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又看向薑舒窈求證,薑舒窈點頭。
周氏一眼就看出來徐氏不信自己的話,道:“我做的麻辣燙剛出鍋,三弟妹說味道很好。”
本來不想讓徐氏打擾們倆,但為了爭這口氣,隻好道:“要不你嘗嘗?”
徐氏很久沒見周氏這幅神奕奕的模樣了,聞言遲疑地點點頭,全當捧場了。
三人往飯桌前坐下,丫鬟上碗。
徐氏一看碗裡的麻辣燙,瞬間就傻了:“這……”還以為周氏真學會做菜了,結果端上來一碗大燉。
薑舒窈介紹道:“這是麻辣燙,骨湯做底料,取各食材一起熬煮,有葷有素,看上去糙,實則味。”
徐氏猶豫地看向碗裡,猜測這是不是薑舒窈在哄周氏開心。
周氏聞著麻辣燙富鮮香的味道,迫不及待地道:“好了,筷吧。”
骨湯熬出了白,炒製的底料隻為提味,更多的還是骨頭湯占主導,所以麵上隻浮著輕輕淺淺的油花。
湯裡富,白的藕片,黑的木耳,綠的茼蒿,紫的茄子……五六地摻雜在一起,形狀也大不相似,圓潤的蘑菇,長條的青菜,大小不一的魚丸蟹棒,林林總總,五花八門。
中央澆了一大勺濃稠的芝麻醬,上麵撒著蔥花芫荽辣椒丁,看著富又隨意,讓人好奇它的味道。
用筷子攪拌一下麻辣燙,芝麻醬融湯裡,熱氣四散,溢出一濃鬱的香味,既有骨湯的鮮濃,又有微微的香辣鹹麻,層次富,惹人食指大。
挑起一片木耳,融了芝麻醬的湯底帶著微微的稠意,黑的木耳掛著褐白的湯,一口下去,滿鮮香。
木耳吃起來脆脆的,底料不重,並沒有掩蓋蔬菜本的香氣,反而用濃鬱的鮮、清淡的麻辣襯托出了食材本的味道。
再挑起一顆煮得的魚丸,咬下一口的魚,裡的熱氣沖出來讓舌尖微麻,既有骨湯的鮮,也有魚本的鮮,混雜在一起極為妙。
蔬菜、葷菜、骨湯和麵條雜七雜八湊在一起,每一樣食材都保留了原原味的香味,又吸收了對方的味道,各香氣散在一碗濃白的湯裡,相互融合,相互滲。
明明食材眾多,卻不會有一種竄味的怪異,在濃鬱的骨湯中被煮的微麻、微辣,純粹的骨湯爽口暖胃,添上芝麻醬後增加了醇厚的韻味,隨著時間的推移,食材越發味,讓人完全停不下來。
徐氏從一開始的懷疑態度變全心全意的品嘗態度,一口接一口,吃得胃裡暖融融,額前微微冒汗。
吃幹淨蔬菜葷菜後,碗裡還留著一點麵條,此時的麵條最為味。
在湯裡浸得足夠久,麵變得微微融了,但裡頭還是筋道的。此時湯底更稠了,挑起麵條時裹滿了鮮香醇厚的湯,一口咬下去,芝麻醬的香氣混合著麵香,醇香無比。
蔬菜的清新,葷菜的味,底料的麻辣鹹香,全融進了樸素寡淡的麵條裡,爽,濃醇鮮,味道層次富,咽下以後口中還留有回味悠長的餘味。
徐氏顧不得矜持端莊,取了調羹,將湯底全部喝了個幹淨,此時的湯底已經不能算簡單的湯,而是麻辣燙的華所在,所有食材的味道都散在了裡麵,喝起來鮮沁骨,醇復雜。
徐氏吃完,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連忙用手帕沾沾角,恢復端莊的模樣。
一抬頭,發現周氏虛著眼看。
徐氏麵不改,溫溫道:“味道很好,不愧是三弟妹做的。”
周氏挑眉:“你那碗是我做的。”
“那也是三弟妹教的。”徐氏接道。
“哦,是呢,窈窈手把手教我的。”周氏表示不痛不,甚至還贊同。
徐氏笑容一下子僵了:“二弟妹隻是拜師而已,算不上親近,倒也不必喚三弟妹的閨名。”
周氏理理鬢發:“是大嫂不懂,我們確實是很親近呢。”
“哦,是嗎?我怎麼不太清楚,三弟妹,你們相了沒多久吧?”徐氏依舊溫婉,轉頭看向薑舒窈,仿佛是真心求教。
薑舒窈默默下一滴冷汗,弱弱開口道:“那個……那什麼。”
就在此時,丫鬟突然走過來,打斷了這尷尬僵的氣氛,行禮道:“夫人,三爺來了,說是來找三夫人。”
來得可真是時候!
