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慣養的小皇子最討厭別人輕佻的, 他一掌拂開了舒的手,板著臉,故作地問道:“我皇兄呢?我要見他。”
沒禮貌的小孩子就是討人厭, 轉吩咐道:“小殿下迷路了,還不速速將他送回皇宮?”
侍衛作揖, “殿下, 請隨奴才回宮。”
小皇子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他惱道:“滾, 我要等皇兄歸來!”
舒嚇唬道:“小殿下, 跑出來可是要懲罰的哦,趁著無人知道,還是趕回去吧。”
他揚起高傲的頭顱,“我不走。”
這時候,晏希白回來了, 小皇子看見人影后便跑了過去,搖晃著他的手臂,告狀道:“皇兄皇兄, 你可算回來了,這個壞人要趕我走!”
他胖乎乎的手抬了起來, 正指著舒。
晏希白看著他,眸中緒復雜, 不輕不重說了句:“不是壞人。”
說罷便笑著看向了舒,“你回來啦。”
他遞過來一袋子熱氣騰騰的東西, “新鮮出爐的栗子。”
“好香。”
晏希白將栗子掰開,舒咬了一口, 糯糯, 甜甜的。
待人一向和煦的兄長今日卻毫不想理會他, 小皇子有些暗自神傷,他依舊利用這的大幅度擺想要吸引晏希白的注意,他撒道:“皇兄皇兄,你搬出東宮之后,就沒有來看過我了。”
“你是不是很忙啊,父皇布置的功課好難,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我這次好不容易才跑出來見你的呢。”
晏希白啞然失笑,他將一塊栗子塞到小皇子口中,說道:“不忙,只是皇兄病了,過兩日便進宮替你輔導功課。”
他得了承諾,便嘰嘰喳喳,歡快地說了一大堆廢話,“皇兄你生了什麼病呀,可有好些?你看看我是不是又長高了許多,母后說再過兩年我便能夠到你的肩膀了!”
舒正嫌他太過聒噪,就有一群衛軍闖了進來,為首的老宦看見五皇子后,便撲了上去,“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就跑到這兒來了,快跟老奴回去,皇后娘娘都快擔心死了。”
小皇子明顯不想回去,他晃了晃晏希白的袖,可憐地看著他。晏希白了他的頭,安道:“先回去吧,過兩日我便進宮看你。”
他水靈靈的大眼睛流出依依不舍,那邊宦又催得,“殿下,快走吧,再晚些老奴就小命不保啦。”
他出了胖乎乎的手,對著晏希白說:“拉鉤,不許騙人。”
晏希白配合著,完了這稚的儀式,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話,回去吧。”他一步三回頭,終于慢慢消失在了視線中。
舒聳了聳肩,“這小孩子可真是難纏。”
素娥問道:“殿下,娘子,廚房已經備好晚宴了。”
“嗯,先端上來吧,我去換裳,今日倒是沾了一泥土。”
晚間吃飯之時,晏希白有些走神。舒笑著問道:“殿下,怎麼樣,看見上輩子親手殺死自己的好弟弟,是什麼覺?”
晏希白替舒夾了一整個小山堆的菜,不辨喜怒地說:“他如今不過是無知稚兒罷了。”
“倒是不知道小殿下與你這般親昵。”
“他從小便是我看著長大的,父皇有意將他送東宮,與我一同讀書習禮,相久了,對我有些依賴也是尋常。”
舒擱筷,“所以呢,到頭來還不是兄弟相殘,應該說是天家薄寡義,還是人心易變,一旦醉心權勢,就變得面目全非。”
“縱使皇權更迭,我也只求與舒攜手白頭。并非海誓山盟,我所陳皆為事實。”
“各方勢力暗流涌,皇權更迭不過瞬息之間,晏希白,我且問你,這輩子可還有心皇位?”
