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盛京靜公主大喜之日。
可德妃偏偏死於二月初一晚,這樣的消息無疑不能外泄。
否則,一旦曉靜惱怒,這京都指不定又要發生什麽慘案了。
於是,大家最後隻能決定,讓青翼和趙岱將德妃的,悄無聲息地帶出去,經由暗衛相助,埋皇室宗墳。
皇帝四妃,已沒了賢妃和德妃,就剩舒妃和蘭妃了。明日婚禮之後,是否蘭妃也岌岌可危呢?
皇帝一想到這些變數,不由得輕歎口氣,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看著如此模樣的父皇,淰兒也是憂心。蠱毒一日不除,始終是個患。
就不知曉靜明日,是否會如約出解藥了。
“父皇,淰兒扶您回聖宮歇息吧,明日靜公主大婚,您還得出麵。”
皇帝點點頭,由著淰兒扶他起,往琴德殿外走去。
雲痕和夏藍嫣默默跟隨。
可幾人還沒走回聖宮呢,就被萍穗帶人堵在了路上。
雲痕一看見這個跋扈的婢子,麵上瞬間出不喜之意。
上前幾步,站到了皇帝和淰兒之前。
“不知萍穗姑娘此番,又是得了靜公主何種吩咐了?”
萍穗冷哼一聲,“汐淰公主一回宮,便害得靜公主了胎氣,難道不該給個代嗎?”
“代?”雲痕話語微冷,“靜公主醫高明,還會輕易胎氣嗎?”
“那就要問問汐淰公主,為何如此手段高明了?”萍穗依舊一幅咄咄人之態。
“放肆!”這次開口的是皇帝,隻見他似乎渾都在發抖,似乎是氣的。
“朕還在一天,這皇宮就不到沈曉靜做主!”
他也的確是生氣,自己親妹妹和親侄的死,雲府滅門一事,再加上德妃剛死。
他虧欠沈晚,也虧欠曉靜,這才對一忍再忍,可沒想到就一次次地變本加厲。
萍穗微怔,稍稍收斂幾分,不過也沒打算就此罷休。
見不退,皇帝冷哼一聲。
“回去告訴,明日若是想辦婚禮而不是喪禮,最好就安分一點。朕如今雖不能做什麽,但送一個國喪,還是綽綽有餘的。”
萍穗大驚,趕應聲退下了。
這麽久以來,都是靠著這蠱毒控製皇帝的,若是他真的自殺,那淰兒等人豈不是無所顧忌了?
“父皇,你可不要想不開啊?”人一走,淰兒趕衝皇帝開了口。
皇帝擺擺手,“父皇明白,不必擔心,我們回聖宮吧。”
淰兒點點頭,與雲痕一齊扶他離開,藍嫣跟在後麵,也一齊過去了。
碧凝苑已被曉靜下令封住,回不去,淰兒和雲痕,藍嫣隻得在聖宮外室的椅子上將就了一宿。
天不亮,大家就起來了。今天是大日子,敗也在今天一舉了。
可淰兒心中始終擔憂不下,顧大哥昨日走時,自己就有叮囑過,最晚今早便要回來,可如今還沒消息呢。
淰兒正坐在凳子上思慮,夏藍嫣朝走了過來,微施一禮。
“公主,青蓉苑的萍穗帶人前來了。”
淰兒頓疑,“不該在青蓉苑伺候嗎,來這裏做什麽?”
“說,是奉靜公主之命,前來給公主您送服首飾的。”
“讓進來吧!”淰兒點頭,倒是想看看,這曉靜又有什麽新招了。
藍嫣退出去,很快人就被帶進來了。
“本宮倒是想問問萍穗姑娘,靜公主這是何意?”
淰兒輕掃一眼,倒是端出了公主的派頭。
萍穗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
“靜公主說了,今日乃與駙馬大喜之日,一切都以喜氣為主。汐淰公主也不打量打量自己,穿得可真素淨喲!”
聞言,淰兒急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著,一素白,對於曉靜的婚禮,倒的確不應景。
不過,再看看後那群人端著的服,明顯是宮製。這其實也沒什麽,但實在太過豔俗。
淰兒有些不喜地蹙了蹙眉。
“靜公主既然怕壞了的婚禮,毀了皇室麵子,又怎會拿出這樣登不得臺麵的服呢?”
纖手指了指後,那群宮端的托盤,“萍穗姑娘,本宮奉勸你一句,任何主子都最討厭,自作主張之人。”
話落,麵上出了個看似溫無害的笑意。
果然,此話一出,萍穗麵都變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皇帝的聲音自室傳來,接著,他和雲痕一齊走了出來。
萍穗被這突如其來的帝王之威嚇了一下,不過旋即還是恢複了鎮定。
“看來是拿錯服了,奴婢立刻回去重新安排,不過首飾沒錯,先放這兒了。奴婢告退!”
然後,讓人將首飾放下,忙不迭地退出去了。
表麵恭敬,實際心裏還是很不甘心的,要不是昨晚回去複命時,被曉靜臭罵一頓,也不會暫時這樣恭維著。
“淰兒啊,父皇平日從未見你在意過這些,怎麽如今有閑心跟這樣一個小婢周旋?”
