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帝早就做好了決定,連著幾道圣旨也頒布地飛快。
轉眼間,百年的公府就被軍給圍了起來,特賜安國公府的匾額也被摘下,而此時距離安國公和端敏長公主進宮才過了兩個時辰。
周圍的權貴人家都不瞠目結舌,速度太快了,陛下是真的決心要置安國公府。
同時,他們也人人自危,爭相約束起家族的子孫。安國公府如此顯赫的皇親陛下都能毫不客氣地收拾,他們豈不是更不算什麼。
“嘖嘖,安國公府要被查封了,那位尊貴的小郡主是不是也要從那高高的枝頭飛下來啊?”也有人幸災樂禍,揚言所謂的帝寵到了要關頭本一點用都沒有。
陛下才將戶部侍郎陸照招為明月郡主的郡馬,沒過多久卻要對姜家手。陛下對明月郡主的寵也就是那回事吧?
“慎言!豎子知道什麼,陛下降罪了安國公府不假,可同樣為了明月郡主下了一道圣旨。將小郡主記在皇家族譜之上,就寫在陛下的名下!”當家家主一聲怒喝,嚴厲斥責了那人,警告他們不要不該的心思。
就算姜家全族都沒了,小郡主背后仗著陛下和皇族,依然是得罪不起的尊貴人。再者,的郡馬陸照陸侍郎也招惹不起。
聞言,想要借機奚落的人閉了。
“姜家還真是好運氣,有明月郡主在,不會有人難為他們。”有人開口,語氣中帶著艷羨,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事實上,也是如此。
安國公府被查封的時候,姜曜帶著長子被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府中所有的下人也平平安安沒有出現差錯。
而就在安國公府的府門口,金云看到姜曜,恭恭敬敬地請其往公主府而去,“大郎君,郡主離去之前吩咐過,公主府您常住的院子已經打掃好了。”
安國公府被查封,姜曜自然也不再是安國公世子的份。但,姜昭依舊是郡主,公主府也安安靜靜沒有到任何波及。
“有勞了。”姜曜最后看了一眼安國公府的大門,沒有拒絕。
不止是這座府邸被查封,只要是他們公府名下的財產,無論是宅子鋪子還是田地山地也全部不再屬于他們。
除了公主府,姜曜無可去。姜家二房和三房那里,他從分家時就已經說好了,分家過后福禍無關,但憑自。
得到今天這種結果,姜曜已經心滿意足。幸好沒有連累到妹妹上,幸好他們都留有一命,幸好祖母被接到了二叔家里奉養……
乾清宮偏殿,從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后,姜昭一個人蔫頭蔫腦沉默了許久。
景安帝邁步進來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反應。
“盤奴,過來看看朕給你準備的東西。”收拾了安國公府,置了端敏長公主,景安帝去了口多年集聚的郁氣,心還不錯,招手喚姜昭。
他的后,王大伴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一個厚厚的紅冊子。
姜昭懨懨地瞅了一眼,反應不大,繼續保持沉默。
“朕讓王叔將你記在皇室族譜中,以后名義上你和端敏他們沒有任何關系。怎麼,舅舅如了你的意,你還不開心啊?”景安帝坐下,慢條斯理地和說話。
他知道姜昭的心結。
聞言,姜昭走了過來,往景安帝的邊湊了湊,小聲問他,“舅舅,您想好怎麼置大哥和二哥了嗎?”
安國公和端敏長公主都留了一命,知道其實不該的,畢竟那是謀害天子的重罪,誅全族都不為過。
明白舅舅是為了自己,姜昭的心里暖暖的。
再提起自己的大哥二哥,垂著腦袋有些張和愧疚。姜昭總覺得太貪心了,對舅舅不公平。
“你大哥二哥也是朕的親外甥,平日里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姜曜除去爵位貶為庶民,姜晗除爵繼續留在東海任邊防衛千總。”景安帝滿不在乎,姜曜和姜晗二人當年還是稚子,長后也算明事理,為他分過憂。
即便沒有姜昭說話,他也不會對他們降罪太重。
聞言,姜昭小小地松了一口氣,只要不和父親一般流放,結果就是好的。
“舅舅說的是,二哥可以繼續待在東海為舅舅分憂效力。”原來的打算發揮了作用,二哥上留著千總的職位,以后可以庇護家人。
“公主府還是你的,安國公府的家產留一半充到你府中去。”景安帝又道,示意王大伴將那冊子拿下來。
姜昭頓時喜笑開,歡歡喜喜地抱住了景安帝的手臂,拉長了語調,“舅舅,您對盤奴真好。”
盤算著一半的家產就給自己的大哥好了,大哥不能去考科舉也不能做,到時候做個士或者富家翁也很好。
人人都有了還不錯的結局,的心里徹底沒了顧慮和霾。
景安帝瞟了一眼,笑罵了一句促狹鬼。
約約的聲音傳到殿外,傳到聞聲前來的九公主耳中,跺了跺腳失地又跑走了。
本來,聽到消息想要過來嘲笑表姐一番,出出這些年的惡氣,沒想到父皇還那般視表姐為掌上明珠。
九公主快要氣死了,心想母妃說的不錯,只有的嫡親兄長王坐上了皇位,才會為最尊貴的公主殿下。
父皇他就是個偏心眼,表姐到底哪里好了?
