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于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沈安和忍不住籠起雙眉。
盛兮卻是接著道:“我要去盛家。”
一句話,沈安和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沒有遲疑,更沒有拒絕,他直接點頭說:“好。”
轉,他去鎖了院門。
盛兮見他這般,神微,但卻也不再多說,背著盛遠繼續向前。
沈安和鎖好院門急忙跟上,想接過盛遠,卻發現小家伙摟著盛兮脖子不放。
他微微挑眉,深深看了眼盛兮,隨后便不再有多余作。
半路,他們遇到了吃過晚食出門遛彎兒的村民,有人問他們去哪兒。盛兮不說話,沈安和卻同那些人道:“老盛家的人不想我們蓋房,想把錢留給盛宗。”
只一句,多一個字都沒了。
這其中有人不懂,只是疑:“他們不是都分了家,不對,是連一個族都不是了,這老盛家的怎麼還要用盛兮家的錢?難不,這倆家是又好了?”
“好了嗎?可剛看盛兮那表不像啊!”
有人腦子轉的快,尤其是之前已經敲定幫盛兮家蓋房子的人,聽到這句當即一拍大,轉就往村長家跑。還有人則去其他人,總歸兩撥人最終目標一致,就是老盛家。
錢給盛宗?那怎麼行!那里頭可是有他們先前說好的工錢,這老盛家是想跟他們搶錢還是咋地?
于是,在盛兮三人到達老盛家大門口時,他們后已然跟了一溜兒看熱鬧的人。
盛兮將盛遠給沈安和,掃了眼后的人,未做表態,轉看向老盛家大門。
深吸一口氣,沉于丹田,下一瞬,盛兮沖著前方大門沉聲喊道:“盛卉,盛耀,滾出來!”
聲音聽上去不大,穿力卻極強,以至于隔著幾道門,窩在自家娘親懷里,鬧騰著想吃的盛耀一個激靈咬住白氏,疼得頓時齜牙咧。
“嘶!松開!快松開!你想咬死老娘啊!”白氏打了盛耀一掌。若以往,盛耀鐵定不干,撒潑打滾,好一頓折騰。可現在不啊,他剛聽到了盛兮的聲音!
“盛兮!是盛兮!娘,盛兮來了!盛兮找來了!”盛耀一把抓住白氏手臂,控制不住加重了力道。
“嘶!松開!”白氏恨鐵不鋼地瞪了眼自己小兒子,“來了就來了,你怕什麼!”
“可,可會打人!”他可清楚記著當初大姐被一掌扇飛的形呢!
白氏蹙眉,看了眼盛耀,琢磨了一下便問他:“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又去招惹那傻子了?”
“沒有!我沒有!我都沒見到人!”盛耀使勁搖頭。
“沒有?那這是咋回事兒?”白氏不信。
盛耀卻道:“不信你去問我姐!我姐知道!”
此時,盛卉已經從自己屋里出來,盯著閉的大門口狠狠咬著牙。
盛兮只喊了一聲,就算盛老爹夫妻二人沒聽到,但盛耀那麼一折騰,家里剩下的人便都知道盛兮找上門了。
盛金臉黢黑,看了眼盛卉后,率先走向院門口。
他不喜盛兮,更不能任由這死丫頭在大門口鬧騰,他們家可不想丟人!
盛金秉著先將人安住再問緣由的打算,手打開了門,然后……
然后他就后悔了。
看著面前那黑一圈人頭,盛金惡狠狠瞪向站在正中央的盛兮,厲聲質問:“盛兮,你如此行徑,何統!”
自從自家老大考中秀才,盛金自認也是半個讀書人,偶爾跟著咬文嚼字,好彰顯不同份。
果然,他這話一出,四周就有人心虛起來,頭腦,希盛金看不到自己。
但,這并不代表對所有人都懼他。尤其是這會兒村長也被人了過來。
見到武學正,盛金明顯蹙眉,再次看向盛兮,吼道:“你有事兒說事兒,這麼多人來做什麼!”好似他以大欺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
盛兮卻道:“盛卉和盛耀呢?讓他們出來!”
“盛卉是你姐,你怎麼這樣沒大沒小!”
盛兮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記這麼差,你這是要未老先衰?”
“你!”
“我再說一遍,讓盛卉和盛耀出來!否則……”
“否則要怎樣!”盛金徑直打斷盛兮,“難不你還想手?”
盛兮輕呵一聲:“我不介意手。”
“你!”盛金被氣得口劇烈起伏,尤其是當著武學正還有那麼多鄉親的面兒,那氣憋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
但盛兮卻沒給他發泄的機會,直接道:“否則,我不介意告訴鄉親們,你們想要截留我家蓋房用的銀子,想將銀子留給盛宗,好讓他吸著我們一家的汗繼續考學。”
“你放……”
“我也不介意告訴大家,為了拿到銀子,盛卉和盛耀兄妹,人將我弟弟遠騙至山神廟,在說服不了他時,便將其推下捕獵陷阱致其昏迷。如此行徑,同殺人無異!”
“什,什麼……?”這一下,不止盛金,就是圍觀眾人也被盛兮這番話驚住了。
然而盛兮的話還沒說完:“盛耀年紀小,律法對其懲罰有限。但盛卉卻早已及笄,慫恿蠱之罪不可饒恕!再者,子不教父之過,為他們二人父親,你,盛金,同樣要到律法懲戒!至于盛宗,就算他不知你們一家如此算計,但他好意思,或者,有那個膽量用搶來的銀子繼續讀書嗎?”
盛兮一席話不帶磕,聽著眾人一愣一愣的,同時也紛紛被震驚到,沒想到這里頭竟然有這麼大一個,不,不對,是好幾個瓜啊!
武學正現在終于明白為何自己被過來了,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此刻看到盛金吃癟,這心里頭當真是舒坦。
哼,截留盛兮蓋房子的錢,可不就是搶他們的錢嗎!
眾人震驚于盛兮所說之事,而沈安和則盯著盛兮眸眼漸深,角漸漸勾起一抹笑來。
對面,盛金的震驚毫不比吃瓜群眾。他想不到盛兮能將事兒說得如此明白,還……還有理有據。更想不到,他那好閨,好兒子竟做出這等害人之事,當真是膽大包天!可你既做了,干嘛不掃干凈尾,讓人找上了門!
真是愚蠢!愚蠢!
盛金又氣又急,不想那一頂頂帽子砸在頭上,尤其是這件事若是驚了府,將來勢必影響宗學業。為此,他只能強行反駁:“盛兮,你,你口噴人!我兒怎會做這種事!你簡直是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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