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又掀開機票,看著上面的December 1st。
蘇彌走了神。
原來當你預到一個人回到你邊的時候,他一定真的來見過你。
這就是無需解釋的第六,反映在和謝瀟言之間,尤其奏效。
他不讓你見到,但以別的形式出現。比如、比如燈,比如敞亮得很反常的街道,還有異國他鄉的蛋糕和為你慶生的公主。
會陪著你的人,永遠都會陪著你。即便萬水千山、路遠馬亡。因為目的地是你,所以所有的跋涉都不能夠辛苦,所有的奉獻都不會是犧牲。
不用理由與召喚,不需要任何特殊的份,他只是想為你點亮一盞燈,讓你回家的路可以走得溫馨一點。
那是自發的守護,與生俱來的騎士忠誠。
蘇彌比誰都知道,謝瀟言有多麼驕傲,有人說他是月亮,他不是,他分明是太。是萬主宰,是芒萬丈的中央。
從沒在他上見過一丁點的委屈。
他不是讓自己委屈的人。
可是蘇彌還是不經意地窺見了,那些為卑躬的錚然傲骨,為磨損的風發意氣,統統被落在時空的邊角,都曾是視而不見的蛛馬跡。
最終被遲鈍地回頭拾起,拚拚湊湊,見到他強大又脆弱的底。
一度被風花雪月混淆的年真心。
蘇彌想了許久,他有什麼求呢?
左不過一句——
如果以後找到真,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為什麼會這樣?蘇彌想不明白,與其說想不明白,不如說不忍心去細想。
爸爸的話囊括了一切痛苦的源:是世上最難左右的東西。
蘇彌確信,在的邊、的過去,興許也有一些苦著的人,但不會再遇到第二個謝瀟言了。
蘇彌想了很久,還是把那張舊機票原封不地塞了回去。
按照謝瀟言的指示,去拿了他在梵城住的鑰匙。
順便撚過桌上那兩支落日珊瑚。
這是今天的花。
因為很喜歡,所以他經常買這一款。
蘇彌記得從前在南城上學的時候,校門口的一個小苗圃裡長著一小叢這花,應該是門衛大叔種的,那一簇花後來越長越多,變了校園一個不大不小的景點。
有的時候路過,會拍一拍照。只有某次見一朵花凋在路面,蘇彌不舍,撿回去,惡劣地將其據為己有,綁在的琴盒上。
第二天出發,嚴哥準時準點等在家門口,蘇彌被送到機場,跟同行的同事匯合。
上了擺渡車,坐在江雲側。
蘇彌的背包上掛著兩朵落日珊瑚,是紫紅,豔得招搖,卻也大氣。
江雲在好奇打量上的花時,蘇彌正打開手機在安靜地看日歷。
翻到十一月,在1號下面做了備注。
蘇彌的生日是十二月的第一天,謝瀟言是十一月的第一天。
如果不是他母親素質不好,讓他早產,這兩個人誰當哥哥、誰當姐姐還不一定呢ʝƨɢℓℓ。
小的時候,葉欣藍讓蘇彌他言哥哥。
這合適嗎?
蘇彌不知道媽怎麼能說這種話還不起皮疙瘩的,總之是不出口,還有一個原因,總覺得一喊哥哥就有做低伏小、任人支配的趨勢了。
可他明明隻比大一個月啊,憑什麼!
說起來,兩人的生日相差了整一個月。
明明很好記,但蘇彌卻總記錯,因為不會采取恰當的記憶法,把他的生日和自己的聯想在一起,而只會將那平凡的日期歸類在一眾朋友的生日中間。
於是,有一段時間總把謝瀟言的生日記3號,也不知道和誰搞混,總之鬧過烏龍。
給他準備了一份禮,是葉欣藍的用設計師親自設計的一對限量款男士耳釘。
蘇彌想到這份禮的時候,看著那酷得要命的logo,覺得自己相當有頭腦,管誰收到肯定得不釋手。
然而,送錯日期不說,東西慌地送到謝瀟言手中時,他先是愣了愣,而後輕哂一聲:“真行。”
謝瀟言掂量著那枚耳釘,問:“你要親自給我打耳嗎?”
蘇彌恍然,又搞錯了,戴耳釘的是黎映寒,不是謝瀟言!
連連道歉,給這位爺點頭哈腰。說要重新給他準備一份。
謝瀟言微弱又苦的笑意逐漸斂了,他沒怪,也沒說要重買,只是淡淡說了句:“蘇彌,你能不能對我上點心?”
蘇彌難堪地應了聲會的會的,下次一定不會記錯了。
最終那副耳釘還是被他悅納了,橫豎也是份禮。他沒刁難。
……
想到這裡,蘇彌哀歎,到底虧欠他多啊。
謝瀟言應該不用特地在日歷上畫圈來記錄的生日吧?
看著手機裡記錄下的字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以和自己置氣把這些標記一口氣刪掉,並且保證此生再也不忘。
但那次烏龍給帶來的最大警示,好記不如爛筆頭。
退出備忘錄,走下擺渡車。
江雲還在欣賞蘇彌背包上的花,指著說:“好漂亮,好鮮豔。”
蘇彌告訴:“這落日珊瑚。”
江雲說:“我知道的,我爺爺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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