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著倒在地上的那幾十個人,所有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夢大人嗅到濃烈的花香,才突然尖一聲,臉慘白。而在沫對面站著不遠的那名金袍老者,此刻一臉難以置信,臉上的,還彎下腰親自探了探旁邊地上一人的,這才緩緩收手,臉難看。
在黃泉,人死之後,是會顯出往生者形態的靈魂,然後飄去火照之路的。
可現在,護衛說他們都死了,卻沒有出現靈魂。
想起十幾年前那場花香彌漫,在場所有人向沫懷裡那漂亮的小姑娘時,眼裡都帶著恐懼。夢大人還雙手抱著頭,神志不清的在馬車角落裡,是醫師,救死扶傷,自然見過不死人,可如今,這不是一地死人,是連靈魂都泯滅了的一地死人!
不止是夢大人,沒有人能想到,眼前這個一直沒說話,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小孩居然一出手,就直接泯滅了數十人的靈魂。
就算是那位啼家的老人也沒想到,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眼前的人,可是能跟黃泉之主伊邪那大人並談的黃泉傳說。
他們啼家區區數十人,敢去抓伊邪那大人或者擺渡人嗎?
想明白後,金袍老者不由面自嘲,遠遠地著沫跟他懷裡的小孩,朗聲歎道:“這次,是我們啼家疏忽了,也怪老朽心急,才弄得這般可笑。不過此番行乃我一人決定,跟我啼家其他人無關,還忘川之人不要遷怒我家啼緣,羽醫堂的各位也莫怪,請務必要救小侄一命,事後啼家必有厚報。”
說罷,金袍老者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往脖子上一抹,自盡了。
片刻後,一個淡淡的模糊影子出現,往遠飄去。
啼家這些人,全死了。
地上,啼緣的腦袋怔怔的看著那個影子,看著一地啼家侍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幾個羽醫堂的護衛跟車夫都靜靜守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沫看著一地的面無表,因為,他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來。畢竟,這些人是彼岸殺的,雖然看起來像睡著了一樣,但確確實實的是死了,甚至連靈魂都沒了無法往生回,可以說淒慘無比??????
那麼,他該怪彼岸嗎?
沫低頭,向懷裡摟著自己脖子的小丫頭。小丫頭也著沫,眨了眨的眸子,然後甜甜的笑了起來,很漂亮很可。
於是,沫想了想後,認真說道:“以後,不要隨隨便便這麼做了,這樣??????不好。”
彼岸乖乖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這??????是錯的!”
突然,後傳來聲音,十分抖,卻掩不住憤怒。
彼岸扭過頭,沫也跟著回頭,他著馬車裡的夢大人,沒有反駁,只是眼裡帶著茫然問道:“那麼,什麼才是對的呢?”
聞言,夢大人直接愣住了。
什麼才是對的呢?
啼家的人要強行帶走他,難道束手就擒任對方捆住?夢大人可不是年輕小丫頭不懂這些事,在羽醫堂份高貴,對這些豪門再清楚不過了。啼家是天角海城的大氏族,雖然比不上南面十大氏族,卻也權勢通天,如今大戰已開,這個關頭突然綁了忘川之人,啼家所圖肯定不小。反正肯定不是為了止戰,就算救世濟人的羽醫堂都要收錢呢,豪門啼家怎麼可能白白費這力氣。
夢大人心中也不由茫然起來,但還是著:“那也不能泯滅了靈魂了!”
這話是沒問題的,就算別人要對你不利你怒起殺人,這個夢大人說不了,可直接泯滅靈魂,這就實在太過了。在黃泉就算有大仇滅人滿門的,也不會去泯滅靈魂,那是在太過殘酷有失人道,再說了,這種直接對付往生者的可怕手段,一般人哪會見過,所以夢大人也沒有什麼經驗此時不知該怎麼說。
眼前這人是忘川之人,小時候也經常聽起的傳說。
為了心的孩在忘川千年,還種了漫山彼岸。
這樣浪漫的故事懷春哪個不心的?
就算夢大人年輕時也曾有過憧憬,心道如果是自己那會怎麼樣??????之前得知沫的份,一開始還有些不真實的覺,現在,看到這滿地被泯滅了靈魂的,有些茫然了。以前聽說的故事裡,那個癡無比的男子,現在了無的殺人惡魔,這樣的落差讓一時之間難以接。
所以,夢大人才強忍著恐懼大喊這是錯的。
結果被沫一句話問住,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了,或許,也茫然了。
是救人的醫師,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能救活讓人繼續活著,可是,靈魂泯滅??????這樣的話,人就徹底消失了,這比死去更可怕。
所以,那一定是錯的!
夢大人在心中不停地這麼說著,卻也忍不住在想:那??????什麼才是對的呢?
“夢大人,那位啼家的公子??????”
護衛在馬車旁問道,夢大人才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沫一眼後,就起下了馬車朝那邊走過去。在穿過滿地的時,夢大人臉蒼白,渾抖,不敢去看腳下,扶著護衛的手才勉強邁過那些,走到啼緣面前。
在夢大人去給啼緣看診的時候,沫跟彼岸就坐在馬車裡了。
反正那位夢大人也沒說要趕他們走,就先坐著吧。
沫覺,那位夢大人是個好人,會幫自己。
坐在車裡,沫靠在車廂上,摟著彼岸,看小丫頭還一臉天真的笑容,很顯然對自己剛才做的那些事毫不在意。沫才有些默然,他不知道,該不該給彼岸講清楚這些事的嚴重,隨便泯滅靈魂,這種事顯然很殘忍,彼岸不了解那些,可那是因為天真。
這是沫希彼岸能保持的,他不希彼岸變得像薰,像緋音,或者像子熙那樣??????他希,彼岸就是彼岸,一直天真快樂的彼岸,這樣就足夠了。
所以,沫不知道該怎麼做,該怎麼說。
“哥哥,你不喜歡彼岸那麼做嗎?”
懷裡的彼岸抬起頭來,先開口了,頭發蹭了蹭沫的臉:“不喜歡的話,彼岸就不那麼做了。”
於是,沫的煩惱解決了,他不由出微笑:“彼岸真乖??????”
彼岸眨著大眼睛,抬著小臉:“那??????彼岸要獎勵!”
沫笑了:“什麼獎勵啊?”
啵~
突然的一下,彼岸的小在沫的上輕輕點了下,然後小丫頭的臉就埋進了沫的懷裡,耳發紅不出來了。
沫愣了下,了,苦笑起來。
大概沒過多久,夢大人揭開簾子上了馬車,後的護衛遞上來一個大方盒子,裡面??????呈著啼緣的大腦袋。夢大人接過那盒子,放在上,然後就開始翻過頭顱來檢查脖子那裡的剛剛才包上的紗布,而啼緣苦著臉,倒著頭被夢大人檢查著脖子,正好還跟沫對上了眼,結果被他懷裡那漂亮的小丫頭一瞪立馬嚇得閉住眼睛。
就這樣,羽醫堂的馬車回了城。
馬車在羽醫堂外停下後,一個護衛便前往啼家報信去了,啼家是豪門大族,他家的爺如今在羽醫堂,他家還死了一群人跟一位老人,現在自然得派人前去通知,順便收賬。之前啼緣跟他家長輩使用的傳音符只有一張,本是留給他讓他認錯悔改的,現在已經沒了。
而夢大人捧著裝了人頭的盒子下車後,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扭頭向沫。
“可否,多留幾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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