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戰,前面被伏,后面開花,說實在的要是遇上一般的軍隊早就崩潰了,就連盛唐時候也不例外,也只有宋初這些經過幾十年征戰,日夜訓練又不怕死的宋軍,居然基本保持住了各自的陣型。
然而幾大兵團之間卻是徹底的分割開了,在這樣哄哄的局勢下,能保證自己的麾下將士嚴整就已經很難得了,而趙義所率領的京中軍雖然狼狽,但卻也真不愧是宋朝的華所在,在崔彥進和黨進的帶領下,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趙義心中暗暗氣苦,幽州城里頭才多兵馬那幫漢人兵又能有多大的士氣就真的誰也不開手來救援自己麼自己為皇帝和主帥,自己的安危難道不比你們自己陣型嚴整更重要麼
都特麼給我等著,等我此戰勝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戰場上,耶律奚底見遲遲不能攻破宋軍的陣型,不由得也在暗暗著急,破釜沉舟啊,不功則仁,想到此,耶律奚底再也不惜自的命,扔下長槍換上了長矛,命令麾下騎兵和自己一樣收弓持矛,不管不顧的跟他沖,誓破宋軍。
崔彥進自然帶著自己的親隨攔截,只是沃羅鐸何等之猛,舍命之下猶如鋼鐵洪流,只擋了不一會,傷亡實在太大還沒起到什麼效果,便干脆撤出來了。
轟的一聲,耶律奚底親自撞在了宋步兵的大盾上,竟然連人帶盾頂的全都飛了起來,長矛揮舞又帶起了一串,一眾沃羅鐸大喜之下悍不畏死,人人爭先,加之崔彥進抵抗的有一點消極,這陣型居然就讓他給鑿穿了,然后卷著這支中軍就往后退,一連退了七八里,殺敵無數。
不過他們也不好,因為宋軍的軍陣太長太大了,這麼一卷,連著原本幽州城下孫悅他們的部隊,連綿足有三十余里,七八里一過,陣中的絆馬索鉤馬槍,以及各種長桿兵七八糟的就上下一陣比劃,致使他們在破陣之后基本沒剩下什麼馬力,沖不起來了。
于是一方面是破了陣型的步兵,一方面是失了速度的騎兵,白天的話或許步兵還可以調整陣型,騎兵也可以尋找空隙重新沖鋒,然而黑天麼,誰也看不清前十米,剩下的也就只能戰了。
趙義大驚失,別看他現在親自指揮大軍,但從來都是安安穩穩的待在最安全的地方指手畫腳,直面廝殺,這還是第一次,陣型散之后他離著耶律奚底其實只有兩里多一點了,連忙大聲地呼喊:“黨進何在,快來保護我”
然而卻沒人搭理他。
“黨進呢”
親兵道:“不不知道啊,破陣之后就打丟了。”
“那崔彥進呢”
“也也不知道啊。”
趙義心里忽的一下就是一涼,他不是傻子,雖然這應該不是兩人的安排,而且也相信此時的二人應該都正在戰,但戰之中兩個主將全都在各自戰,誰也不顧及自己這個統帥兼皇帝,就算不是故意的,又說明了什麼
趙義只好安周圍,順便安自己道:“這兩位將軍,許是跟著兄長的時間長了習慣了,一旦戰起來不自覺的就
忘記保護于我,不過我趙義難道就不能披堅持銳麼”
說著,趙義掏出了蟠龍,就是趙匡胤留下的那跟,想了想又覺得這兵使起來難度好像有點高,便又給放回去了,改出了寶劍道,大喊一聲道:“殺遼狗啊”
然后他的親衛也跟著他沖出去打套了。
然后,一個他邊的親隨突然被不知從哪來的一箭正中脖子,噗呲噗呲的往外噴,嚇得趙義媽呀一聲,連忙道:“曹彬呢快去曹彬保護我”
親兵心想,這黑了吧唧的誰知道曹彬在哪,哪找去啊。
其實找了也沒用,畢竟他們找不著曹彬曹彬還看不見他們麼,耶律奚底畢竟是舉著火把夜戰的,遠遠的雖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但多年的戰陣經驗還是讓他將戰局分析出了個差不多,當下便要不管不顧的去救援。
誰曾想韓崇訓卻突然道:“使相可是要去救援家”
“我輩為人臣,見天子有險,難道還能坐視不理不”
“當然,救是肯定要救的,只是天太黑還不清況,末將以為,還是應該先把陣型歸攏好了再去救,否則咱們過去后被他們這麼一帶自己再了,豈不是純粹添”
曹彬愣了一下,半響道:“有道理,那快整陣型吧,慢慢往家靠。”
這一場大戰就這樣,愣是打了整整一宿。
這一宿趙義都懵了,因為誰也沒來救他。
韓匡嗣就這麼強,讓你們一點都不出手麼我這個皇帝在你們看來就這麼安全麼
不過好在,開封新軍到底是銳中的銳,一宿的激戰,雖然契丹人不要命的攻打,但他們卻還是堅持下來了,眼看著天邊已經升起了魚肚白,這一戰到底還是贏了。
天一亮,大家誰都看得見誰了,宋軍就可以調整陣型了,而援軍也能得意解放,再不救援就糊弄不過去,等同于謀反了。
宋軍的將士們全都已經忍不住的歡呼起來了,他們都明白,這一戰就是決戰,此戰勝了之后契丹人將不得不放棄幽州,他們終于算是解了。
李繼隆也一臉激地抱住了孫悅:“贏了我們贏了”
“贏個屁耶律休哥呢”
李繼隆一愣,隨即也是一臉的詫異,是啊,耶律休哥呢
說時遲那時快,迎著旭日的方向逆著,一支黑的勁旅仿佛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就出現在了戰場上,并對著已經松散的不樣子的中軍大帳發起了沖鋒
大遼戰神,耶律休哥
鬼知道耶律休哥是從何而來,這時間點算的又怎麼就這麼準,要知道昨天黃昏之前,還一點他們的影子都沒看見呢,最絕對不在三十里之。
只見耶律休哥大喝一聲,手持長矛沖鋒在了最前面的位置,大喝一聲:“契丹兒郎,有我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