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鑫鵬笑笑,也不多問,他在客棧里面轉了圈,最后來到客棧外面站了會兒,恰巧撞見沈叔那閨從對面的‘錦繡養生堂’出來,他雙眼發亮,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夏掌柜見他走人,松了口氣。
………………
這天酉時初,沈糯提前離開養生堂,準備回家做晚飯,阿煥也快從書院回來了。
沈糯先過去附近的醬鋪子買了塊醬牛,牛是很難遇見的,前兩日知曉這家醬鋪會有鹵牛,特意讓掌柜給留的,提著一大塊醬牛,沈糯又去菜市買了些河蝦,晚上涼拌個醬牛,在用韭菜炒個河蝦,再炒兩個素菜就差不多了。
買完菜,沈糯走了條近些的巷子。
從養生堂出來時,就察覺有人跟著。
到了僻靜的巷子里,沈糯腳步忽地頓住,回頭,卻見個青年猛地朝著旁邊的石柱后面躲了去。
沈糯平靜道:“出來吧,你跟著我作甚?”
池鑫鵬從石柱后面走出,哪怕巷子里線不太明亮,他都能瞧見沈糯面上的如凝脂般,他從未瞧見有那個姑娘能有這麼好的,他沖沈糯笑笑,“沈家妹妹,可還記得我?一個月多前,城外碼頭,沈家妹妹去接你的爹爹和阿弟,我同爹爹他們正好與沈叔同船。”
沈糯道:“有何事?”
池鑫鵬找了個借口說,“我們一家人住進國公府后,我爹一直念叨著沈叔,還說想找沈叔喝酒去,今日我過來國公府的客棧瞧瞧,以后可能會在客棧里做掌柜,沒曾想,正好撞見沈妹妹,就想跟著沈妹妹,看看你們一家都住在哪里,以后也好拜訪,且大家都是從外地來京城,相互幫襯下也是好的,我們一家雖不是國公府正經親戚,但也沾親帶故,沈妹妹若是遇見什麼事兒,盡管來尋我。”
他這是拿著國公府的面子當自己的使,以為小姑娘沒見過市面,他這樣一說,小姑娘就該笑臉相迎。
哪里想到,對面的姑娘直接開口說,“我只有一個哥哥,所以麻煩公子還是莫要隨口認妹妹,而且我爹早就已啟程回去了,拜訪的事就不必了,當初我爹爹與你們也不過萍水相逢,還勞煩公子莫要在跟著我了,畢竟男授不清。”
池鑫鵬臉黑了些,他沒料到這沈姑娘如此不知好歹,一點面子都給他。
“沈姑娘,我這也是為你好。”池鑫鵬臉沉沉說。
沈糯直接冷笑聲,“為我好?為我好什麼?你當我不知你心的齷齪想法?”
這人雖有一雙桃花眼,可眼尾下垂,眼底發青,眼神游離不定,鼻子也是多下垂,面相上的門更是紋路錯,重重的好之人,且都不知哄騙過多姑娘了。
沈糯最是厭惡這種人。
池鑫鵬被揭穿心想法,懊惱不已,但他實在喜歡沈糯這如玉似的皮囊,不好翻臉,只沉著臉說,“沈姑娘真真是誤會我了,只是家父一直念叨沈叔,既沈叔已回,那我就不叨擾沈姑娘了。”
他說完,轉離開巷子,聽見后的沈姑娘冷淡的語氣,“下次若再來跟我,就不會如此客氣了,你最好也莫要有甚別的想法,不然后悔的只會是你。”
池鑫鵬氣得想罵人,但生生忍住,他也沒把沈糯的威脅當回事。
離開巷子后,他回到玉竹客棧,找到夏掌柜問,“夏掌柜,方才從對面那個什麼‘錦繡養生堂’出來的特別貌的姑娘,掌柜可認識?難道也是養生堂的客人?”
他也聽聞過這個養生堂,國公府的小丫鬟們閑暇時聚在一起都會說,臉上長個顆痤瘡,還說要是能去南街那個養生堂就好了,立刻有小丫鬟反駁說,“那可是咱們去不起的地兒,聽聞里面最便宜的房間都是五兩銀子一個時辰呢,五兩銀子都是咱們好幾個月的月例呢。”
夏掌柜道:“那姑娘啊,那姑娘是對面養生堂的東家呢。”
“東家?”池鑫鵬瞪大眼,“那姑娘什麼份?不就是鄉下來的窮丫頭嗎?聽聞是省吃儉用供家中兒子來京城讀書。”他可是記得,船上時,沈叔說他們家是種地的,沈叔是教私塾的,就算能賺點小銀錢,但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大的鋪子,還做起了養生堂的營生?他懷疑是夏掌柜弄錯了。
夏掌柜道:“騙你作甚,那姑娘真是養堂的東家,附近的鋪子都清楚的。”說著夏掌柜小聲問,“你怎麼知道家里是鄉下來的?”
池鑫鵬就把之前來京城,船上遇見沈父的事同夏掌柜說了說,還有沈家在老家都是種地的。
當初沈父在船上,池松自來般拉著沈父閑聊,把家里是哪個鎮那個村,還有蝗災,過不下日子的事都跟沈父說了,又問沈父從哪來的,沈父只能說邊城,別的事兒,沈父其實都沒多說的。
夏掌柜聽完,沉思許久,他不像池鑫鵬想的這般簡單。
邊城來的姑娘,家中甚至還是種地為生,在京城無依無靠,卻能買下對面的鋪子,把養生堂開起來,絕不簡單。
夏掌柜心里就警醒起來,覺得沒查清楚那姑娘前,他最好還是什麼都別說為好。
“行了行了,你也別多問了,人家姑娘什麼份,跟你也沒關系,你是不是要回國公府?我派馬車送你回吧。”
“多謝夏掌柜,我要回府。”
回去路上,池鑫鵬心里火熱熱的,他本沒聽夏掌柜的勸,就想著如果沈糯真是養生堂的東家,那要是娶了,這養生堂豈不是就是他的了?聽聞這養生堂很賺錢的。
他想娶沈家姑娘的事兒,他爹一直是同意的,所以回到國公府后池鑫鵬沒去找他爹,過去尋了他娘,同他娘道:“娘,你知不知南街那個‘錦繡養生堂’是誰開的?”
