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歡聲笑語后,沈遇白便適時提出該回家了。
陛下興致不減,還想賜飯,被皇后攔住,這才作罷。
臨走之后,葉知秋特地住了時錦,笑盈盈道:“表姐,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時錦就算覺得沒什麼好事,可眾目睽睽之下,也只能跟著葉知秋到一邊。
葉知秋依舊笑著:“表姐大概不知道,昨天有人想要來壞我親事,被當場按住了。那人說了幾個人名,我有些為難,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便想問問表姐。”
時錦悚然一驚,用一種看恐怖之的目,看住了葉知秋。
背脊發冷,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聲音:“都有……誰?”
葉知秋笑瞇瞇:“表姐何必問我?”
“你想做什麼?”這一次,時錦的聲音好像是鎮定了許多,可仔細看,手指的攥著,指尖都發白了,整個人也很僵。
葉知秋笑看著時錦,又看一眼不遠盯著這邊的梅妃,笑盈盈道:“我覺得,表姐邊人該換換,還是送出宮去吧。不然留著,也是個禍害。你說呢?”
時錦沒說話。
葉知秋笑瞇瞇地后退一步,十分不舍地和時錦揮手告別:“表姐,你記著我給你說的事兒,別太想我了。等六皇子出宮建府了,咱們就能多見面了!”.七
說完這話,走到沈遇白邊,跟他一同離去。
時錦也失魂落魄地回了梅妃邊。
梅妃審視了時錦兩眼,到底住了心思,沒當場問出來。
而其他幾個皇子妃,就對時錦多了幾分打量:難道,和十九王妃真的關系親近?那以后……看來還是要多幫襯。
只有時錦自己才知道,現在心里是多麼惶恐。
張二桿子被葉知秋抓住,肯定會供出春景。
葉知秋剛才那話,分明就是要人。可是如果春景出了宮,落在了葉知秋手里……那會供出什麼,本控制不了。
因此,當四周沒了旁人,梅妃問了句“跟你說了什麼?”時,時錦本就沒反應過來。
等覺察出氣氛不對時,一抬頭,就對上了梅妃冷若冰霜的銳利眸。
心中一,時錦忙開口:“母妃,您說什麼?”
梅妃自然不可能再說一遍,再開口的,還是旁邊的蔣福喜提醒了一遍:“娘娘問側妃,剛才十九王妃說了什麼。”
時錦本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最后,只能艱難道:“只是嘲諷了我,知曉我在宮中境,落井下石罷了。”
梅妃掃了時錦一眼,淡淡道:“是麼?這樣也值得你晃神?”
聽語氣就知道,只恐怕梅妃本就不信時錦這話。
可時錦本沒法再解釋。
好不容易回了皇子所,春景迎出來,低聲與時錦說今日離開之后,沈長璜與小宮流芳在屋里廝混的事。
時錦聽得心浮氣躁,但看著春景憂心忡忡那樣子,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掐住了自己手心,冷靜下來:決不能讓春景出宮。
只是怎麼解決春景,還沒想好。
但那頭,葉知秋和沈遇白一路回了王府后,正好是用午膳的時候。
廚房做了一道酸湯魚卷,葉知秋險些又吃撐了。
好在這一次沒那麼多花樣,就是正經的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十分節儉,忍不住夸了句:“這樣才好。早上那般,還是太奢靡了。”
沈遇白捧著碗,笑看葉知秋:“多商賈人家,都是那般吃的。我們這般,算十分節儉。”
葉知秋當然知道現在天下太平,奢靡之風盛行,嚴肅搖頭:“這樣不好。縱是有錢,也不該如此浪費。”
知道自己是怎麼懂得了節儉的,但忍不住好奇地看一眼沈遇白:“王爺為何也這般節儉?”
“行軍時候,戰士們吃的都是一鍋燴。”沈遇白停頓了一下,才放下碗筷,輕聲解釋:“將軍們好些,可時間不充裕,也做不出山珍海味來,有家常菜就不錯。若遇到糧食短缺時候,甚至連一鍋燴都吃不上。”
“那時才知人間疾苦。”他笑了一笑:“便想著,一日三餐,能吃上一葷兩素,已是能果腹,再過奢靡,不過是養出一驕奢之氣,并無益。”
他沒告訴葉知秋的是,曾經他被困在峽谷之中,為了躲避敵兵,生生在山里熬了十幾天。如果不是中間抓了幾只老鼠,只怕就得死在那。
可即便有了老鼠,也沒敢生火,怕煙引來敵軍。最后那,是生吃的。
還有一次,糧草短缺,戰士們得挖草吃,廚子給他做了一碗小米菜粥,因端的時候撒了一點,壯碩的漢子懊惱得嚎啕大哭。
從那之后,他便養了珍惜糧食的習慣。
只是沒想到,葉知秋一個長在京都的兒家,竟也懂得這個道理。
他看一眼葉知秋,也問了一句:“那你呢?你又是為何養了節儉之風?”
葉知秋半真半假道:“因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因太過奢靡,后半生孤苦無依,盡。后來讀了憫農,被父兄帶去莊子上看了大旱時顆粒無收,莊戶們吃的什麼,便知能吃飽已經很好。口腹之,雖不必過于克制,但也要有節制。”
這個理由有點荒誕,然沈遇白卻鄭重:“許是上天提醒。若你能記住,引以為戒,將來必定福澤連綿,不困苦。”
他說得太認真,葉知秋忍不住笑起來:“那就借王爺吉言!”
兩人說著話,氣氛倒是好很多,比起一開始兩人都沉默不言好太多。
素練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欣一笑:覺王爺將來也不是沒有希……
明黃也悄悄地低聲音:“要是王爺和小姐真了夫妻該多好?兩人多般配啊。”
素練深深頷首:“很是。”
只不過,吃過飯后,一個說有事兒,一個說去理公務,兩人分開的那是毫不猶豫。一個也沒見惆悵不舍得的樣子。
素練和明黃對視一眼,忽然都覺得自己想多了。
明黃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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