他笑著說:“當皇帝有什麼好的啊,每天累死累活批改奏章,還要應付一群老巨猾的庸臣相,如同老阿嬤一般催完婚又催生,還不如與舒游歷山川湖泊,最后安居一隅,生兒育,喜樂一生。”
舒卻反駁道:“當皇帝多好啊,萬人之上,一呼百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狐裘錦衾,眷娘,皆是你掌中之,沒有風吹日曬,更不會忍挨,多人羨慕不來,若是我有那個本事,做夢都想坐擁江山人。”
晏希白搖了搖頭,“我此生志不在此。”
“可晏希白,我希你當皇帝,沒有人會比你更適合當皇帝了。你本就不是池中之,又怎會甘心偏安一隅,守著妻兒庸庸碌碌了此一生。”
“而且你知道的,你后還有蕭家,我后是戚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種道理你不會不懂,若是你的那些個好兄弟榮登大寶,我們統統沒有好日子過,他朝怒圣恩,九族之更是無人得以茍全命。”
他沉默半晌,“既然舒想讓我當,便聽你的,爭一爭又有何妨。”
“不對,晏希白,是我聽你的。我不想去左右甚至干預你的想法,你只需要朝著自己認為是對的方向,一直走下去。你予我恩寵,予我榮,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是牽線的木偶師,也不是盲目追逐的花蝴蝶。”
他心如明鏡,什麼都懂。如果不是裹挾了前世那些恩,如果不是生死糾葛,晏希白之于戚舒,可有亦可無。
喜歡富貴榮華,喜歡大權在握,那麼,只要他擁有一切,會不會,永生不離……
從暮秋到寒冬,晏希白一改往日消沉,在其職謀其位,舒知道,他這種一不茍的子,在哪里都能得到他人贊譽。
他日漸康復,已經慢慢離了苦的藥。在舒安排下,平日里空閑了便去軍營中跟著長兄騎馬箭,修習劍。
他依舊干凈,有時候出了一汗,回到王府之中便要水洗漱,在此之前,舒想他都不允,“上皆是臟污,豈能唐突娘子。”
上說著不能唐突,洗了一個熱水澡,酣暢淋漓之后,便不顧眾人目,潛進了舒廂房,才聊上兩句,就難自,將抵在人榻上,吻得熱烈而纏綿。
而他清冷如畫的眉眼,上若有若無的香氣,結實又灼熱的軀,溫多的輕聲細語,一切都舒上癮般著迷。
許是害怕婚前再次失控,他總是在要關頭停了下來,抱舒,著氣直至冷靜下來,可是也難得很,埋怨他:“殿下太過分了,明知道不能還總是費盡心思挑逗。”
他神迷離,笑著牽上的手,“我幫幫你好不好?”
舒覺得他心腸太壞,狠下心來便商量著說:“如今殿下病也好了,我該搬回戚府了。”
當初以照顧病弱廢太子為由,搬進王府,人人都夸深不壽,對晏希白不離不棄,是不可多得的好娘子,誰能料到二人日日夜夜抵死纏綿。
晏希白著急了,心頭一,便學那病弱西子,捂住口,一聲聲急促的咳嗽傳來,舒明知道他在演戲,卻還是提心吊膽替他輕輕拍著后背,他握舒的手腕,“許是余毒為清,這幾日總是無端難,留下再陪我幾日可好?”
舒喚來醫工,醫工說:“殿下子朗,并無大礙。”
舒瞪了他一眼,悶聲便開始收拾行囊。
誰料第二日一覺醒來,晏希白便染上了風寒,聲音嘶啞,有發熱的癥狀,他告了病假,披著一狐裘,倚在王府大門,說道:“娘子回去吧,我這病殘軀怕是喝再多的藥也修復不好,豈能再牽累了舒。”
無奈嘆了口氣,放下行李后,將他拉回被窩,暖烘烘的火爐散發著熱氣,侍端著熬好的藥走了進來,剛開門就有寒風呼嘯而。
舒抖了抖子,覺得有些冷颼颼的,他捂著舒的手,熱乎乎的,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他掀開被子一角,說道:“娘子要不要到床榻上來,里邊暖和。”
舒沒有理會,將冒著熱氣的藥碗端了過來,“起來喝藥。”
他聽話地一口悶了下去,舒有些心疼,問道:“不苦麼?”
“習慣了。”
“那殿下好好歇息。”舒替他蓋好了被子,轉想要離開,晏希白輕輕拽著的角,“舒要回去麼?”
“不回了,等你病好。”
“嗯,娘子對我真好。”
舒喚來守夜的侍衛,問道:“怎麼回事,好好的便染了風寒。”
侍衛抖地跪了下來,“昨兒半夜殿下起,說是屋里邊太悶,讓奴才將門窗通通打開,風。我守著守著打了個盹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沒能將門窗及時關好,這才導致殿下染上風寒,娘子饒命啊。”
舒冷眼向晏希白的方向看去,“罷了罷了,他自作自。”
太過無理取鬧了,怎麼能拿自己的開玩笑呢。
說道:“素娥,收拾好行囊,打道回府。”
“是,娘子。”
昨夜吹了一宿的冷風,不出所料,晏希白再次病了,舒說還會再陪他一陣子,真好。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后,不見了……
作者有話說:
這這這兩天好多實驗,斷...斷更一天?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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