吳氏道:“誰開的?難不也是大夫人?”就知道國公府的大夫人很有錢,京城很多的產業,下意識以為兒子這麼問,肯定也是大夫人的產業,甚至都聽府中的婆子說過養生堂,說那效果可好了,可賺銀錢了。
吳氏問完,還恨恨的罵了句,“別跟我提勞什子的養生堂,那大夫人就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咱們來國公府這麼久,連面都沒見過著,真當咱們稀罕似的。”那麼有錢,都不愿意接濟下他們家。
池鑫鵬道:“娘,不是大夫人的產業,是之前船上沈叔的閨,養生堂是沈叔閨開的!”
吳氏瞪大眼,“當真?”
“自然當真,我今兒過去玉竹客棧親眼瞧見從對面養生堂出來,找夏掌柜問過,真是養生堂的東家,娘,你覺得沈姑娘如何?”
吳氏咧開笑道:“養生堂要真是開的,那也是有點本事的,當初船上時,你沈叔可真會瞞著咱們,原來他家條件這麼好。”
“娘,那你覺得讓我娶如何?”
吳氏道:“咋不,自然,我兒若喜歡,娘就派人去提親。”
之前想讓兒子來京城后娶個高門貴,可來到國公府才知道這些高門貴有多高傲,國公府的幾個姑娘們,瞧見他們一家,連個正眼都沒怎麼給過,與其娶個這樣的兒媳回來供著,還不如娶個有錢些的商戶。
池鑫鵬道:“娘,那怎麼去提親?要不你去見見大夫人,畢竟也算親戚關系,讓幫著我去提親,也能得沈家高看,自然愿意把沈姑娘嫁給我。”他想著,若大夫人幫他提親,沈姑娘就知他沒說謊,他們的確跟國公府是親戚關系,到時候沈姑娘要還是不同意,他也還有別的法子,之前在鎮子上時,他可是用這法子迫過不婦人和姑娘。
吳氏就算不喜歡白氏,為了兒子,也只能厚著臉皮去求見大夫人。
結果白氏聽聞丫鬟的通稟,厭惡道:“不見!真是什麼腌臜玩意都敢來求見我了。”
知那一家四口跟國公府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每年來國公府打秋風的窮親戚可不,也不至于厭惡,可這一家子,真真是令人討厭,老子喜歡說大話,當娘的整日同府中的婆子待在一起罵爹罵娘罵老天,眼高手低的。還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當兒子的也是個膽包天的小畜生,府中幾位姑娘邊的丫鬟,都被那小畜生言語調戲過。
等丫鬟出去送人,白氏拿著帕子手,想著,公爹真是老糊涂了,什麼人都往府中帶,等老爺下衙回來,定要跟老爺提提,讓公爹把這一家四口送走,省得不知何時就讓府中名聲遭了殃。
…………
沈糯回去后,阿煥也剛從書院回來,這會兒正在書房做功課。
阿煥已經去碧江書院半個月,看樣子他還是很適應書院夫子們教書法子,每日回來表都很輕松。
沈糯做好晚飯,喊了阿煥出來吃飯。
吃過晚飯,沈糯在書房收拾的藥材,養生堂旁邊的藥鋪已經修葺的差不多,在等幾日,藥堂就能開了。
至于藥堂的名字,自然不好用錦繡兩字,就用的回春堂,牌匾什麼都已經掛上了。
藥堂無需太素雅的修葺,只用把墻壁重新刷過,窗欞改下,別的就沒甚了。
藥堂的修葺找的也是陶大夫人的長子,的藥柜都已經整理了不搬過去,還剩余些需要整理。
把書房的藥柜整理好,明日陶經賦會派人過來幫忙搬藥柜。
整理好藥柜已經戌時末,沈煥的功課都已做完梳洗好,沈糯也梳洗好。
姐弟兩人過去后院那邊坐著閑聊幾句。
沈糯問問阿煥在書院里如何。
沈煥笑道:“夫子很好,特別是章老夫子,雖嚴厲,但他教的學問都很經典。”
章老夫人對待所有的學子都是一視同仁,偶爾也會在課間時輔導他一下。
沈糯笑道:“明兒我做些蛋糕,你給幾位夫子都送些。”
兩姐弟說著話,沈小狐不知從那溜達回來,一的泥。
沈小狐最近似乎在哪找到個狗,時不時從狗鉆出城外,去城外的山上狩獵溜達。
見它愜意,沈糯也不會攔著它出城,先不說小狐的智商都快趕得上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它都是每日半夜三更才溜出去,還避著人,不過今兒它回來的早的。
見沈小狐一泥,沈糯過去廚房弄了些熱水,幫它洗了個澡。
沈小狐洗了澡,吹干了一狐貍,它這狐貍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火紅還長,這天都快熱起來,也不怎麼見它掉。
吹干皮的沈小狐,晚上沒再繼續出門溜達,乖巧的跟沈糯回房睡覺。
它晚上都跟沈糯睡一個屋子,沈糯睡床,它睡外面的貴妃榻上,睡著睡著就四腳朝天,出的肚皮來。
而次日,白氏也約了位份差不多的夫人,一塊過去養生堂。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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