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不見,爺爺已經變了一個白發老人,皺紋爬上他的額頭、顴骨、鼻梁、角。
因為疾病的折磨讓他比以前消瘦了數倍,深陷的眼窩周圍黑紫黑紫的,仿佛一夜也沒有睡過好覺。
五年的時間,對於來說,也許算不了什麽,可對於爺爺這樣年紀的老人來說,卻是無比漫長,而他餘下的人生中,又能有幾個五年呢?
慕寒煙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埋怨過自己。
離開慕家整整五年,竟然都沒有回來看過爺爺。
看著爺爺如此憔悴的模樣,過去那些塵封已久的回憶頓時湧了上來。
那個時候,父母剛剛辭世,原本充滿歡歌笑語的家在一瞬間就變得冷冷清清。
二叔一家人開來一輛大卡車,敲響家裏的門。
從此以後,這一家人開始親無間地生活在的周圍。喵喵尒説
他們突然的闖,和每天在家裏營造出來了歡聲笑語,總讓想起父母在世的時候。
但不能跟任何人說,隻能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的哭。
後來,爺爺在後花園的小板凳上找到了。
年輕的時候,爺爺是一個很厲害的木匠,為了哄自己開心,他連夜手工製作了一個木製秋千,刷上的彩漆,掛上五六的仿真花。
第二天,爺爺把抱上那個搖搖晃晃也無比牢固的秋天上,說,“以後想爸爸媽媽了,就到這裏來,爺爺在這個秋千上施了魔法,你說的話,他們都能聽到。”
從那一天開始,終於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當年,被慕景天趕出慕家的時候,爺爺並不知道。
慕景天也擔心會刺激到他,封鎖了全部消息,知道兩個月後,爺爺才知道,自那以後,他便一病不起。
總想著,被趕出慕家的時候,狼狽又不堪,自己視若依靠的親人,最終卻將置於水火之中,如果不能以最好的姿態站到爺爺麵前,寧可不要回來,增添他的擔憂,卻忘了在不斷長的這些年,這個老人正在一點點消耗著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
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彌足珍貴。
長命百歲太短了,希爺爺萬壽無疆。
慕寒煙出手,小心翼翼地挲著爺爺如樹皮般糙冰涼的手掌,期盼能把自己的溫度分一些給他。
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針灸療法是最後的機會,現在也隻能把這一切給老天。
如果半個小時,爺爺沒有醒過來,那真的,就一點挽回的辦法也沒有了。
劉詩雅見慕寒煙沒有理會,撥開麵前的保鏢走上前,將矛頭指向了一旁的權叔,“權叔,我知道你跟老爺子都喜歡這個丫頭,可是,你今天這個行為,就是在幫一個連行醫資格也沒有的人犯罪你知不知道?”
“再說了,慕寒煙大學學得什麽專業你還不知道嗎!怎麽可能會醫?現在機會也給了,人也沒醒。權叔,難道不該給我們一個代嗎?”
麵對劉詩雅的質問,權叔也毫沒有要責怪慕寒煙的意思。
他站到慕寒煙後微微頷首道,“三小姐,我知道您已經盡力了,好在是讓您見上了老爺子最後一麵,也沒什麽憾了。”
這樣娓娓道來的語氣,像是一種看破生死的決絕。
接著,權叔便轉過,以慕家老宅管家,更是以一位長輩的份,不卑不地對著劉詩雅說道,“古有侍從隨主陪葬,今天我李權,也要效仿古人一回,你不是要代嗎?代就是,我會陪著老爺子走!”
權叔知道,劉詩雅想要的就是這個。
走了一個老爺子,還有個他留在慕家礙手礙腳,若是他們都死了,整個慕家還不都是一個人說了算?
到時候,慕家所有財產的繼承權可就落在老公手裏了……
劉詩雅忍住瘋狂上揚的角,故作悲傷地說道,“權叔,你真是太衷心了......
慕寒煙的聲音冰冷得像是深埋在雪山深,“劉詩雅,你這是,想我權叔去死?”
劉詩雅急得眼珠子瞪了起來,“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權叔去死了?老爺子走了我們已經很難過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人都走了,還非得在人頭上紮兩針,慕寒煙,我都懷疑你這個人是不是居心叵測了很久,就掐著老爺子蹬這一天回來爭產呢!”
產,終於說到終點了,說來說去,不都是為了錢?
慕寒煙薄輕啟,如淺水般的雙眸驟然冷了下來,“隻要有我在一天,慕家的那些錢,你們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劉詩雅一聽,像是抓住了慕寒煙的小辮子似的,連忙跑到慕景天邊告狀,“老公,你都聽到了吧?這個賤人本就沒安好心!老爺子生前對那麽好,恨不得把含在裏寵著,竟然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還不給咱們錢呢?就這麽盼咱們這個家分崩離析啊……”
慕景天聽到慕寒煙的話,頓時急得跳腳,“慕寒煙!你爺爺骨未寒,你當著他的麵說出這種話,今天就算是權叔要護你,我也不會放過你!來人,把給我轟出去!別讓這種人呆在這裏葬了慕家!”
現在慕景天麵前的保鏢們一個沒。
慕景天氣得臉發青,“聽不懂話是不是?你們別忘了,老爺子去世以後,誰才是給你們發薪水的人!”
幾個保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有些搖了。
正商量著要不要上前,忽然,呼吸機滴地一聲重新響了起來,心跳和心率全都恢複了正常。
一時間,所有人都陷了震驚之中。
一旁的主治醫生不敢置信地看著屏幕上正在跳的數字,而在他邊的助理更是衝到機旁,不停地檢查著機的線路和開關,企圖找出是機出了問題。
“這……怎麽可能?”助理難以置信地停下手中的作,因為無論他怎麽檢查,這東西,都是完好無損的。
慕寒煙原本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重新坐到床邊,將爺爺頭上的幾銀針取下,放回了袋子裏。
就在低頭整理的時候,爺爺那雙原本枯黃的手忽然了。
接著,像起死回生後舍不得一般,握住了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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