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遷晟大步從肖尚邊走過,徑直走到書桌後坐下,才抬眸看向肖尚,沉聲道:“肖太守來有什麽事要向本王稟報?”
“回王爺,”肖尚微微直起,拱手,語氣小心的道:“下此次是為了曹明貪汙一事而來,下已經將此事查了一個水落石出,故特趕來向王爺稟報。”
“查清楚了?”夜遷晟勾勾角,看著肖尚蒼老的麵孔,眸子中帶著攝人的。
“是。”肖尚深深彎下,低下的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悲戚,堅毅,破釜沉舟的表。
“說吧。”夜遷晟手指輕輕敲敲桌麵,麵邪魅的開口吩咐道。
“是。”肖尚抬起頭,麵上的表已經全部沉澱下去,帶著老意的嗓音在書房慢慢響起,向高高在上的逸王匯報著他這段時間的調查所得,一字一句,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一時間,書房裏便隻有肖尚一人的聲音,夜遷晟一直麵勾笑的聽著,表沒有一變化。
“王爺,這是這次案件的折子。”肖尚許久後才停下口,然後便從懷中取出一份厚厚的幾頁紙的折子,雙手呈給夜遷晟。
施哲快步走下,接過折子後恭敬的遞給了夜遷晟。
夜遷晟打開折子,用幽邃的眸子掃視著折子上的容,神平常,掃了幾眼後,合上折子,看向肖尚看著自己忐忑的樣子,微微笑了笑:“肖太守。”
“是,王爺。”肖尚連忙應道,同時切的觀察著夜遷晟的表與反應。可惜,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這次的事,做的不錯。”夜遷晟輕輕放下折子,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折子上,關於曹明罪行的所有詳細經過都有記載,特別是關於楊全峰教唆指示曹明貪汙賑災糧一事,記載的特別的清楚。
也不知道肖尚是被曹明給氣的狠了,還是想努力的討好夜遷晟,希在夜遷晟麵前找回信任還是怎麽的,反正在調查曹明這件事上真是下了狠力了。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將所有的事都調查的一清二白。
“多謝王爺,這都是下該做的。”肖尚深深鞠躬,對夜遷晟說的這短短的幾個字,簡直是要熱淚盈眶了。自己這幾日的掙紮與煎熬也算是沒有白費。
“這份折子本王會親自寫一書信呈給皇上的。”夜遷晟看著肖尚的臉笑著道。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肖尚麵帶激的衝著夜遷晟拱手道。讓他親自將這封折子呈上去,他是真的有點不敢呢。
“肖太守這次辦案有功,本王就不追究你這次的用人之責。”夜遷晟幽邃的黑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很是寬容的說道。
“是,那下就多謝王爺。”肖尚如釋重負的道,肅然的臉上也終於第一次出了笑意。
“肖太守在朝為也有幾十年了吧?”夜遷晟麵隨意的與肖尚閑聊。
“是,下自朝以來,已經做四十七年了。”肖尚在夜遷晟麵前卻一點都不敢放鬆,態度恭敬的回道。
“四十七年。”夜遷晟點點頭,“肖太守這麽些年為朝堂盡心盡力,真是難得,這些朝廷都看在眼裏,不會虧待肖太守的。”
“這些都是下該做的。”肖尚連忙道,他可不敢出一丁點的驕傲之意。想了想,肖尚麵有些複雜的道:“下愧對皇上和王爺。”
“肖太守這是何意?”夜遷晟挑眉看著肖尚。
“不瞞王爺,”肖尚定了定心神,這才敢直視夜遷晟,沉聲又堅定的道:“其實下早有告老還鄉之心,等這次雲州災過去,下就會向皇上辭,到時還請王爺替下言兩句。”
“告老還鄉?”夜遷晟了手指,麵上沒有什麽波的神,輕笑著道:“肖太守健康,又是難得有為的老臣,怎會這麽早就生告老還鄉之意?”
