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自古便是帝王樂此不疲的一項活,也是一種國力強盛的象徵,既能振人心亦能一展風采。
九月初十清早,皇帝明晟便帶領著一眾王公大臣,浩浩地出了城。
皇室獵場位於皇城遠郊西北方向,與巡防營駐地毗鄰,足以確保聖駕無憂。
太平盛世,秋獵已不再單純是軍政質,也衍生出許多娛樂活,因而隨行人員也不僅限於王公朝臣,也可以攜帶家眷,領略我大燕兒郎的颯爽英姿和大好河山。
此行安全問題由軍統領秦琰負責統籌,無需勞顧墨玧,不過他為年輕一代中出類拔萃的代表,去歲因下江南錯過了秋獵,這次是頭一個被明晟點名隨行。
月九齡在侯府休養生息了兩個多月幾乎足不出門,正好能出去走走氣,而且之前顧墨玧說要教騎馬,但因各種不可抗的因素只能暫時擱置,現在倒是能提上日程了。
之前顧墨玧帶跑馬的時候只是在獵場外圍轉,未曾目睹皇家獵場的壯麗,今日親見不由眼前一亮。
一無垠的遼闊草原,潺潺溪流旁有牛羊與鹿在悠閑地飲水,兩旁是茂叢林,偶爾傳來空靈的唳,昭示著在林木叢間還有兇禽猛等待著勇士們去征服。
繁複的祭典儀式過後,眾人紛紛退下稍作休整,準備午後的狩獵。
江言憶在人群里找到好友后便徑直跑來與同行,饒有興緻地問:
「阿齡,你要下場去玩麼?」
顧墨玧及其他大臣都被皇帝留下,大概是說一些關於秋獵的事兒,月九齡自己先回住。
聽到好友這麼問,笑著搖頭,「我還不會騎馬,就不去給人添了。」
江言憶倒是沒料到這一點,懵懵地「啊」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阿齡在意「人」就是顧墨玧,於是輕輕地撞了撞的肩,意味深長地說:
「其實第一日大家就是討彩頭罷了,不會那麼較真的,而且侯爺從來也沒把秋獵當回事,每次都是意思意思打幾頭獐子啊獾的代得過去就收手。」
言外之意就是「人」或許樂意讓你添呢?
可惜「人妻」重點抓錯了,「為何?」
許多人都將秋獵當做在皇帝及大臣跟前展示才能和加進爵的機會,顧墨玧怎麼還藏拙了呢?
江言憶沒想到月九齡會有這麼一問,思路也被帶偏了,認真思索過後,不確定地回答:
「嫌……麻煩?」
月九齡其實只是隨口一問,大概能猜到顧墨玧沒有盡全力的原因。
他本來就年名,弱冠之年便承襲侯爵,還手握十萬兵權,這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皇帝這麼做雖然有念及老侯爺夫婦是因公殞落的緣故,但到底還是招人眼紅。
顧侯爺從來都不是膽小怕事的鼠輩,只不想惹是生非,比起無謂的爭權奪勢和算計,他會更願意把心思放在乎的事兒上,以前是顧家軍,現在可能還要再加一個自己。
所以說他「嫌麻煩」也沒錯。
但江言憶顯然對自己這個答案不滿意,還在絞盡腦地想出更合理的原因,這大概就是憶安郡主能為大燕棋神的緣故吧。
月九齡實在不忍心看在這上面鑽牛角尖,便轉移的注意力:
「那阿憶怎麼也不想去?」
對於棋以外的問題,憶安郡主倒是很快,聽這麼問,也就不糾結了。
「小時候我倒是想,但父親母親不讓,怕我磕著著。現在長大了我也不想玩了,太魯了,不適合我。」
而且還累,每次騎完馬都要好幾天都沒法好好走路,才不想瘋玩一天然後其他時間只能在大帳里窩著。
不過沒把後面這個原因說出來,不想讓阿齡覺得自己太生慣養了。
月九齡如今對這個好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也不拆穿,只是挑了挑眉:
「是麼?那爬山就適合你了?」
可是聽說了——重節那日,憶安郡主與一儒雅男子一同登高,男子並非江卿!
那儒雅男子是何人,別人不認識也猜不著,但月九齡一聽便知道是誰了。
江言憶猛地紅了臉,瞪著調侃自己的好友,想辯解卻語塞,只能氣呼呼地抗議:
「你……阿齡,你又欺負我!」
月九齡見狀忙抬手替順順氣,從善如流地哄道:
「沒有沒有,爬山是文人雅士最的事之一了,不僅能寄山水,還能強健。」
原本因為安的舉漸漸消氣,但仔細一想不還是在兌揶揄自己麼?
江言憶氣急敗壞:
「你就是在取笑我!」
然後惹來了安國侯夫人更清脆的笑聲。
顧墨玧就是在此時靠近正在玩笑的二人,還有五步遠就聽到自家夫人在逗別人尋開心,頓時渾的凜冽都在笑聲里斂去,眼底的冰霜也化了水。
他上前出了聲,對月九齡說:
「阿齡,我教你騎馬。」
月九齡有些意外,「不去狩獵?」往年還會做做樣子,今年怎麼連代都懶了?
顧墨玧神自若地頷首:
「嗯,跟皇上稟告過了。」
答應了這次秋獵要教騎馬,顧侯爺當然不可能拋下夫人自己去狩獵了。
旁聽了兩人對話的江言憶立即腦補出侯爺為了教阿齡騎馬特意向皇上請命的溫戲碼,覺比吃了十盤糕點還要齁甜。
虧方才還在試圖說服阿齡趁這個機會近距離侯爺在獵場上的英勇神武——當初月星兒就是因為在獵場上窺見了顧墨玧的才鐵了心地要嫁給他的,諸如此類的事跡數不勝數,由此可見騎馬箭的顧侯爺魅力有多大。
不過,如今看來就多餘說這個。
於是江言憶十分有眼力見兒地對這夫妻二人告辭:
「我這就回去了,二位請便。」
如此,月九齡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便轉進帳里換輕便的裳。
待出來時,顧墨玧已經牽著馬在門口等候了。
四目相對,均看到彼此眼裏的驚訝與歡喜。
【作者有話說】
我說的不是破裂離婚這種啊,別擔心別擔心哈哈。
還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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