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在地上學認字的常娘子?」
守門的老頭聞言,一臉不屑地道,「不就是嘛,這人沽名釣譽、心思深沉得很,三姑娘急著要書,老奴這就命小廝去那拿回來,前後不過費點時間……」
雖然那常氏是九爺的典妻,但眼前的人卻是二房的嫡姑娘,兩人孰輕孰重那還用得著說?
三姑娘可是正經主子。
解語心在聽到守門老頭的應對后,當即蹙了眉頭,忙手制止道,「陳伯,勿用如此興師眾,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既然先借了去,合該我親自過去跟細說,這事就我倆商量解決便是。」
「三姑娘,您這也太抬舉那典……常娘子了……」陳伯一著急差點就說錯了話。
解語心卻是笑笑地道,「無礙的,回頭我若是拿到書了,就派人過來知會陳伯一句。」
陳伯看解語心心意已決,遂也不再勸,而是親自送離開藏書閣。
解語心示意陳伯止步,這才帶著侍前往四房的地界。
「姑娘您也太好心了吧,奴婢覺得陳伯說得沒錯,您啊就是太抬舉那個常娘子了。」
侍知翠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故一路上都噘著。
解語心轉頭看這表,頓時止住步子,「看來我平日是太過於縱容你了。」
「姑娘,我……」知翠看自家主子這說話的語氣,就知道現下不高興,「我就是為姑娘不平……」說到最後,竟是委屈地想要哭出來。
「知翠,你別說了,看,都惹惱了姑娘。」一旁同為侍的知鶯忙為好姐妹向解語心求,「姑娘,知翠口不遮攔,知錯了,姑娘就饒了這一回吧。」
「姑娘,我知道錯了。」知翠咬著下低著頭認錯。
解語心看到這跟著自己長大的侍認錯的樣子,頓時心就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啊,遲早要被你這給拖累了,早日改過方好。」
知翠聽到這些勸說的話,眼淚真箇掉了出來,知道自家主子也是為好的。
解語心嘆了一口氣,輕拍了下知翠的肩膀,「前段時間母親跟四嬸母口角了幾句,四嬸母那邊怕是誤會了什麼,我若是這個時候還不懂事地湊上一腳去踩那常娘子落四房的面子,豈不是坐實了我們二房居心叵測見不得四房好?」
母親錢氏到現在都還沒明白,為什麼自家嬤嬤會跟那蕉杏串通一氣找常氏的麻煩,雖然把人給四嬸母發落了,但四嬸母似乎還是認為二房想要從中作梗不想九哥得好,但天地良心,娘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為此,二房與四房現在的關係頗為張,祖母容氏沒怎麼過問就先敲打了娘一通,喚過去訓了一個多時辰的話,回來娘就病倒了,可見也是了心氣,養了好些時日這才恢復過來。
所以,現在如果一個理不好,只怕責難的還會是自家親娘,誰祖母不喜歡自家親娘呢?
這些個家事說來一匹布那麼長,解語心不想把力都浪費在這上面。
「姑娘,奴婢知錯了。」
知翠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歸到底執掌中饋的是四夫人秦氏,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常氏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解語心沒再說什麼,抬腳繼續往前走。
知翠忙上去扶著自家姑娘,知鶯暗自搖了搖頭,這哪是知錯的表現?罷了,若是多說怕就是要得罪知翠了。
果然,一會兒后,知翠又八卦道,「姑娘,那常娘子聽說學認字不久,《順史》這樣的書,能看得懂嗎?莫不是借回去裝裝樣子的吧……」
解語心看了一眼,真是江山易改本難移,「就像大姐姐說的那樣,這世上多個認字的姑娘總比不認字的好。」
知翠道,「姑娘跟大姑娘一樣,就是心善。」
解語心本來還想多留知翠在邊侍候一兩年的,如今看來得跟母親稟報一聲,早早打發出去才是真為了知翠好。
先去給四嬸母秦氏請安。
秦氏與錢氏有矛盾是倆的事,對小輩沒有遷怒之,看到解語心前來,忙親熱地喚到邊坐。
寒暄了幾句之後,秦氏方才問道,「你娘的病好些了沒有?前兒的葯吃得如何?若是還不爽利,我下帖子把那致仕的老太醫請來給你娘看看。」
「勞四嬸母掛心,我娘已是大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秦氏沒有拉著解語心多說,聽說要找常曦商量借書一事,很快就放前去常曦所住的小院。
解語心行了退禮后,這才往小院而去。
常曦正在翻看研究《大宇律》時,就聽到東籬過來低聲道,「常娘子,三姑娘來了。」
三姑娘?
常曦一時想不起是何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二房錢氏的兒。
「人呢?」
在外面。
一聽這話,常曦對這位三姑娘解語心就有了初步的了解,當然也有了淡淡的好,大富之家,還能不驕不躁地行事,實屬難得。
「快請。」說完,又搖頭笑道,「罷了,我親自去迎。」
人家既然給了尊重,也得禮尚往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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