“下不敢瞞王爺,”肖尚麵誠懇的道:“下這幾年尤年老弱,已經越來越無力管理這偌大雲州,下每日都很惶恐,唯恐沒有理好政務,對不起我這雲州百姓。但最近這段時日,下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下也是思慮再三,才決定辭回鄉的,還王爺諒下。”
夜遷晟麵帶沉的盯著肖尚誠懇的麵容,似在認真的思索。過了有一陣,夜遷晟才低沉的開口道:“既然肖太守如此誠懇,本王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肖太守為我玉龍國勞這幾十年,也是該歇歇了。你放心,本王會替你在皇兄那裏解釋的。”
“多謝王爺。”肖尚再次深深鞠躬,這下心裏總算是完全放鬆了。蒼老的臉上都帶著輕鬆明朗之意。
“王爺,那下就先退下了。”肖尚事了解,心也好了許多,見夜遷晟在理政務,便很識相的告辭了。
“嗯,肖太守去忙吧。”夜遷晟淡笑的吩咐道。
“下告辭。”肖尚對著夜遷晟恭敬的行禮,然後快步退了出去。走在外麵,老邁的臉上帶著喜悅之。
“施哲,準備筆墨。”肖尚走後,夜遷晟麵慵懶的對著施哲吩咐道。
“是。”施哲肅聲應道,立馬將紙筆墨準備好,擺放在夜遷晟麵前。
夜遷晟手指敲著桌麵,想了片刻,邪魅的拿起筆,順手在紙上寫了起來。
“送到城。”夜遷晟大筆揮舞,瀟灑的寫完後,滿意的將自己寫的紙還有肖尚呈上的折子遞給施哲,輕笑著吩咐道。
“施哲明白。”施哲略顯嚴肅的重重點頭,凝聲應道。
兩盞茶的功夫後,夜遷晟帶著施哲的影便出現在了夜遷晟與冷若寒休息的院落。
夜遷晟抬步走進房間,冷若寒也剛從外麵回來。
“事談完了?”冷若寒看向夜遷晟,淡淡的問道。沒想到夜遷晟回來的這麽快。
“談完了。”夜遷晟坐下後,拿起茶碗倒了一些熱茶,點頭道。
“肖尚查的怎麽樣?”冷若寒隨意的問道。
“很徹底。”夜遷晟聞言角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很是滿意的道:“肖尚這次是下了大心的,徹查的很清,對楊全峰的事也一點沒有敢弄虛。”
“這倒是沒看出來。”冷若寒輕輕頷首道。沒想到那個老邁謹慎的肖太守,還有這種魄力。
“嗬嗬。”夜遷晟神的笑笑,沒有接話這個,而是另外說道:“肖尚說他要告老還鄉。”
“現在?”冷若寒微微抬了抬眉,看著夜遷晟俊的臉龐。
“等這次災結束。”夜遷晟淡笑著說道,“肖尚還請我給他在皇上那裏言幾句。”
“肖尚是怕皇上為難與他?”冷若寒輕聲的道。
“看來是這樣。”夜遷晟很是隨意的點點頭。
冷若寒看著夜遷晟,心中無奈。肖尚這也是沒辦法了才找上的夜遷晟吧,畢竟誰不知道逸王與皇上的關係。可是肖尚得罪了皇上最大的心腹,太尉霍康,要是想清清白白,順順利利的告老還鄉,恐怕也隻能仰仗夜遷晟了。
不過冷若寒還有一點沒有想明白,肖尚其實可以選擇遮蓋過此事,跳過楊全峰此人的,這樣也不至於得罪皇上。但是,肖尚並沒有這樣做。
冷若寒看著夜遷晟傲然邪魅的俊臉,沒有打算問出這個疑問。
“祁樓那邊有什麽進展?”夜遷晟在冷若寒麵前總是慵懶的樣子,此時便姿勢隨意靠在椅背上,含笑的看著冷若寒。不過,俊如神邸的逸王爺,不管怎麽坐,都別有風采。
“沒有什麽進展。”冷若寒微微搖頭,剛才就是去祁樓那裏看了一眼,“楊飛什麽都不肯說,也不吃不喝,祁樓問了幾天後,他得到時機咬舌自盡。”
“死了?”夜遷晟挑眉,讓楊飛就這樣死了,可是太便宜他了。
“沒有,”冷若寒看了一眼夜遷晟,就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淡聲道:“人被楚棋救了回來,不過不能說話了。”
“沒死就行。”夜遷晟一手著下,放心的笑了。
“看來是問不出什麽出來了。”夜遷晟慨道。
“嗯。”冷若寒淡淡應了一聲,索們並就沒有報什麽希。
“有些可惜了。”夜遷晟微微皺眉道。難得捉來一個東冥宮的門主,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查探出東冥宮的一些和底牌,現在看來,好像也行不通了。
“沒什麽可惜的。”冷若寒表淡然的喝著茶水,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到可惜的樣子。
“不管東冥宮有什麽底細,我夙夜宮都不在乎。”冷若寒語氣淡然的說道,言語間都是傲然超世之意。也是,以冷若寒這殺神一般睥睨一切的存在,的確不會畏懼一個東冥宮。
“說的也是。”夜遷晟出一個開懷的笑意,欣賞著冷若寒的霸氣。
“人,你想怎麽理?”冷若寒無視夜遷晟的目,一臉淡定的問道。畢竟,人,是夜遷晟要捉的,而且,夜遷晟腰間的傷,也是拜楊飛所賜。
夜遷晟手指敲著桌麵,麵帶微笑:“廢了他的經脈還有丹田,調斷一側的手筋,送到邊關做苦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