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村長腦子裡嗡的一聲,像是被雷劈中。
不可置信。
他猛的上前,單手執起的右手,另一隻手著的無名指應了很久,臉逐漸僵。
蠱真的不見了——
「造孽啊!」
「……」
夏如槿眨了眨眼,造什麼孽?
沒造啊?
「夏夏,苗疆有不為了真跟男人私奔的例子,但是都沒有好下場!外界的男人靠不住,無一例外!阿公是為你好,你何苦一定要往火坑裡跳?」老人苦口婆心。
夏如槿無所謂,「但是我跳都跳了,還能怎麼辦?」
石村長不悅的瞪著。
對上那雙滿是擔憂的眸子,夏如槿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坐在他旁邊,「阿公,霍言深跟其他人不一樣。」
石村長輕哼一聲,「那些了心的蠢丫頭,都這麼說。」
夏如槿,「……」
「你看我看起來很蠢嗎?」歪著腦袋湊過去小臉,一雙漂亮的眸子滴溜溜轉。
老人點著的額頭將人推開,「別用這張陌生的臉在我面前撒,礙眼!」
夏如槿無奈的聳聳肩,「那也沒辦法啊,現在這張臉是我在用,今後也會一直用。我是卜夏,但我也是夏如槿。」
聲音淡淡,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石村長轉頭定定的看著。
面前的孩子不僅容貌陌生,眼底的堅定和執著,也是陌生的。
分明才一年時間不到,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
分明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單純直率,嫉惡如仇。但似乎又不像了,因為這份單純當中,多了幾分別人看不的世故。
時不時的出一滄桑,讓人看著格外心疼……
他抬手寵溺的敲了一下的腦袋,「不管你是誰,都是卜家寵著的小寶貝!」
夏如槿啊了聲,抬手著自己的額頭,鼓著腮幫子反駁。
「沒見過對小寶貝這麼狠心的!」
「我狠心?」
老人不悅的哼了一聲,「我要是狠心,剛剛就命人將那群人丟出去了!」
夏如槿眸微閃,笑靨如花,抱他的胳膊,「知道阿公最疼夏夏啦!肯定不忍心讓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就沒爸爸吧?」
石村長,「……」
一說起這個他就來氣。
鬍子氣鼓鼓的,狠狠的瞪著,「你這死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
說到這裡他頓住了。
恨鐵不鋼的搖了搖頭,渾濁的雙眼滿是擔憂。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池中之。
連苗疆十二侗這種神的存在都栽在他手上,足以可見,能力和手段絕非常人能及。
夏夏招惹上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現在唯一的希,就是不要再走上龍氏的老路。
「放心啦!我心裡有數!」
夏如槿看他態度有鬆,忙又說了一大堆他對好的事,好給老人家一顆定心丸。
包括平時潔自好,沒有跟任何人有瓜葛。
包括早就知道的份,但是一直相信,還幫藏份……
石村長聽著聽著,臉上的寒冰逐漸化開。
當說到回來苗疆之前,二人又因為誤會吵了一架,他神驚訝的轉頭,聲音滿是不可置信,「他知道了你上帶有蠱?」
夏如槿點頭,「知道了,我告訴他了。」
畢竟瞞著也不太好。
而且比起他生氣跟翻臉,更擔心他真的做了對不起的事之後要承擔的後果。
所以,寧願他後悔,都不想他在不知的況下發生意外。
石村長微瞇著眼,「他什麼反應?」
夏如槿笑得有點傻,小臉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我不相信他,總是把簡單的事弄複雜。還說這件事他本是不生氣的,只是氣我當時下意識的防備他……」
聲音甜甜的,小聲解釋。
一邊說,一邊想到當時的況,還覺得自己確實做得過分。
但是面前的老人,完全不能理解。
更或者說,他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例子。
沒見過一個居高位,有權有勢的男人,對這種事這麼看得開,也堅信自己會永遠不變心。
「你告訴他背叛你的下場了?」他打斷的話,聲音沉沉。
夏如槿一頓,「告訴了呀。」
「你就能確定,他是真的不擔心?」
「他為什麼要擔心?」
「……」
石村長看了幾秒,換了個說辭,「有些人只是表面上話說的漂亮,心裡可不僅僅是這麼想。你有沒有出,有什麼方式能解蠱?」
夏如槿想到離開之前留的那個小紙條,抿了抿,沒說話。
老頭子眸銳利,「都說了?」
夏如槿有點尷尬,「就,不是忘蠱嘛?我跟他說了啊,他義正言辭的沒同意!」
石村長,「……」
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傻丫頭沒說出什麼人死蠱滅的蠢話。
如果真是那樣,他就要懷疑那小子的用心了。
夏如槿悄悄觀察老頭子的神,看他這表,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慶幸自己剛剛沒最快,把什麼都倒出來。
「那剩下那一男一是什麼人?你這回來一趟,還帶這麼多陌生人?」石村長回到了正題,擰眉問道。
「本來我只帶了宋一心,他們是後面跟上來的,深深不放心,畢竟苗疆之前的況……」
說到這裡,話頓住。
石村長眸閃了閃,也明白的意思了。
離開前,寨子里一片狼藉,如果孤回來,確實冒險。
但是轉念一想,帶上這麼多普通人也沒用。
「在這裡錢可行不通。」
他聲音沉沉,帶著幾淡淡的嘲諷。
夏如槿笑,「阿公,你這麼大年紀,怎麼跟一個小輩計較啊!」
說到年紀,石村長又想起來了,「他多大年紀了?」
夏如槿,「……」
「大概,二十六七八?」有點心虛,聲音含含糊糊,「畢竟也是半路夫妻,我也不太注意他多大年紀。」
老人臉沉黑,幽幽的睨了一眼,「二十八就二十八,孩子都有了,他爹多大年紀能不知道?」
「……」
夏如槿心裡嘀咕,這不是怕您老人家嫌棄嗎?
思緒剛轉,就聽到耳邊不悅的聲音,「老牛吃草,也不臊得慌!」
得,還是沒逃過。
爺孫倆聊了兩個多小時。
話題一直是圍繞夏如槿這半年的經歷。
夏如槿就挑一些好的事聊,危險的,和不開心的,都下意識避開。
但是老人總是輕而易舉抓住重點,刨問底。
讓避無可避。
聊了到余詩茜的時候,沒提起原本的夏如槿,免得他對去世的阿婆還有意見。
見他又想問,率先開口,「阿公,我覺得那場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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