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文藝作品,觀眾不能看到創作者的長相、年紀。但這一筆一畫之間,剖出來的全是心聲。
謝瀟言的心是的。
經年後再觀畫,翻開歲月的詩篇品鑒,這奇遇給的覺,就像坐在壁爐旁,聽到柴火崩裂、灰屑飄揚的細微聲響。
他遙遠的心聲也讓被牽連著變。
畫冊被收回去,蘇彌冷不丁問:“媽媽,你認識謝瀟言的生母對吧?很久以前和我說過。”
“那太久了,他媽媽去世也快二十年了。”
“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欣藍側著頭,思索一番說:“人很瘦,氣質很好。說話聲音很輕,走路也很輕。我們兩個差不多時間懷孕,肚子也是一起顯的,那時候經常坐在一起曬太,就在茶星後面那條巷子。我記得一直子骨就不好,醫生說不方便生育,但堅持想生,果然生了沒多久就……哎。”
蘇彌知道,謝瀟言的生母是因病過世。
問:“是不是很溫?”
媽媽說:“比容梔還溫,我都不好意思跟大聲說話。有句詩怎麼說來著,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自古紅多薄命,這話也算是在上現了。人死如燈滅,可惜了小言。”
蘇彌懂的畫外音。
如果媽媽還在,他不會這樣半生顛沛。
不會回到這個冷面的父親邊,更不會遇見蘇彌。
這樣想來,相遇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上天把天涯兩端的人幾次三番牽到一起,不知道會怎麼樣注解他們的故事,又會怎麼指引他們走向已經寫好的結局。
最後,蘇彌問:“他媽媽什麼名字?”
葉欣藍絞盡腦想了想,還是給出憾的回答:“沒印象了,隻記得我們都喊謝太。”
蘇彌心裡有了形象。
一個輕盈消瘦,從容妥帖的人,用孕育出來的生命會是什麼樣子?
謝瀟言的畫給答案。
-
南城的春,雨水不斷,冰冷砭骨。
蘇彌沒私自訂酒店,聽從樂團的安排,因為在南音的附屬音樂廳表演,住店也臨近。站在房間裡能看到校園的圖書館和場。
在這裡上學那幾年,蘇彌留下的東西不多,帶走的就更是寥寥。對的大學生活沒有太大的念,隻覺得是彈指一揮的四年。
了很多人在邊。
蘇振中在這附近給拿了一套別墅,方便住得舒坦些,也安排幾個阿姨過來,但隻住了一個月,又回到學校宿舍。
因為課不多,獨居太孤獨。
上下兩場演出,間隔了一周,這安排顯得奇怪,但也不是蘇彌能做主的。
於是出差期間,大多數時間無所事事,江雲拉著蘇彌去附近到探店,放松心。
江雲問:“我每天早上都看到你的房間門口掛著花哎,我們團裡有人在追你啊?”
蘇彌愣了下:“……是謝瀟言啦。”
雖然他人不在,但是承諾過的花不能,於是每天都能接收到他的隔空投送。
“天啊,好浪漫。”坐在一間本地餐館,江雲吞了一個小籠包,歎說,“你們這樣會讓我很憧憬婚姻的。”
蘇彌笑笑:“婚姻本不值得憧憬,值得憧憬的是人。”
江雲托著腮,聽出些端倪,饒有興致問:“有進展?”
蘇彌抿了口茶,沒回答,算是有吧。算是……喜歡吧?
可是喜歡什麼呢?喜歡他的錢、喜歡他的花,還是他那張會調的?
林林總總細枝末節疊加在一起,讓的心時隔多年又有所容。怎麼確定是超越了友的喜歡?想到他的時候,心臟會一一,會熱切,會迫不及待。
蘇彌四下看一眼,著聲問:“江雲,你和你的男友是在一起多久滾床單的啊?”
“多久?那我倒沒算過誒。”江雲想了想,說:“到濃烈的時候,自然而然就……”
蘇彌:“熱期?”
江雲:“對啊,熱。”
蘇彌點點頭,思索一番,半晌沒吭聲。
見面紅耳赤,江雲笑說:“要不我給你出出主意?細節上的,要注意的。還有小玩推薦。”
小、小玩……蘇彌咽了咽口水,點頭說:“嗯,好。”
張地又喝一口水,“那個,小玩是?”
“增進的。”
“必須要有的嗎?”
“你試試看就知道多妙了。”
蘇彌:“……嗯。”
回到住,練完琴,蘇彌無所事事地看了會兒電視,沒什麼意思。
看了看手機,沒有消息。怪失落的。
穿上外套,打算去學校走走。
下完一場雨,地上還漉漉的。
蘇彌漫步在場,可能雨季緣故,今天來逛場的人很,踩在塑膠跑道,積水陣陣從腳下迸濺出來。
出差第四天,愈發濃烈地想念起一個人。
又出手機看了看,謝瀟言今天還沒給發消息,點進他的主頁,空空也看不出什麼。
又退出來。
再翻一翻聊天記錄。
反覆而機械地做著一些小孩才會做的傻事。
已經八.九點了,應該不會這麼早睡覺?在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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