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寺的放生池,其實也就是一個稍大些的池子,因是截了活水才得了這麽一個池子,因而將魚蝦等放生到池子裏,倒也是無礙。
池子裏的水大概有七八尺深吧,池子中間還放了一個昂首向上的烏石雕,不時就能見著有別的香客拿了一把銅錢往石的裏扔,間或還有人著若是有人能正好將銅錢扔進石的裏,必定能心想事。
當然了,大多都是扔不準的。
便見那些銅錢或是砸在了石上,或是直接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線落池中,讓池麵跟著就起淡淡的漣漪。
再順勢往下看去,便能看到池底幾乎鋪了一層的銅錢。
這些,就是香客們這些年來扔下去的了。
這時正好旁邊過來許願的香客們扔完銅錢之後都離開了,放生池邊隻剩了徐玉見和徐玉初,以及各自的丫鬟。
徐玉見便指著池底的那些銅錢,笑道:“姐姐,你可瞧瞧這池底都堆了多銅錢了,哪日這華寺裏的大和尚們沒了香火,將這些銅錢撈起來,可也得撐上幾年吧……”
這自然是玩笑話。
徐玉初聽了抬手便在徐玉見額頭上輕輕敲了兩下,“恬姐兒,這是在寺裏,話可得心著些,總得有些忌諱。”
徐玉見於是吐了吐舌頭不再話。
自己本就有著這樣離奇的經曆,對這神佛之當然也就存了幾分敬畏,先前所言也不過是與徐玉初開玩笑而已。
徐玉初見妹妹不再胡言了,倒也鬆了口氣。
然後從錦繡手裏接過一把銅錢,分了一半塞到徐玉見的手裏,“咱們來都來了,總得許個願,不得就真的像別的香客所的那般,正好扔到了石的裏,從而心想事呢?哪怕討個好彩頭也是好的。”
話完,徐玉初便興致的拿了銅錢朝著石扔過去。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過之後,手裏那把銅錢毫無意外的都沉了誕生池的池底。
徐玉見頗有些無奈。
之後,見著徐玉初拿了眼神催促,便隻拿出了一枚銅錢,將剩下的都塞回徐玉初手裏。
徐玉初果然又重新扔銅錢去了。
徐玉見看著那明明隔得們不算遠,偏又讓人很難將銅錢扔進去的石,一時興致來了,隨手就對著石的輕輕一扔。
看著那枚銅錢在空中劃過的同時,還有空想自己到底要許個什麽願呢。
不是很是靈驗嗎?
一張記憶中的臉浮現在腦海裏,嗯,那就希能見一見五年來都沒了音訊的沈熙吧。
才這樣想著,就見那枚銅錢居然不偏不倚的就扔進了石的裏。
徐玉見和徐玉初便都有些沉默。
不同於徐玉初接著的興,徐玉見其實並未將這當回事。
沈熙早在五年前就被安郡主送出了京城,什麽時候能回京更是個未知數,又怎麽可能見到沈熙呢?
徐玉見隻微哂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倒是徐玉初,見過徐玉見扔中了,這會兒倒是來了興致,就著徐玉見塞過來的那把銅錢,又開始朝著石扔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倒是格外的謹慎起來了。
眼見著徐玉初要扔完手裏這把銅錢還得好一會兒,徐玉見便與打了個招呼,自往放生池周圍走走。
放生池鄰華寺的後山,再走遠一點就是一片種滿了桃樹的山坡。
可想而知,若是春日裏桃花盛開的時候來到這裏,看到的該會是何等盛景。
不過現在已是盛夏,桃花早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桃樹枝頭那一個個還泛著青的桃子。
看到這一幕,徐玉見腦中靈一閃。
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上次通過撲撲與那名未知的友人通信時,他在信中可不就提到了這樣的景嗎?
也真是巧了。
徐玉見這樣想著。
仔細打量起這片桃林來。
山坡的坡度並不高,這些桃樹看著樹齡都高,一棵棵的都算得上枝繁葉茂,這些枝葉彼此遮掩著,倒人很難將桃林深看個分明。
徐玉見特意矮往桃林深看了看。
原隻是下意識的一個舉,但竟然就看到桃林深似是有一抹極為顯眼的白。
仔細辨認一番,那應當是有人靠著桃樹的樹幹在憩,那棵桃樹的樹幹比其他桃樹都要壯了許多,將那人的擋了個嚴嚴實實,隻出那麽一截雪白的角。
徐玉見有些好奇。
往桃林裏走了兩步,有心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躲到了那桃林深,但稍作思慮之後,又覺得自己的舉有些不妥。
雖然看不到人,隻看到這麽一截角,但能這樣隨意往桃林裏一躲的人,想來隻會是男子,這樣衝進去看上一眼可不就是無禮嗎?
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恰好,這時徐玉初總算是將那把銅錢扔完了,著了錦瑟過來尋徐玉見,徐玉見於是也不再想那桃林深的人,又回到了放生池畔。
“姐姐,這次可如願了?”徐玉見笑著問。
徐玉初頗有些憾地搖了搖頭。
那把銅錢都丟完了,卻無一能扔進石的裏。
拿了帕在上輕輕印了印,目極為和地看向徐玉見,“還是咱們恬姐兒有那個福運,隻隨意丟了一個銅錢就丟進去了,想來菩薩也會保佑咱們恬姐兒心想事的。”
徐玉見聽了便噗嗤一笑。
徐玉初也是不知道方才許了個什麽願,才會出這心想事的話來,若是知道了,隻怕又會是另外一個法吧。
左右也往這放生池畔走了一遭,銅錢也扔了,徐玉初倒也沒將這結果看得太重,便又與徐玉見一起往回走。
徐玉見卻是不知道,在走後,那桃林深,原本在外麵的那截雪白的角輕輕了,卻是靠著桃樹憩的那個人站了起來。
他往外走了幾步,出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蛋兒來,卻是一個看著不過十七八歲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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