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零星響過幾聲炮仗,雖不多,但還是將年味嘣了出來。
盛兮躺在床上沒有睡意,黑暗中眼睛睜得大大的,抱著旺財有一下沒一下地著。
今日全家人都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包括旺財。此刻,小家伙子暖烘烘的,正好可以當暖手寶讓盛兮暖手。
除舊迎新,總要展一下未來。雖然來此時間不算長,但回頭再看,盛兮覺得還算不錯。渡過最初時的挨凍,日子過得越來越舒坦。
嗯,一直如此就可以了。不需要大富大貴,無病無災,平凡人過平凡日子,好。
旺財被擼得舒服地了一聲,盛兮瞥它一眼,角輕輕勾起,低聲道:“小家伙,晚安啊。”
全靠地里刨食兒的百姓,這個年過得要多輕松有多輕松。但將家里唯一三畝地生生晾荒地的盛兮,要多忙有多忙。
初三要貨,且比之前都要多,所以初一這一天,也就睡了個懶覺,之后便一直沒歇下來。
沈安和對下螢村來說是外鄉人,加之盛兮早先被除了族,他們一家就是一族。所以,拜年什麼的不存在的,幫忙自然不會了他。
盛遠也想幫忙,但畢竟年紀小,定力不足,沒一會兒便被外面孩的嬉鬧吸引了注意。
盛兮見他一會兒看看自己,一會兒又看看外面,忍不住笑了起來,了手后,站起對他道:“等著。”
盛遠不明白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卻又看不出生氣,心有些忐忑,便下意識小聲詢問沈安和:“姐夫,我姐,我姐這是要干啥?”
沈安和抬眸看了眼已經進了屋的盛兮,再垂眸時對盛遠道:“放心,沒事兒。”
盛遠便松了口氣,結果這口氣還沒松多久,又一氣便再次提了上來。
“姐,這,這……”
“呶,拿出去吃吧。”盛兮將裝了一小荷包,敲得散碎的麥芽糖塞進盛遠手里,“可以和你的小伙伴們一起分。”
盛遠聞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猶豫起來。
盛兮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對他道:“放心,給你留了好多,還是大的。”
有這句話保證,盛遠收起猶豫,“嗷”地一聲跳了三尺高,沖盛兮嘿嘿一樂:“姐姐,謝謝你!”
“不用謝,本就是給你的。出去玩吧,吃飯記得回來。”盛兮極為寬容道。
“嗯嗯!”盛遠用力點了點頭,轉就要跑。結果又猛地剎住車,從荷包里揀出兩顆最大的糖塊,趁盛兮蹲下沒注意,一下子便摁進了里。
盛兮:“!”苦啊!想吐!這臭小子沒洗手!
之后,盛遠又將另外一顆轉塞給沈安和一塊,待倆人都吃到了糖,他方才咧了咧,風一般跑了出去。
不甘寂寞的旺財尾一甩,便也跟著一塊沖了出去。
盛兮扭曲著一張臉看著這一大一小逃離了家,了角,最終沒吐出那塊糖。
沈安和看著,笑得無聲,后果便是被盛兮狠狠瞪了一眼。
初三那日,盛兮將制好的五百粒丸藥裝上驢車,鞭子一甩便上了路。
而此時,趙掌柜沒像往年那樣在家里迎親送友,卻是一大早便來了藥鋪,時不時站在門口向外探頭觀一下。
楊老大夫在他不知第多次在自己面前走過時,終于忍不住提醒他道:“掌柜的,這還有半個時辰呢,你再著急,那也得先等半個時辰吶。”
趙掌柜回,朝楊老大夫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該讓那盛兮提前來了。”他都提前來了。
楊老大夫扯了扯胡子,懶得再搭理他。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早知道?一開始他們的確看出盛兮這藥做得好,卻沒想到竟如此之好!
因為效果卓越,有吃過的病人竟主要求再多開一些,甚至還有因這些病人有意無意的宣傳,一些嘔吐癥狀嚴重的孕婦為此來買這藥的。嗯,當然,他們可不敢隨便給孕婦開,這藥有行氣、破之品,有礙胎氣,可不能開。
所以,盡管才幾天時間,但之前的三百顆一下子就去了大半。趙掌柜已經同先前那家故意刁難的藥商徹底斷了,如今只等著盛兮,所以,他現在很著急。
不過,趙掌柜再著急也沒招兒,驢車就那速度,大約半個時辰后,盛兮終于了頭。趙掌柜就狠狠一松氣。
接很快,趙掌柜和楊老大夫在隨機檢驗了幾瓶藥后,皆表示滿意。
既滿意,又想拉攏盛兮,于是趙掌柜十分痛快地將藥錢全部結算,之后又問盛兮定了八百顆,約定一旬后貨。
盛兮算了算時間,又估了估家里藥材,在向后推了一日后點頭同意。
從藥鋪里出來,盛兮沒回家,趕著驢車徑直去了孫強那里。
因為前段時日給盛兮做活,孫強賺了好幾兩銀子,可是在家里有了底氣。嗯,比他爹還有底氣。
也正因此,他娘想趁機給他說個媳婦,結果,孫強一聽扭頭就跑,卻還是被他娘逮了個正著。
盛兮到的時候,孫強正在同他娘斗智斗勇,怎奈他掙了錢,可還是拗不過他娘,正哭無淚之際,盛兮就來了。
見到盛兮,孫強就像看到了救星,當即對還在同他念叨的親娘大聲道:“娘!是盛姑娘!就是我那東家!快快!小妹,去給盛姑娘倒茶!”
孫強娘一聽“盛姑娘”三字,先是一凜,隨即又一驚。就這麼一凜一驚,孫強便擺了他娘桎梏,狂奔出來迎接盛兮。
“盛姑娘!”孫強笑得見牙不見眼,主上前牽了驢,見盛兮沒拒絕,他便將其拴在自己大門口,同時招呼來自己親弟弟,讓其看著驢車。
孫強的娘則在用力了手后,同聽到兒子喊,從屋子里出來的孫強爹,一起心忐忑地走出了門。
“爹,娘,這是盛姑娘,我東家!”孫強介紹道,尤其是“東家”二字,那是說得要多響亮有多響亮。
盛兮聽到“東家”二字心閃過一異樣,不過很快便接良好地率先開口:“叔叔、嬸嬸,你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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