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火石之間，他好像忽然明白，白慕歌之前那句似是而非，仿佛是有后臺的話，難不……

可是，這可能嗎？

玄王殿下，怎麼可能給白慕歌這種級別的人，做后臺，甚至還為了對方出來收拾自己？

就在吏部侍郎，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會錯意的時候。

玄王殿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問道：“吏部侍郎大人，今日這麼晚了也不回家，特意去欺負一個七品芝麻，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威風？”

他故意咬重了“大人”兩個字，語氣中的嘲諷，都能直接溢出來。

剛剛特意欺負白慕歌不，原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吏部侍郎，腦袋嗡嗡地響，他迷茫地看著令狐悅，問道：“殿……殿下，白大人，當真是您的人嗎？”

玄王殿下的劍眉，微微一挑，笑看著吏部侍郎：“不然呢？”

他笑起來很好看，是人間艷，說不出的邪肆散漫，但是吏部侍郎卻沒從他的眼底，看到半點笑意，甚至覺得對上對方的視線，自己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吏部侍郎趕道：“殿下，下當真不知道，白慕歌是您的人啊！若是下做錯了，您讓人提點下一句，下自也明白了，您這是……”

哎呀！

這是何必把他扔進是糞坑呢。

他覺得完全不至于此啊，尤其自己剛剛在白慕歌的面前，就連半點便宜都沒占到，還了一肚子氣，所以他發自心地認為，自己被懲罰得太重了。

令狐悅慢聲道：“這也同樣是提點，畢竟本王還沒打算，把你發配出京，去山區里任個知縣。”

吏部侍郎：“……”

他忽然覺得，其實掉個糞坑雖然很丟人吧，但是比起被調職到山區……他還能繼續在糞坑里泡一泡，泡到玄王殿下消氣為止。

這個時候，趕車的馬，又在糞坑里掙扎了好幾下，再次濺了吏部侍郎一的穢。

好在它們做了最后一次掙扎，發現真的很難離開這個糞坑之后，終于消停了，咸魚馬一樣，在糞坑里打響鼻、噴氣，假裝無事發生。

吏部侍郎舉起袖子，想把臉上干凈，但是他忘記了，袖子已經在糞坑泡了半天了，其實也是不干凈的，這麼一抹臉之后，又是一陣惡臭襲來。

吏部侍郎：“！！！”

這都是啥啊！7K妏敩

看著他的樣子，玄王殿下和南世子，多都覺得有些惡心。

于是令狐悅微微偏了頭，不再看吏部侍郎，懶洋洋地笑道：“教訓已經給了，吏部侍郎自己能不能抓住這次悔改的機會，看你自己！自然了，你也可以去找父皇告狀，說爺今夜收拾了你，只是你放心，爺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吏部侍郎：“？？？”

他了一眼，這里的確都是玄王殿下，和南世子的人，他一個證人都沒有，玄王殿下要是不承認，他的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還得擔上一個誣告玄王殿下的罪名。

于是，他哭喪著臉問道：“殿下，下的那些奴仆呢？”

這次是北邈答的：“都活著，他們暈倒之前，并沒看見對他們出手的是誰！”

吏部侍郎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明白這些奴仆，也是沒有一個人能幫得上自己了，而且……說真的，就是有證人，他也不敢去告玄王殿下啊，他真的惹不起，這位爺搞不好就是下一任的君主。

他難地道：“殿下，那您都已經收拾完下了，下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下覺得，自己在糞坑里，已經快窒息了！”

他倒是也想認真地認錯，跪下求，讓殿下忘記自己今日，欺負殿下手下之人的魯莽，但是他堂堂吏部侍郎，真的是不小的位了，而且是相當有實權的，眼下就掉進了這個糞坑，他心里當然也不可能不窩火。

這點兒的火氣，也就讓他支撐著最后的骨氣，沒有跪倒在糞坑謝罪，而且糞坑這麼深，已經到了他的腰，他再跪下去，怕是真的要吃屎了！

就是南慕之，看著吏部侍郎那個凄慘的樣子，也輕咳了一聲，看了令狐悅一眼，幫著求道：“要不就算了吧，反正都已經收拾了，我看吏部侍郎也是個識趣的，該不會再找白慕歌的麻煩了！”

南世子其實也是驚呆了，哪有把朝廷命，扔到糞坑里頭的作，最絕的是，自己一起當了幫兇。

令狐悅聽了，合了手里的折扇，神似笑非笑，閑閑地問了吏部侍郎一句：“慕之覺得你識趣，李大人自己覺得，你識趣嗎？”

吏部侍郎李云飛趕道：“識趣的！下很識趣的！下這一次，雖然是有些不識趣，但那蓋因下不知道，白慕歌是殿下您的人，要是下知道，也是不會干這種糊涂事的。”

雖然說，他是薛丞相一手提拔的學生，但是薛丞相都不敢招惹玄王殿下，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的斤兩。

令狐悅輕嗤了一聲，慢聲道：“那好，這事兒如何收尾，你自己想！”

話音落下，他便掃了一眼北邈。

北邈一個響指，便有一輛馬車過來，玄王殿下和南慕之上了車回府。

吏部侍郎待在糞坑里，心很是迷茫，收尾？這還要怎麼收尾？玄王殿下都這麼收拾自己了，還不夠嗎？

自己這輩子丟的人，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

他艱難地爬上了糞坑，看著自己滿的污穢，又臟又臭，而且這個地方，離他的府上十分的遠，他走回家也得走半個時辰，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的吏部侍郎，終于心態崩了。

一個大男人，忍不住嗷嚎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家里走……

吏部侍郎今天明白了一個做人的道理：有的七品芝麻，他們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他們的后臺，能到讓人雙膝地！

他也是頭一回，見著像玄王殿下這樣，為了維護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把自己這個吏部侍郎給收拾了的，原來在玄王府當走狗待遇這麼好嗎？他都想忘恩負義，拋棄薛丞相，改換門庭了！

就在這時候。

正好有打更的百姓路過，只見吏部侍郎滿都是屎尿，服和帽早就看不出原，于是他驚訝地道：“這里怎麼會有一個屎人？”

吏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