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心理,自從那天的狂怒之後,趙君便拘著鳴舞,母倆半個月都沒踏出院子一步,更沒有任何其他作。
當然,這並不代表趙君就願意從此大家當一家人相親相了,反而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天便是六月初六,知州府楊夫人舉辦賞荷宴的日子。似乎老天爺都在助著楊夫人,前幾日還熱得不得了,昨晚卻忽然下了一場大雨,給這夏日帶來難得的涼爽與清新。
賞荷宴的時間是定在下午的,道是讓眾位夫人小姐下午盡遊玩一番,用過晚膳後再趁著夜鑒賞楊夫人新得的荷中名品。
止歌對於答應別人的事一向是說到做到的,既然那天親口答應了楊夫人會到場,便一用過午膳就在丫鬟們的服侍下對鏡梳妝。
濃的青挽了個雙刀髻,上麵點綴幾支素雅的珠釵,再上六年前在儀軒買的那支玉製蓮形步搖。
致的臉上不用上脂便盡顯白,雙更是不點而朱,幾個丫鬟都深覺脂是對這樣一張臉的,便隻稍微修了一下眉,再在眉心上嫣紅的蓮形花鈿。
是上次讓儀軒送來的十幅月華,子是漸次加深的綠,上麵以銀線勾勒出荷葉的形狀來,大大的擺極易隨著步伐而揚起,尤其是轉之際,那一汪綠旋一片生機的蓮葉,令人仿佛於剎那間目睹絕世荷花綻放時的芳華。
止歌此前並未參加過那些夫人小姐之間的這宴那宴,算起來,這倒是第一次如此盛妝打扮。效果當然是明顯的,從幾個丫鬟眼中的驚豔便可知一二。
將止歌上的整理妥當,半夏退後幾步,打量一番並未發現不妥,這才讚歎著道:“姑娘平時真該好好打扮打扮。”
一旁的扶風聞言輕笑著打趣,“瞧瞧半夏姐姐這神不守舍的樣子,若是姑娘天天這樣打扮,恐怕半夏姐姐就該天天都回不了神了。”
半夏麵上一紅,一指點向扶風,“死丫頭,你多。”
幾個丫鬟都跟著笑出聲來,一時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半夏與扶風與止歌同歲,半夏略長幾個月,兩人一沉穩一伶俐,這幾年跟在李嬤嬤邊學了不東西,不僅將止歌房裏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在下麵幾個二等三等丫鬟心裏也極有威嚴。
這幾年裏,澄明堂與落霞院不時便有丫鬟婆子被打罵發賣,倒是水軒的丫鬟婆子們暗道慶幸,相比起來,們就幸運太多了。主子平時雖然話不多,但為人和善,隻要們把份之事做好,便斷不用擔心打罵之事。李嬤嬤雖然嚴肅了些,卻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兩位姐姐也是待人和氣的,遇到有不懂之事請教,更是從未有推的。
一番對比下來,水軒裏白、青開頭的二等三等丫鬟便時時告誡自己要懂得惜福,平時相起來自然也就你謙我讓,一片和諧。
止歌笑看丫鬟們嬉鬧,待見時辰不早了,才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半夏與扶風隨我一起出去,其他人守好院子就行了。”
眾丫鬟齊聲應是。
止歌剛將院子裏的事安排妥當,便有澄明堂的丫鬟前來通知,原來趙君和鳴舞已經出了垂花門,特意問止歌何時能啟程。
止歌微微一笑,看來今天的賞荷宴上還真準備了不的好節目等著,若不然,趙君母又何至於如此急切。
笑過之後,止歌也不刻意拖遝,帶著李嬤嬤和半夏扶風出了院門。
止歌幾人到達侯府門口時,門口已經停了四輛馬車,趙君早早就登上了馬車,遠遠看到止歌的影,鳴舞難掩眼中的嫉恨,一撇道:“哼,就架子最大,還要讓我們三催四請的等著。若不是……定要讓好看!”
那日從趙君與慕輕晚的對話中得知了趙君的真實份,鳴舞便有了不改變,往常隻是子蠻任,如今眼中卻多了幾分不可一世,說話之時更是恨不得能將的高高在上表現出來。
趙君看得直皺眉頭,但後來又想到,若是還是原來的清平長公主,的兒便也就該是如此的尊貴,便也由著去了。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計劃,趙君這時卻仍嗬斥了鳴舞幾聲,鳴舞是知道今天會發生些什麽事的,若是的表現太過明顯,說不得止歌那個賤丫頭就該看出不對了。今天的賞荷宴,從某個方麵來說就隻為止歌一人,若是不去了,們苦心謀劃又有什麽用?
警告地看了鳴舞一眼,趙君掀開車簾看了止歌一眼,淡淡地道:“時辰已是不早了,趕上車出發吧。”
止歌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前麵那輛馬車仍輕輕晃的車簾,依言與李嬤嬤上了第二輛馬車,半夏與扶風則上了最後一輛。
馬蹄踏著青石板鋪就的路麵,發出有規律的“得得”聲,前麵馬車裏的趙君母在笑,們仿佛看到今天之後止歌的淒慘下場。
止歌也輕揚紅,纖細的手指在膝蓋輕靈地跳,不知道趙君和那位楊夫人準備請看一出怎樣的好戲,真是令人期待呀。
……
楊夫人舉辦賞荷宴的地方並非知州府衙,而是一楊夫人的嫁妝宅子。
楊夫人待字閨中時非常寵,出嫁時考慮到吳明遠那時還是個貧寒士子,父親不僅賠嫁了許多金銀,還將楊家在湖州城中占地最廣、景致最好的一宅子給了。
這宅子並不在鬧市,而是在相對安靜的城南,倒是非常適合舉辦各種宴會。據說那宅子裏最為人稱道的,便是宅子裏的荷塘栽種了不的名品荷花。
雖然這次賞荷宴的時間隻是籠統的下午,並沒限製時間,但止歌一行人到時,那名為“荷園”的宅子裏,仍已聚集了不各家馬車。
著青的小廝有的引著各家車夫將馬車趕進馬廄,有的則領著各家公子到外院休息,統一穿著湖綠比甲的丫鬟們則在楊夫人的吩咐下將各家眷帶進院。
宅子門口人來人往,一派的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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