皇帝雖然覺得淰兒與以往不同了,但也不覺得會有如今這樣的行為。“哦,父皇,兒不過是想拖延一點時間罷了。若是一切就緒,按理我們便要過去陪著靜公主,到時恐怕很難與顧大哥接頭。”
皇帝點點頭,不過突然又沉了一聲。
“你靜公主,是否與再無回旋的餘地?”
到底都是自己的親生兒,他也不願看見們互相殘殺。
淰兒沉默,良久才道,“父皇,這麽多人命在手上,我想你能明白。”
這話雖沒正麵回答,但也表明了的態度,原諒曉靜於而言,是件很困難的事。
皇帝了悟,長歎了口氣,不過也沒有再勸什麽。
“那,你和駙馬,哦,父皇是說宇黎,你和他?”
當著雲痕的麵問這個或許不太恰當,但也隻有這樣,或許才能讓雲痕了解淰兒心中所想。
“我和他再無可能!”淰兒幾乎沒有一猶豫,直接就回答了皇帝的問題。
不僅是皇帝,連雲痕都很是驚訝。
正待再深問,淰兒輕笑著打斷了他們。
“好了,不要再討論這些無關大局之事,我們該好好準備,今日還有一場仗要打。”
兩人互看一眼,終是選擇了不再相問,沉默著低下了頭。
青蓉苑。
曉靜今日很是高興,不僅因為今日是的大喜之日,也因為這新娘發髻,是宇夫人親手替梳的。
又加之昨晚,知道自己了胎氣,宇夫人好一陣溫言安。
能得未來婆婆如此疼惜,自然高興萬分。
“曉靜,是時辰出門了,我替你將蓋頭蓋上?”
宇夫人舉著紅蓋頭,還是要先問過的意見。
曉靜自然樂意,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接著,大紅蓋頭一蓋,一片鮮紅瞬間遮蓋了的視線。
鼻間有一似蓮般的清香,曉靜稍顯疑。
看不到的表,但宇夫人仿似知道心中所想似的,開口替解了。
“這蓋頭雖是凰於飛,但為討好意頭,我特意繡了一雙並蓮。線用之前已經蓮花中浸泡多時,所以有著蓮花的淡淡清香,希你喜歡。”
曉靜麵上的笑意愈濃,“娘親有心了,我很喜歡!”
有娘疼的覺真好,以後便能和心的一家人,和和的過日子了。
宇夫人聽如此說,頓時舒了口氣。
“公主,一切就緒,皇帝,汐淰公主,太子殿下太子妃,二皇子,三皇子以及一眾妃嬪都在外邊等著了,聽憑公主吩咐。”
曉靜邊的一侍前來回稟,曉靜滿意地點點頭,旋即又問起駙馬下落。
侍稍遲疑了片刻,這才回了話。
“駙馬如今還未宮!”
“現在什麽時辰了?”就怕錯過吉時,瞬間有些擔憂。
“離吉時還有一個時辰,駙馬定然誤不了吉時!”
聽如此說,曉靜這才放心了,吩咐退下。
暫時掀起蓋頭一角,看了看宇夫人。
“娘,今日勞煩您了。不過,今日我就要嫁人了,淰兒那邊,我還是想跟說說話,請求原諒。”
說的一派真誠,宇夫人稍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姐妹說說話也好,如此我便先出去了,待會兒黎兒過來,我再來喚你出去。”
屋外。
淰兒正和兩位皇兄敘話,便見宇夫人出來了,遠遠地衝微笑著點點頭,也算見禮了。
卻不料,宇夫人衝點頭一笑後,反而朝這邊走了過來,並且青蓉苑中,無一人阻止。
不僅淰兒驚訝,其餘眾人也有些驚訝,尤其是皇帝。
“宇夫人此番,可是有事?”淰兒有禮地開了口。
喚宇夫人,如此生疏,讓心百轉千回。
“淰兒,即使做不了你的娘親,但我也希你可以喚一聲伯母!”
淰兒稍愣,旋即輕笑,“宇伯母!”倒是依言喚了一聲。
宇夫人欣一笑,“淰兒,昨晚之事?”
提起昨晚之事,難免有些歉然。
淰兒看了看四周的宮婢,趕製止了。
“昨晚之事,的確是淰兒不應該,靜公主畢竟是有孕之人,淰兒本該讓著才是。”
都如此說了,宇夫人還能再說什麽呢,隻是歎了口氣。
“不知宇伯母找淰兒,有何事?”絮叨一陣,淰兒又回到了正題。
宇夫人這才想起正事,急忙道,“是曉靜喚你進去,想與你敘話。”
淰兒一怔,心底輕笑,與還有什麽好說的嗎?尤其是經昨晚一事之後。
還未有作,邊之人已經紛紛勸阻,就怕曉靜對不利。
淰兒微笑著搖搖頭,“如今,我已不再逃避!”
如此說完,抬步徑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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