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落在大地上時，一輛馬車緩緩停在陌府門前。

宮憫輕輕掀起車窗的一角簾子，與此同時，陌府的大門也緩緩從裏麵往外打開。

通過漸漸變大的空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陌桑裹著一襲紅的披風，蒙著麵紗正迎麵走來。

陌桑後跟著瞇著眼睛，走路搖搖晃晃，一副還沒有睡醒模樣，嗬欠連連的蕭遙，這個家夥也收到鴻社的邀請涵。

看著這一對兩極化的表兄妹，宮憫麵無表地走下車，站在馬車邊，看著神采奕奕的陌桑，出手道：“晨安，容華郡主。”

“晨安，宮大人。”

陌桑笑著問候，看著那隻手不由愣了一愣。

這是隻完得無可挑剔的手，有力量卻不骨，白皙如玉卻不顯，他的溫度還留在記憶裏麵。

據鴻社的規定，非鴻社的社員，不得跟鴻社的社員接，彌月和彌生不能跟過來，而跟在邊的家夥不能指。

陌桑猶豫一下下後，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上，抬手的一瞬間，不經意間出纏在手腕上的紫檀佛串，指尖上就傳來記憶中的溫度。

扶著他的手走上車，正要走馬車裏麵時，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對開門的小廝道：“你進去告訴彌生，讓他差不多的時候，到城外接應一下今天回城的林小姐。”

恐怕有人為了教訓，會把心思放到林聽音上。

宮憫眼眸深輕輕一閃，就聽到小廝爽快地應道：“是，主子，奴才馬上通知彌生。”

“等等，把他，扔進來。”

看著站在馬車旁邊又快要睡著蕭遙，陌桑極度無奈地命令小斯。

於是，宮憫就看到極不起眼的門房小廝，一隻手提起個頭高大的蕭遙，扔貨一樣扔到馬車裏麵。

蕭遙這家夥倒能睡，痛得嚎兩聲後，直接趴在地毯上繼續呼呼大睡。

陌桑掀起擺，若無其事過他的，一臉淡然坐在臨窗的位置上。

宮憫也依葫蘆畫葫蘆，學著陌桑過蕭遙的在對麵坐下，馬車開始緩緩前進。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除卻車轆轆的聲音外，隻有早起百姓們匆忙的腳步聲，馬車顯得有幾分沉默，卻誰也沒有打破的意思。

陌桑聽著外麵的聲音，忽然想起父帥和三位哥哥，忍不住問：“宮大人，當年你來接過我哥哥他們嗎？”他們都是大鴻皇朝驚華蓋世的人，當年一定也走過這條路吧。

“沒有。”

宮憫抬眸看一眼陌桑。

片刻才又淡淡道：“以你三位兄長的武功，不需要本保護。”

言外之意是，他不是來為引路，而是保護，陌桑心中訝然，不由自主地轉著手腕上紫檀佛串。

看著對麵的男子淡淡問：“宮大人，有一個問題，本郡主一直想向你請教，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拒絕。”

宮憫挑一下眉：“什麽問題，說來聽聽。”示意繼續，目卻落在的手腕上。

陌桑看著他眉心上，鮮紅滴的宮印問：“本郡主想問問，你在眉澗宮印開啟前，跟開啟後有什麽區別。”

兩人之間微微一陣沉默，就在陌桑以為他拒絕回答時，宮憫卻淡淡道：“郡主問錯人了，宮某是天生眉澗宮印，不清楚沒有眉澗宮印的覺。”

陌桑麵上一愣：“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宮印是自你一出生便是開啟的。”

“是。”

宮憫回答得很幹脆。

陌桑麵上出一沮喪，無奈地輕歎一聲，心裏暗道：“這不科學呀！”

宮憫道：“郡主若真想知道，其實可以向三皇子請教，他的宮印在一年多前開啟，雖然在很多時候他尚不如你，不過應該很清楚那是種覺。”

聞言，陌桑愣了一下，也清楚帝風澗是不如自己懂的多，但沒想到宮憫說得如此直接。

自大鴻皇朝以來，陌家從沒出過眉澗宮印者，可是他們的能力卻比擁有宮印的人更強大。

“這也不科學呀！”

陌桑在心裏暗道，索下手腕上佛串，像老僧念經一樣，一下一下地轉發亮的紫檀木珠。

眉澗宮印，是這個時空唯一能吸引的東西，很想知道它到底有什麽作用，為什麽會讓一個人變得更加聰明，兩者的區別又在哪裏。

隻顧思考問題，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麵的男人正默默地觀察著的一舉一。

宮憫一直正襟坐在對麵，眼睛看似是目空一切，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目一直停留在陌桑的手腕上。

陌桑的手同樣很漂亮，纖細修長卻不骨。

按照陌桑自己的話，這是一雙適合彈鋼琴的藝家的手。

從手腕到指尖皮都如用最無瑕的羊脂玉心雕琢而，溫度也像玉石一樣是微涼的，但是輕輕一握就會變溫暖。

看著氣定神閑，練地、有節奏地一顆一顆轉，泛澤著低調澤的木珠子，莫名地到一陣難得的平靜，在上著某種特殊的氣質。

說不清是什麽氣質，隻知道它很聖潔。

跟平時的陌桑有著強烈的矛盾，就像的還住著另一個靈魂。

“看夠沒？”

陌桑突然抬頭看著他。

宮憫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淡然道：“剛才，我在你上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靈魂。”

陌桑一驚，難道他看穿自己，麵上保持鎮靜不聲道：“這不足為奇，人為了活著，有時候不得不給自己戴上一張麵，或許你剛才看到就是真實的我，人之初，生本善嘛。”

話說完後，陌桑清楚地看到宮憫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心裏不以為然地一笑，真話向來極有人相信。

陌桑閉上眼睛，一下一下轉著佛串，默念著清心咒，這個有很多的，而自己本就是。

這個時空，這個曆史階段，佛教還沒有出現，道教也沒有興起，沒人知道什麽是佛法無邊，道法無量。

所以宮憫並不知道他剛才在陌桑上看到的，並不是另一個靈魂，而是陌桑不經意流出來的大仁大慈是佛，以及一出塵俗的道風。

他們這一路上不快也不慢，經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轉過一個又一個彎道，一路上都有不同的聲音傳耳中，甚至還遇上劇烈打鬥，馬車不得不因此而停止前進。

直到一陣陣浪花拍打在岸邊的聲音傳馬車，陌桑終於知道鴻社在哪裏。

就在陌桑暗暗慶幸，終於可以結束這段漫長又沉悶的旅途時，馬車卻在毫無防備的況下突然一個大顛簸，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撲向宮憫。

－－－－－－題外話－－－－－－

無視睡大覺的蕭遙，宮高冷終於和陌狐貍單獨相，不過離還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