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殺現場。
楊不棄站在電梯里面, 除了這四個字,他竟不知該如何描述眼前所見。
先前那不是人類的小胖子得實在太慘了。慘中偏偏還沒什麼訊息。無奈之下, 他只能又“發”一旁徐徒然的影。
然后他就圍觀了一場由人類向非人發起的電梯兇殺。
不得不說,徐徒然作還利索。手起刀落,對面頓時就沒了聲息。楊不棄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化為灰燼,心中卻不由騰起些好奇。
毫無疑問,小胖子是刻意扮人類的非人。就連他,都是在接到對方留下的幻影后,才功辨別出對方份;而若是在當時的環境下, 有“域”幫忙刻意遮掩,肯定更難辨別。
所以徐徒然, 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楊不棄又了其他相關的幻影。跟著電梯來回跑了幾次, 最后又跟著徐徒然去了趟地下室,這才讓他逐漸理清了緣由——
【……就那張事件卡上不是寫了嗎?不可以將看到的東西和其他玩家分。如果分了, 最后一個離開當前房間的肯定會遭殃……】
【這點只有我自己能覺到。當我對活人提起這事時,我的后頸會很涼……但如果是對惡鬼說這事,就完全沒覺……】
【這法子百試百靈,超好用的!】
楊不棄:……
他不知道這些學生聽完是什麼覺, 反正他聽完, 整個人的心都有點微妙。
旁邊一個一起跟下來吃瓜的同事很好地就此時心給出了總結。只聽他真心實意地開口:“這妹子。真特娘的是個人才。”
楊不棄:……
確實, 太人才了。這種一起來玩大自的法子,一般人還真的玩不出來。
“不過從域的角度來講, 這事也太折騰了吧。”另外一人若有所思地開口,“而且楊隊不是說了嗎?那孩看見的東西, 就是狂蹈之影的殘影, 換言之就是‘域’的核心……那脾氣估計好不到哪兒去吧?”
他話音剛落, 顧筱雅的幻影就提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問題。眾目睽睽之下,徐徒然明顯出了個“恍然大悟”的神;同一時間,一旁的紅似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翻開自己的記錄冊。
“說起來,那個域的障壁,確實曾出現過長達十分鐘的晃……”
淦。破案了。
所以是被氣的嗎?
紅與自己的司機同伴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濃重的不可思議。
同事的聲音再次響起,完概括了他們此時的心境:
“這妹子,真特娘的是個鬼才……”
“?”楊不棄狐疑地過去,“怎麼又改詞了?”
同事誠懇地給出回答:“因為覺這就不像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楊不棄:“……”
他仔細想了想,發現確實是不太像。
*
不論如何,有了這一次的鋪墊,楊不棄一行人對某個名為“徐徒然”的存在更為了解,后續再圍觀的其他作時,耐也就相對高了不。
起碼在圍觀將一個鬼堵在鐵皮柜里不讓出,還一直在那兒鬼畜開關柜門的時候,大家雖然腦袋里都是問號,但都沒再出“我的天這個人是在干嘛我看不懂”這樣仿佛沒見過世面般的表了。
楊不棄甚至還有心給出中肯的評價。他說,好歹這次這次很禮貌。
不僅沒有豎中指,還和鬼打招呼了,還說了謝謝……
至于為什麼說謝謝?
楊不棄表示,不要問他。他已經放棄思考了。
當然,放棄思考只是針對徐徒然而言的,在其他的層面上,他的大腦仍在值班中。
他殘存的智商,足夠讓他在將所有的幻影都大致發過一遍后,順利拼湊出這次事的真相——
鐘斯嘉,仁心院的能力者。因為其父親的亡故而崩潰,被正于收容期的狂蹈之影趁虛而,其蠱,卷怪私逃,為了投喂虛弱的狂蹈之影,甚至不惜助它獵殺普通人為食。
A城那場轟趴兇殺案就是他的手筆,這次是他第二次作案,萬幸讓人逃了……
“天哪,好險。”紅一邊跟著徐徒然的幻影往樓下走,一邊對旁邊人道,“還好這些學生這次遇到個能頂事的,要是讓鐘斯嘉得逞,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別的我不敢說,但可以肯定的是,若真是如此,鐘斯嘉絕對活不了。”
楊不棄著前方的幾個幻影,淡淡道:“狂蹈之影一開始不鐘斯嘉,是因為鐘斯嘉沒有違反規則,礙于約束,它沒有手的理由;而它本,又正在康復期,需要鐘斯嘉為它覓食。”
“假設鐘斯嘉的這次計劃順利,被卷‘域’中的所有人都為狂蹈之影的食。那麼補充的能量,應該足夠狂蹈之影恢復到足以打破部分約束的程度——它也沒必要繼續留著鐘斯嘉了。”
“這樣說來,這些學生豈不是很厲害?他們相當于在自保的同時,間接救了很多人啊!”紅咋舌。
一個打破約束的爟級可憎,那破壞能力可不是一個翻倍就能概括的!
“確實。”楊不棄認真點頭,“他們都很了不起。”
尤其是那個徐徒然……雖然的一些行為真是怪到匪夷所思,但不得不承認,這些行為的價值,確實比帶來的迷更大。
“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司機“嘶”了一聲,“那鐘斯嘉又為什麼會死啊?按理說,狂蹈之影現在還殺不了他,也需要他啊。”
“唯一的可能,只有他不小心違反規則了吧。”楊不棄想了想道,“他已經墮落了,失去理智也是可能的……?”