安國公和端敏長公主暫時被關押在宗人府,姜昭留在乾清宮用了午膳,又睡了個午覺,到了下午才出宮。
宮門停了一輛寬敞的馬車,出乎姜昭的意料,從馬車上下來朝走去的人是靖王。
從上一次的長信宮分別,兩人已經許久未見了。久到姜昭抬眸看著他,目中浮現出一的陌生,仿佛面前的人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表兄了。
“靖王表兄,你是要進宮嗎?”姜昭淺淺笑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和他保持了合適的距離。
“不,昭昭,我在等你。”靖王目不轉睛地著,眼神中的貪婪幾乎現。
任何的傳言都沒有親眼所見真實震撼。靖王看著先前病殃殃的小姑娘臉恢復了紅潤,心的悸差一點涌出來。
昭昭的真的要好了。
“表兄等我為了何事?”姜昭微微皺眉,語氣有些疏離。
從知道姜晴背后的人興許是靖王后,姜昭就很難再用之前信任親昵的態度對待他。
“父皇為你賜婚,你喜歡嗎?”靖王察覺到那一的生疏,眼神暗了暗。從前,哪怕是他被太子打地最厲害的那段時期,昭昭都沒有這般與他疏遠。
“喜歡的。”姜昭點點頭,目在發現不遠停著的青馬車時驟亮,語氣輕揚,帶著幾分喜悅。
簡單不起眼的青灰馬車分明就是陸表兄的,他在宮門等自己。
順著的視線,靖王也看到那輛簡陋的馬車,面沉冷。
“靖王表兄,你還有什麼事嗎?我想要快些回去了,今日的事一出,公主府肯定很。”姜昭沒有避諱自己父母的事,當年崔氏宮變和靖王都是害者。
聞言,靖王神微變,在他看來姜昭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那輛馬車跟前去,而不是急著要回公主府。
“無事。”他語氣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眼眸漆黑。
“那表兄,我先走了。”姜昭不愿看著靖王勾起自己的傷心事,匆匆地回了一句,坐上了回去公主府的華蓋馬車。與此同時,那輛青灰的馬車也緩緩地駛,不遠不近地跟在公主府馬車的后面。
眼睜睜看著兩輛馬車逐漸消失不見,靖王驀然面繃,眼底涌起狂烈的風暴。
上一次他當著陸照的面帶著昭昭離開,這一次他親眼看著昭昭棄開他隨著陸照而去。
而很快,陸照和將會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偏偏他,寸步難行,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次,不僅景安帝嚴厲警告他,就連他的母親崔皇后也多番提醒……靖王一個人站在宮門口許久不曾離開。
陸照上了公主府寬敞的馬車,自然而然地出手臂要將姜昭攬懷中。
“方才,郡主在宮門口同靖王殿下說了什麼?我看靖王殿下提前等在那里,是在等郡主吧。”他輕描淡寫地開口詢問,語氣和神都沒有異常。
姜昭看到他過來的手臂,渾一,是往后退了退,不讓他抱,“沒說什麼,靖王他只是擔心我的。”
姜昭沒有說實話,因為那癲狂的幾日算是認識到了陸照認真起來有多麼可怕。
“更何況表兄是要進宮見皇后娘娘,才不是特別在宮門等我呢。”
“是麼?”陸照淡淡地看了一眼,沒有揭穿的謊言。
兩人談的時間不長,他可以略掉不提。
“當然是了!我和靖王表兄如今又多了一層隔閡,哪有話要說呢。”姜昭有些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轉了轉眼睛,又瞄了陸照一眼。
“陸表兄,你是特意到宮門口等我的吧。”臉上出些笑容,主和他說了今日發生的事。
說到安國公和端敏長公主兩人都不后悔的時候,姜昭垂下腦袋,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發紅。
說是不在乎,可心里的滋味還是不好。一旦到了親近的人面前,就忍不住傷心。
陸照看在眼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安地在的后背輕拍,“再過不久,郡主便是照的小郡主了,和他們通通都沒關系。照來做郡主唯一的家人,好不好?”
他溫聲輕哄著姜昭,又道自己已經拜訪過座師,請他為自己辦婚事。
姜昭抬頭著他,陸照突然出幾分無奈的神,又像是在嫌棄他自己,“家資不,恐怕要委屈郡主了。”
他滿打滿算,做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哪怕所有俸祿都算上,手中的銀錢還是太了。
聞言,姜昭不知怎麼地,轉悲為喜,洋洋得意地笑出了聲,“陸表兄,不是呀,是本郡主要招郡馬,我有錢就可以了。”
不止如此,陸表兄日后還要住在公主府。
一想到這里,姜昭就更得意。是親眼看著陸表兄從一個待考的舉子一步步為狀元、為侍中又為位居三品的侍郎。
陸照靜靜看著得意非凡的小模樣,沒有開口反駁,低低應了一聲,“不錯,照是屬于郡主的。”
邊說著,他邊輕吻了一下姜昭的角。
然而,意外的是,小郡主沒有如他所料了,而是興致地和他說起要如何布置公主府。
“到時候,我一定給陸表兄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羨慕你娶到本郡主。”
陸照垂眸,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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