還包括那今日上朝的梅震南。
梅震南穿的服和別人不一樣,他穿的是絳紫的朝袍,與衆不同。
稀了個奇的,梅震南居然還會主和離說話呢,果然啊,薑還是老的辣,比年輕人沉得住氣。
個個朝臣與離說完話後,便都離開了,他們從大和殿的臺階上走下來,然後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因爲個個部的都有,所以他們並不是相同方向。而且還有幾個朝臣,是朝著元初寒小李子所在的宮門而來的。
倆人退到邊上站著,元初寒這種六品小太醫,在這些朝臣面前本算不上什麼。太醫而已,又不是朝上同僚,便是有品階,在他們眼裡那也是和太監宮沒什麼區別。
他們在靠近,而且還在說話,元初寒和小李子耳朵都好使,自然也聽得見。
“過了這個年,皇上也長了一歲,大婚也好。早早大婚,也能早日親政。”
“說的是啊,皇上與梅郡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簡直天作之合。只是,老夫實在沒料到,皇上解除了與元郡主的婚約,卻又要迎娶齊王的郡主。這齊王定是知道了忠毓王意圖謀反,擔憂皇上懷疑他們所有的藩王,這才送上了自己的郡主。”
元初寒靠在牆邊聽著,不挑眉,小皇上這大婚還是一同娶兩個?只不過換掉這個元郡主,變了齊王的郡主了。
“最倒黴的是攝政王,居然得迎娶那個病膏肓的元郡主。剛剛在殿裡,攝政王的臉都青了。國丈這一招,夠狠。”驀地,那已經邁過大門要走遠的朝臣忽然說道。
元初寒一愣,他們說什麼呢?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從太祖開始一直到先皇,都對鄭王護有加。先皇的旨是君王寵,奈何元郡主沒那個福氣。皇上若是不給元郡主安排個好的歸宿,實在說不過去。無論是叔還是侄,姓氏總是一樣的,皇家恩寵猶在。”
隨著那幾個朝臣走遠,他們的聲音也漸漸的飄遠,而這邊,元初寒卻早已經愣在了那裡。
沒聽錯,這個元郡主不用嫁給皇上了,可是卻被許配給了離。
離?
元初寒擰了眉頭,他有沒有搞錯,居然要娶?
小李子站在一邊,盯著元初寒變天的臉,他悄悄的後退了一步。
“大人,王爺要娶、、、”小李子是知道元初寒份的,從上頭命令下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因爲上頭的命令告訴他,他即將要保護的人份特殊,金枝玉葉。
“他瘋了。”臉漸漸歸於平靜,元初寒吐出三個字,這是唯一的想法。離肯定是瘋了,否則,他是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其實這也不是蠢事,他娶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困住這個人質了,威脅鄭王,連多餘的話都不用說。
太絕了,果然又再次小瞧了離的頭腦,他不愧能做攝政王。
而且,他知道真正的元郡主沒有病膏肓,並且健康的不得了。這個元郡主還會醫,被敵人梅震南保送進了太醫院。他娶了,就絕對不會倒戈,因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真是好,出其不意的給來了這一招兒,現在想逃跑都跑不了。
“奴才見過司徒將軍。”驀地,邊的小李子忽然大聲道。扭頭,只見他匍匐跪地。
慢半拍的擡頭,一襲黑長袍的司徒律正站在眼前。
看著他,元初寒已經沒心思再裝樣子了,幾秒後收回視線,轉離開。
如此奇怪,司徒律幾不可微的瞇起眼睛,臉不太好,一副失魂的樣子。
舉步,眨眼間與那失魂的人同行,掃了一眼,司徒律開口道:“怎麼了?”
元初寒看著地面一步步的走,沒有回答。
不回答,司徒律又看了一眼,“下錯藥方了?”
“沒,只是被人算計了,然後我還給他數錢來著。”說著,元初寒不咬牙切齒。想起昨天回府時在馬車上他說的話,再加上今天的事兒,簡直想拆掉自己的腦袋。
昨兒他說什麼,只差一個人答應某個條件,又說今天早朝事就能。哼,他還佯裝不樂意的樣子,其實都是他的計劃。
一切都是他計劃的,他還裝被算計,太可惡了。
老謀深算,老謀深算啊,都不是他的對手。
所有人都被他糊弄了,可是卻都以爲自己佔了便宜。
“看似聰明,不想這麼蠢。”司徒律幾不可微的搖頭,可嘆這個樣子居然還做細作呢,早晚有一天得餡。
元初寒驀地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笨,用不著他說。
司徒律不甚在意,雙手負後的配合的步調,“那可想到復仇之法了?”
“想到了,今天就殺了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恨恨的說著,目兇,看起來確實是這般打算的。
“需要幫手麼?”司徒律‘好心’道。
“我殺人不用幫忙,一銀針就解決了他。”手握拳,此時是真的有殺了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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