薑舒窈鬆了一大口氣,看向院門。
謝珣下值回到院中,聽丫鬟說薑舒窈還沒回來,頓時有些警覺。
以往隻是午膳在那邊用,晚膳還是會回來和他一起用的。他猶豫了一番,還是往二房去了,到了二房,聽丫鬟說徐氏也在,頓時有種果然如此的覺。
丫鬟回稟後,他踏院中,見到桌案上坐著的三人,小小地鬆了口氣。
孩子沒在,還好還好,不算大團聚——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三弟。”徐氏和周氏起來見禮,打斷謝珣的思緒。
謝珣拱手回禮。
薑舒窈果斷站起來,對周氏徐氏道:“既然夫君來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氣氛不對,先撤。
見隻是簡單說了一句話就朝自己跑來,謝珣心中那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他頓時覺得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看向徐氏和周氏的目也溫和了許多。
薑舒窈跑太快,周氏“誒”了一聲,沒攔住,已經跑到了謝珣邊。
“就這麼急著見他嘛。”嘟囔道。
徐氏下意識附和道:“就是。”
“又不是好幾天沒見著了,至於嗎,就這麼喜歡三弟嗎?”周氏幽怨道。
徐氏端著端莊溫婉的表,語氣同樣怨念:“可不是。”
說完後,兩人愣了楞。
們轉過頭來,你看我我看你,一秒後,同時“哼”了一聲,別扭地別開頭。
薑舒窈同謝珣踏出院門,出門第一句話就是:“買酒了嗎?”昨天他買太了,完全沒喝過癮。
謝珣眉頭微蹙,垂眸看:“你對我說的第一話就是這?”語氣有點小委屈。
薑舒窈不著頭腦:“……不然呢?”
“你和大嫂二嫂相得愉快的。”愉快到家也不回了,飯也不和他一起吃了,和和的,看樣子真像恨不得搬到二房住下一般。
“是呀。”薑舒窈沒有聽出他的怨念,坦點頭。
謝珣一噎,差點沒噴出一口老。
隨即聽到薑舒窈說:“我剛剛做了晚飯,還熱著呢,我讓丫鬟端一碗回去給你吃,滿滿一大碗,絕對管飽。”廚房裡還剩了許多,不能浪費。
花開了,鳥鳴了,萬蘇醒,謝珣的世界重新恢復好。
“好。”他的角不控製翹起。
是他想多了,明明是記著他的,瞧多呀。
第62章
今日這頓晚膳兩人都吃得很飽,謝珣吃完後同往常一樣回書房看書去。沒過一會兒就折回來了,手裡還拿了本書。
“書房太悶了。”他這樣解釋道。
薑舒窈“哦”了一聲,便又低頭寫寫畫畫了。
謝珣試圖引起注意失敗,往桌邊乖乖坐下,跟著一起看書。
東廂房很安靜,院子裡略有蟬鳴,清風吹屋,帶來一陣夏夜獨有的靜謐。
薑舒窈畫完手裡的鍋後,了懶腰,問謝珣:“今晚還做嗎?”下午吃太撐,現在沒有很饞。
謝珣抬眼,答道:“都隨你,若是你想要,那我們就去。”
薑舒窈下,道:“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每天的。”
謝珣安道:“再過些時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了。”
“算了。”薑舒窈歎口氣,“咱們還是要節製一些。”不能天天夜宵胡吃海塞的。
拍拍自己的肚皮,這些時日可圓潤了不。
謝珣點頭贊同道:“也是,還是要注意子。”節製口腹之乃惜福延壽之本。□思□兔□在□線□閱□讀□
剛剛走進屋的白芷驚訝地捂住。
老天爺,聽到了什麼?!“每天”“節製”“注意子”……
聽著這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詞,地往前邁了一小步,正巧看見薑舒窈在自己的肚子。
信息量太大,白芷差點被嚇厥過去。
穩住心神,趕忙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薑舒窈完全不知道白芷回去抖著手給襄伯夫人寫信的事,站起來往廂房角落裡走去:“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謝珣放下書,隨一同往裡走。
不起眼的角落裡放著張矮桌,矮桌上搭著厚厚的毯。
薑舒窈走過去把毯掀開,出兩碗蓋著木蓋的瓷碗。
“不吃夜宵,但是酸可以來兩碗,正巧促進消化。”薑舒窈把蓋揭開。
“酸?”謝珣往碗裡看去,青瓷碗裡盛著潔白的酸,表麵平如凝脂,像是白的蛋羹,又像是豆腐腦。
此時酸早已出現,不過隻是在遊牧民族之間流行,名字也不酸,所以謝珣並沒有聽聞過。
《本草綱目》有記載:“製酪法用半杓,鍋炒過,與十沸,常以杓恆攪之,乃傾出,罐盛待冷,卻舊酪許,紙封放之即矣。”
薑舒窈便是按照這個方法製作的古法酸。清晨熬了鮮,放頭天買的醍醐引子,用毯蓋著捂上五個時辰,濃稠細膩的酸就做好了。
因為小廚房被封,青瓷碗和調羹還是從二房順來的,也就導致麵前兩碗酸尤為珍貴。
薑舒窈不甘心這就麼吃:“若是能切些水果進去就好了,夏天就是該吃酸水果撈。”
謝珣便道:“那咱們去拿些水果。”
現在已接近亥時,除了值夜的下人,大多數人已陸續回房就寢。
大晚上的,有主子熬羹的,有主子煮醒酒湯的,可沒有誰讓大晚上送水果過來的,絕對會引起時刻盯著的嬤嬤的懷疑。
一回生二回,謝珣和薑舒窈捧著酸,地溜出了院子。
兩人門路地翻進了大廚房裡,從水缸裡拿出鎮著的西瓜和葡萄,和香蕉一起切了丟酸裡。
用調羹攪拌後,濃稠的酸包裹著不一的水果,西瓜塊艷紅,葡萄顆顆晶瑩,香蕉片糯,看著就清新涼爽。
兩人捧著大碗翻出小廚房,來到老據點小花園假山後。
一番折騰,總算可以用水果撈了。
薑舒窈把碗端起,了一下謝珣的。
“叮”地一聲脆響,笑得開心極了:“幹杯。”
謝珣被逗笑了:“這算什麼幹杯。”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等會吃完了再喝杯酒吧。”
“說好要節製飲食呢?”
“酒又不是飲食。”
謝珣拿沒辦法,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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