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連忙低頭,等到宋子期下令,這才兄弟姐妹們一起跪拜兩位老人。
「哪個是安然安傑,快到老跟前來,讓老仔細看看。」古氏左右顧盼,言語中顯出幾分急切來。
宋安然上前一步,牽著宋安傑的手來到古氏跟前。
古氏連忙拉住兩個人的手,不住打量,略顯激地說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送給宋安然宋安傑。
又仔細瞧了瞧兩人的容貌,「安然果然像淑兒。安傑倒是同婿有四五分相似。」
宋子期在一旁笑道:「安傑似我,讀書是個好苗子。」
老侯爺雙眼瞬間發亮,「果真如此。安傑過來,外祖父考考你。」
「老頭子!」古氏嗔怪,「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著這會。」
老侯爺回過神來,哈哈一笑,化解尷尬,「說的對,不急在這會。要不這樣吧,老夫帶婿和兩個外孫去外書房說話。」
古氏又道:「等等。」
古氏朝站在最後面的田姨媽田嘉看去,人老眼花,看不清那兩人的真實面目。心頭疑得很,還在猜測那兩人莫非是宋子期的妾。心裡就怪罪宋子期不知禮,竟然將妾室帶到跟前來。
古氏語氣不太好的問道:「婿,那兩人是誰,莫非是你新納的?」
宋子期搖頭,鄭重說道:「岳母誤會了,那邊的人,年齡大的那一位是田太太,小的那個是田家姑娘。當時樓船停靠泰安,田太太找上門,說是想隨我們的船一起上京。小婿想著大家都是親戚,能幫便幫。難不岳父和岳母都不知道田太太要上京的事?」
宋子期一臉意外驚訝,顯得很無辜。
其實宋子期早就知道田太太是打算『賴』上侯府。不過這會他唯有裝無辜,方能。至於侯府會不會接納田家母,田家母會遭遇什麼,則不是宋子期需要關心的事。
古氏一聽是田家母,哪裡還忍得住。當即就站了起來,指著田姨媽,「你,你這個……你怎麼敢回來。」
老侯爺也沉著一張臉,顯得很不高興。
田姨媽拉著田嘉,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兩老跟前,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聽聽那一聲響,宋安然都覺著自己的膝蓋痛。真不知田姨媽是怎麼跪下去的。
田姨媽說哭就哭,眼淚瞬間落下,可憐的著兩位老人,「兒在田家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求父親母親憐惜,給兒還有孩子一條生路吧。求求你們讓兒留下來吧。」
田姨媽帶著田嘉頻頻磕頭,很快額頭就磕破了皮出了。做戲做全套,田姨媽很清楚,這個時候只有假戲真做,真意切才能打兩個老的,才能順利住進侯府。至於容貌,,這一切都比不上能住進侯府更重要。只要能住進侯府,容貌可以養回來,也可以請大夫調養。
正因為有這個覺悟,這個時候田姨媽對自己也就特別狠,額頭破皮出還不算,田姨媽還打算來一出噴的戲碼。只等機會一到,就咬破舌頭。就不信,等做到這個地步,老侯爺還能無於衷。怎麼說,也是老侯爺的親閨。
古氏快被氣死了,平生最不待見的就是田姨媽這個庶。田姨媽做姑娘的時候,整日里調三窩四,沒給這個做嫡母的找麻煩。好不容易將人嫁出去了,時隔十幾年,這人竟然又跑了回來。還敢先斬後奏,實在是欺人太甚。
啪——古氏拍著桌子,「夠了。說什麼老也不能答應你住進來。你是田家婦,就該回田家去。來人,將姑太太即刻送回田家。」
「不要啊!田家會弄死我的,我回了田家肯定會沒命。求父親母親可憐,容我在侯府暫住。兒什麼都不要,只求片瓦遮。」
見兩位老的不為所,侯府的婆子即將來拉人,田姨媽趕膝行到老侯爺邊,抓著老侯爺的腳,「父親父親,你可憐可憐兒吧。我是你的親生兒啊,難道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兒去死嗎?」
田姨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也是真的傷心了。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古氏不是親娘,不強求。可是老侯爺是的親爹啊,怎麼可以如此冷。
「你是田家婦,就是死也該死在田家。」古氏惡狠狠的說道:「都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將人送回田家。」
婆子們不敢猶豫,幾個人撲上來就要拉人。此刻田嘉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突然站起來,擋在田姨媽跟前,「求不要送我們回去。我娘說的是真的,田家人貪財,他們都容不下我們。送我們回去,我和娘就沒活路了。嗚嗚……」
「蔣湄,當初是你要死要活,非要嫁到田家。如今你又要死要活非要離開田家住到侯府。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什麼都隨你的意。你做夢。老今日告訴你,就算你明日就會死,老也要你死在田家。正好田家在京城還有人,今日就將你送過去。就算田家弄死你,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古氏氣不打一來,心裏面是恨了田姨媽。
田嘉懵了,這同田姨媽所說的老夫人有點討厭完全不一致。這何止是有點討厭,分明是恨,恨不得娘去死。田嘉怕了,渾哆嗦,「喃喃自語,「不要,不要……」究竟不要什麼,誰也不知道。
田姨媽心頭髮狠,咬牙切齒,「父親母親非得將我趕走嗎?好!既然你們不得我死,那我現在就死給你們看。」
田姨媽猛地跳起來,就朝牆壁撞過去。
「砰」,一聲響,田姨媽綿綿的倒在地上,額頭上鮮湧出,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