他跟隨著幾個幻影走到一樓衛生間前,正見徐徒然獨自站在藍的門前,目送著自己的同伴離開。
“回溯之眼”回溯出的碎片都是散的,有時也會出現一些節上的缺失。就比如現在,明明他們是跟著幾個幻影一起下來的,然而此刻,其他的幻影都已不見,就只剩了徐徒然一人。
怎麼還不離開——這個念頭只在楊不棄腦海里停留了短短一瞬,很快就被揮到一邊。
算了,管它呢。這個生的話,做什麼都不奇怪……楊不棄默默想著,正打算回去再觀察下鐘斯嘉的況,忽見徐徒然往后退了兩步,轉飛快地沖回了大廳。
楊不棄:?
不過一愣神的工夫,徐徒然的影就消失在了大廳里,轉而出現在了樓梯上——這是因為劇缺失而導致的跳躍。再下一秒,徐徒然的影又出現在了三樓,同時一個聲音,清晰地在安靜的民宿里響起:
【——我當時看見了樓梯上的黑影子。】
……?
???!
楊不棄一愣。
旋即有什麼在大腦里轟地一下炸開。
蒼天啊,合著鐘斯嘉就是這麼被弄死的?!
他下意識地往樓梯的方向跑了幾步,正見徐徒然慌里慌張地又沿著樓梯跑下來,后一團黑影張牙舞爪,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完全吞沒。
楊不棄神復雜地站在樓梯口,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眼見著徐徒然隔著最后幾階,打算一躍而下,立刻本能地往后一退,想給騰出位置。然而徐徒然躍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不及閃避——一人一幻影,眼看就要撞上。
楊不棄著徐徒然越來越近的面龐,驚訝地發現這生這會兒,臉上居然還帶著些笑——那笑很淺很淺,弧度幾不可查,眼中的閃卻騙不了人。
他著那細微的閃,心臟驀地停了一瞬,后退的作倏然停住。而就在兩人即將相的瞬間,又是一次劇跳躍——
徐徒然的幻影憑空消失,轉而出現在了楊不棄的后。
楊不棄眨了眨眼,轉頭去,正見徐徒然的幻影轉過走廊。狂蹈之影的殘影在后如蟲群般蠕追逐,楊不棄心中一,明知不會出事,卻還是本能地跟了過去。
再看到徐徒然的幻影時,人已經沖到了門之前。一邊往前跑,一邊居然還有空閑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抬起一手。
再次朝著狂蹈之影豎起了一中指。
楊不棄停下腳步,眼睜睜地著的影沒門之中,不知為何,思緒卻還停留在最后豎起的那中指上。
狂蹈之影發出了惱怒的尖嘯,楊不棄緩慢地眨了眨眼,突然有點想笑。
“……我的媽呀。”紅從徐徒然沖回樓上開始就一直屏著呼吸,直到這會兒,方深深吐出口氣。
“我知道這妹子不簡單,但這也太絕了……我的天。換我都要被嚇死了。”
“我也差不多。”旁邊一人同樣心有余悸地點頭,“話說回來,搞鐘斯嘉干嘛?為了復仇?”
“……不。”楊不棄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是為了絕后患。”
“?”
“鐘斯嘉曾說過,哪怕他們逃走了,他還能去找他們。”楊不棄輕聲道,“是為了保護自己以及其他人,才會去冒這個風險。”
……又或者,只是想單純趁這個機會再鬧次大的?
楊不棄轉念一想,又不太確定自己的想法了。他著面前逐漸消失的門,思索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總結——
“怪孩。”他說著,走回桌邊,收起了那個回溯之眼。
“不過還好,心眼不壞。”
*
另一邊。
——楊不棄。
印著這仨字的名片被端正地擺在書桌上。徐徒然坐在桌前,端詳著這張小紙片,眉眼中出幾分思索。
此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原主家在外地,平時住校,現在住的是短租的公寓房,面積很大、采也好,還是高端裝修,總質量相當不錯。
原主隨的行李不多,徐徒然在回來后,就將所有東西又都搜了一遍。然而和之前一樣,依舊沒找到關于“網對象”的任何線索。
這就很有意思了。
如果這個“網對象”確實存在,徐徒然或許還沒斷定它和原主死亡之間的聯系;然而現在——太干凈了。
干凈得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抹除曾經留下的痕跡一樣。
反而讓徐徒然更堅定了之前的猜測。
原主的死亡,很可能正是因為,自愿向某個不知名的存在“奉獻”了心臟。
而且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對原主應該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他——或者說它,才會想到假借顧晨風的名義去接近原主。
再之后,原主死亡,角位產生空缺。某不負責任的系統為了繼續走劇,將自己拉進這個世界……如此串下來,倒也說得過去。至于為什麼原主會被劇之外的“東西”盯上,又因此死亡,這個徐徒然就無從知曉了。
雖說現在“無從知曉”,但本人對這事,還是相當興趣的。原主給了重活一次的機會,為尋找真相也理所應當,更別提,那個什麼“網對象”,聽著就很危險的樣子……
這是什麼?這都是分啊!
徐徒然在腦子里自將那“網對象”和“大額作死值直升包”畫了個等號,跟著便琢磨起要如何才能追蹤到那家伙。
琢磨著琢磨著,主意就打到了楊不棄上。
當然不會傻到真把對方當個什麼醫生。而且從對方的行為來看,他也沒打算瞞自己的特殊之。那些莫名其妙好全的傷口就是鐵證——他就是希徐徒然看出他的“特殊”,好主去聯系他。
再細一想,當時他會出現在民宿外面,很可能并非巧合。或許,他本就和“那種東西”有一定的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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