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道回京是這樣的下場,昭陵這個功臣,不當也罷!”
曹青說完咬牙,臉上是掩不住的憤恨,蘇英立刻蹙眉,擔憂的說:“我在郴州聽了一些不好的傳聞,但前幾日見謝大哥沒事,便以為那些傳聞都是假的,難道朝廷真的不待見你們?”
曹青冷哼一聲,握拳頭,得指骨噼啪作響:“我們在這些權貴眼里就是為他們賣命的狗,如今仗打完了,他們怎麼會看得起我們?”
曹青是完全把蘇英當自己人的,先把謝煜安被奪兵權又被污蔑是反賊的事說了一遍,然后才說自己前些日子被薛恒抓起來嚴刑供。
“……姓薛的無憑無據,只聽了漠崢一句話,就抓了好幾十個人,為了讓我們承認莫須有的罪名,他無所不用其極,我的肩胛骨被他用鐵鉤釘穿了,還有兩個兄弟的手足筋都被他生生挑斷,命雖然保住了,卻也沒什麼大用了。”
“嘭!”
蘇英拍桌而起,氣沖沖的往外走:“簡直欺人太甚,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們!”
曹青忙拉住蘇英:“他可是國公爺的親兒子,當今太后的親侄子,你別來。”
“那也不能任由他這麼欺負人!”
蘇英紅了眼,尾音打著,帶了哭腔,足見與曹青他們有多深厚。
曹青很是容,安著蘇英說:“京里的事錯綜復雜,你一個小姑娘,可不能來,我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人心險惡,不要傻乎乎的被人騙了,并不是要你去報仇。”
蘇英了下眼睛,鼻音濃重的說:“那我去找我爹,讓他去找陛下!”
“這件事陛下已經知道了,你別來,萬一攪了侯爺的計劃反倒壞事。”
蘇英的眼睛又亮起來,激的看著曹青問:“謝大哥的計劃是什麼?”
謝煜安回京后一直和曹青保持著距離,自然不會跟曹青商量什麼計劃,曹青看向容音,容音一臉茫然,“曹大人看我做什麼?”
曹青拉著蘇英回來坐下,懇切的對容音說:“我之前都誤會侯爺了,還請夫人代屬下向侯爺道個歉,如今糧餉案一事在朝中已經人盡皆知,侯爺安排三爺做糧運使這步棋實在是高,我等雖然廢了武功,也還是愿意聽候侯爺差遣,為侯爺做事。”
蘇英聽的云里霧里,卻也跟著說:“我也愿意,我爹也愿意,阿音,我們和謝大哥都是同一個陣營的,你把謝大哥的計劃告訴我們,我們都會幫他完的。”
“夫君并未與我說過什麼計劃,也沒有說他有什麼想做的事,之前夫君主出兵權倒是對陛下說過,他戎馬半生,好不容易打完仗了,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愿再生任何事端。”
“怎麼可能?糧餉案這樣大,謝大哥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蘇英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無限敬仰的大英雄會變這樣的人。
容音關注的卻是蘇英都知道糧餉案,那蘇璪肯定也知道,這麼多年謝煜安要戍守邊關回不了瀚京可以說得過去,蘇璪為何也沒有向孝昭帝說明此事?
曹青也不愿意相信,他想了想問:“侯爺可是覺得如今局勢尚未明朗,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
容音看著曹青,淡淡的說:“曹大人說的我都不懂,只是方才有件事曹大人說錯了,三弟做糧運使之事并非是夫君刻意安排的,當初我雖剛嫁侯府,對此事也有些了解,三弟是從娘那里騙了庫房鑰匙,從庫房里的東西行賄買來糧運使一職的,如今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與夫君沒有半點瓜葛。”
容音的眼神明亮,坦且認真。
曹青思索了一會兒,肅然道:“屬下明白了,此事與侯爺并無瓜葛,是屬下想太多了。”
蘇英看看容音又看看曹青,片刻后出恍然大悟的表:“我也明白了,謝大哥早就厭倦了戰場上的打打殺殺,回京后就是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會過問別的事的。”
蘇英一邊說一邊沖容音眉弄眼,上說著明白,心里分明已經認定曹青剛剛說的是真的了。
現在跟解釋估計也不會相信,容音索也不多言,只問曹青:“曹大人如今這是無罪釋放了?”
曹青搖頭:“之前為侯爺診治的三位醫已經畏罪自縊,其他人都說不知,給侯爺投毒的人尚未查清,屬下上仍有嫌疑,但陛下不贊同姓薛的這般嚴刑供,加上有沈督監求,陛下停了屬下和幾位兄弟的職,讓我們跟著沈督監繼續徹查此事。”
蘇英驚得又拍了桌,氣洶洶的問:“謝大哥中毒了?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敢給他下毒?”
曹青便又把謝煜安中毒失明的事說出來,蘇英聽得落下淚來,憤恨的說:“真是太可恨了,謝大哥差點兒就讓他們害得一輩子都看不見了,若讓我抓到下毒之人,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曹青如今還沒罪,不好跟容音們待太久,吃了飯便護送們回侯府。
等曹青一走,蘇英也要走,容音攔住問:“去哪兒?”
蘇英的眼眶還是紅的,咬牙道:“去找我爹還有姑父,我不能讓謝大哥白這些罪!”
容音在巡夜司才說了蘇英莽撞,看來是一點兒都沒有放到心上。
有些話,容音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便松手由著去了。
傍晚,謝煜安才回家,青霧上前行禮,謝煜安未曾理會,徑直進里間,走到容音面前。
屋里還沒點燈,線有些暗了,直到謝煜安走近了容音才發現他面容冷峻,眸底似有怒火攢。
容音嫁給他一年多,也不是沒有見過他發火,但他大都是沖外人,即便是沖,也是有緣由的。
“夫君今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麼?”
容音說著去倒茶,然而手還沒到茶壺,就被謝煜安抓住。
他用了些力,容音立刻覺到了疼。
“為什麼沒有看好?”
謝煜安問,用的責怪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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