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雖然已經是深秋,但是上雍皇城裏卻似乎充滿了濃濃的春意。不說睿王府花會之後有多人家準備著喜結良緣,就是暫時還沒有喜事的人們也是蠢蠢。謝安瀾最近覺得生活十分歡樂,每天一邊盯著高裴和朱你追我躲,一邊替穆翎出謀劃策。等接到消息,說駱家大小姐已經到了京城之後,第二天謝安瀾就親自遞上了拜帖去拜訪東臨先生。
東臨先生這兩年依然是強健,神抖擻。臨風書院依然還是東陵培養人才的重要地方之一。謝安瀾既然要上門拜訪,自然是親自出城去了臨風書院。東臨先生知道睿王妃前來拜訪倒是覺得有些奇怪,畢竟他這個老頭子既不管朝堂事又不管商場是,總不會是打算將才年方三歲的小郡主送來讀書吧?
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東臨先生不由一笑回頭吩咐邊的人,「去喚幽兒過來,與我一同去見睿王妃。」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將孫留在京城,那就不能不先見見睿王妃了。原本東臨先生還打算帶著孫親自上門去拜見睿王妃和安德郡主,倒是沒想到睿王妃先一步上門了。
謝安瀾興緻地坐在駱家的花廳里喝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連忙放下了茶杯坐直了。
「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恕罪啊。」東臨先生笑道。
謝安瀾起笑道:「東臨先生言重了,晚輩前來拜訪如何敢勞駕先生出迎。東臨先生不嫌我打擾了就好。」東臨先生笑道:「王妃說笑了,王妃請坐。幽兒,快來見過王妃。」
謝安瀾這才將目落到了跟在東臨先生後進來的子上,即便是閱人無數,看到這謝安瀾也忍不住在心中贊一聲好。
倒不是說相貌如何的絕無雙,這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模樣,容貌自然也是十分出。只是並不艷麗,帶著幾分書香門第特有的清雅。讓謝安瀾更為讚歎的是那一雙眼睛,那是一雙沉靜卻絕不木訥,反倒是充滿了從容和智慧的眼睛。這世上聰明的人很多,但是聰明和智慧有時候卻並不一樣。一個十六七歲的會有這樣一雙眼睛,也是難得。至謝安瀾自己真正十六七歲的時候,還是一隻活蹦跳異想天開的晚期中二。
「駱氏念幽,見過王妃。」駱念幽上前,不卑不地行禮。雖然並未生活在京城的權貴圈子裏,但是禮儀卻十分的標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幾分天然的優雅,絕不是刻意訓練出來的那種能比的。
謝安瀾頓時深深覺得,穆翎若是真能抱得人歸,那可真是好命了。
「駱小姐不必多禮。」謝安瀾笑道,「我年長你幾歲,就託大你一聲妹妹可好?」
東臨先生和駱念幽都是一怔:這睿王妃也太熱了吧?
謝安瀾心中暗道:萬一將來你跟穆翎了,我還得你嫂子。穆翎的便宜不佔白不佔,萬一咱倆關係更好了,就可以拋棄穆翎讓他我姐姐了。
對面的兩人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臨先生倒是很高興。他是前任睿王的啟蒙老師,謝安瀾和駱念幽的倒是剛好平輩。有睿王妃姐妹相稱,幽兒以後在京城也能順當許多。
當下便笑道:「王妃不嫌棄就好。」
謝安瀾眨眨眼睛,盯著駱念幽道:「那念幽妹妹教我一聲瀾姐姐可好?」
「……」駱姑娘忍不住了角:這睿王妃怕不是有什麼病?
「瀾,姐姐。」駱念幽輕聲道。
謝安瀾頓時笑逐開,將自己帶來的見面禮塞到了駱念幽手中。駱念幽也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閨中子,十二三歲就跟著師父遊走四方懸壺濟世,見過的人事數不勝數。倒也不拘束,只是鄭重的謝過,在心中盤算著將自己帶進京城禮中挑選合適的作為回禮送給這位剛認的姐姐。
看到謝安瀾,駱念幽其實也鬆了口氣,駱家的門第雖然不低,但是駱念幽畢竟不是在京城長大的。還是有些擔心京城的貴婦千金們不好相的。但是看到這位明艷人又熱大方地睿王妃,駱念幽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謝安瀾並沒有替關於穆翎的事,只是與東臨先生爺孫倆閑聊了一會兒便起告辭了。離開之前還不忘邀請駱念幽去睿王府做客。等到送走了謝安瀾,駱念幽方才看向祖父,有些疑的道:「祖父,睿王妃……」
東臨先生其實也有些疑,遲疑了片刻方才道:「或許是睿王妃聽說你來了,特意過來看看你。」
「有這個必要麼?」堂堂睿王妃,親自上門來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姑娘家幹什麼?
東臨先生微微蹙眉,心中倒是一。目落在孫的上半晌不語。
「祖父?」
東臨先生擺擺手道:「沒什麼,不管怎麼說睿王妃不會對你有什麼惡意的。有睿王妃關照,以後你在京城也會順利許多。」
「祖父,我……」駱念幽微微蹙眉,想要說什麼。
東臨先生打斷了的話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不是祖父老朽頑固,而是你這想法未免太過了?你一個姑娘家,縱然真有懸壺濟世的心思,就當真以為旁人都能接?這些年若不是你師父帶著你,你自己出去行醫人家會信你麼?更不用說那些風言風語,要知道流言傷人。再則,你行醫救人也好,與你婚又有什麼關係?你跟你兄弟關係好,但是你能保證將來跟你嫂子弟妹關係也好?睿王妃如今也是流雲會首,聽說還帶著睿王府一部分親衛營。難道人家就不婚了?」
說到此,東臨先生搖搖頭道:「你爹也是胡鬧,當初就不該讓你小小年紀的到跑。」東臨先生心裏清楚,孫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八都是這些年在外面看過了太過多夫妻悲劇。畢竟他們駱家雖然兩位當家主母都過世的早了些,可從來沒有那些七八糟的事。
見駱念幽還想反駁,東臨先生直接一擺手道:「就是這樣,回頭帶你去睿王妃拜見安德郡主和睿王妃。」
「是,祖父。」駱念幽見祖父一臉決然,只得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輕聲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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