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休息時間是短暫的。
年后, 《棋逢對手》進行年后第一次錄制,取景地用到了安北高中。
池嬈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有些詫異,隨即竟然覺得有些開心, 不管怎麼說, 安北高中都是的母校,畢業這麼多年里因為各種七八糟的原因也沒怎麼回去過。
這次因為錄節目回去,倒是個很好的機會。
大部分的學生都要等到元宵節之后才開學, 只有高三的學生很早就已經開學了,但跟節目的錄制并不沖突。
安北高中是整個安城最出彩的高中,不管是教學績還是別的設置, 甩了別的學校一大截, 所以基本上很多采訪、節目甚至電視劇的拍攝,基本上都是在這邊取景。
為了不影響高年級的學生學習,學校專門把高三的學習區域挪到了另外一棟樓。
那邊環境更好。
給高三學生最好的環境學習就是安北高中的理念。
錄節目那天本來約好是下午兩點在育館那邊見, 但是池嬈想趁此機會回去逛逛,一大早就收拾出門了。
學校門口擺攤的叔叔阿姨都換了一批,沒有一個悉的面孔,轉悠了一圈發現以前的擺攤人真的一個都沒有了。
也是,都過去這麼久了, 自然是換了人。
池嬈慢悠悠地走著, 忽然覺到迎面一陣風吹過來, 鼻息之間鉆一悉的氣息,還沒轉頭就覺到自己頸窩一陣溫熱。
男人的呼吸落在的耳后,順著往下流。
他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池嬈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 嚇了一跳, 兩秒后緩過神:“你怎麼…”
“想提前來看看, 你也是?”
池嬈點了頭, 想起一些事,邊噙著笑意:“可能是年紀大了,就會聽懷念念書的時候吧,所以想早一點來。”
“是啊。”傅忱斯應了一聲,跟著旁邊走。
“怎麼這個時候說新年快樂。”池嬈隨口問。
傅忱斯看著前面,似是在回憶:“因為你上次跟我說了新年快樂啊。”
“嗯。”
“但是一直沒機會見面呢。”傅忱斯說。
這句新年快樂,是要等待見面在面前說的。
旁邊的人很多,但他們倆還是出挑,即便是層層包裹著圍巾墨鏡,但氣質還是容易被人注意到。
走了兩步,池嬈突然問:“要是我們倆被拍了,記者怎麼寫?”
“那是他們的事。”傅忱斯懶洋洋地挑了一下眉,“怎麼寫還要我們教?”
池嬈嘁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這段時間還是冷的,前幾天還在下雪,地面上結霜有些容易打,池嬈走得很慢,但還是沒有有幸逃過打的命運。
剛剛踩一下,可能腳下的冰都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傅忱斯倒是先反應過來了,他手抓著的胳膊,輕松地幫穩住了。
池嬈下意識地說了句:“謝謝。”
傅忱斯看了一眼,笑了:“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啊?”
“我們倆不是本來就客氣的?”池嬈回了一句。
這話說出口以后,傅忱斯稍微沉默了幾秒,隨后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應了一聲。
“倒也是。”
池嬈繼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能覺到傅忱斯的手還放在的手臂上,兩個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池嬈約約覺得哪里不太一樣。
以前每次跟傅忱斯說話的時候,自己杜能察覺到他們倆之間那著的火藥味,仿佛劍在眼前閃,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覺好像被沖淡了。
即便還是針鋒相對著,但好像棱角變得和了許多。
…
沒想到傅忱斯也是要來學校逛一會兒的計劃,索兩個人就一起進去了。
教學樓一樓就是表彰墻,每個學校都有的區域和設置。
池嬈湊近了些看,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定在上面,但是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表彰是按照畢業年份來的,池嬈先看了他們那一年優秀畢業生名單,的名字掛在第一個,傅忱斯站在后看,也沒出聲。
那會兒在學校就是最拔尖的學生。
池嬈是安北高中那一屆學生里的頂峰,永遠的,別人無法到的存在。
傅忱斯一直沒出聲,似乎對的名字高掛在那里并不驚訝,池嬈回頭看了他一眼,賭氣似的。
“你不說點什麼?”
傅忱斯垂眸看,眼底帶著笑,眉梢一揚:“什麼?”
池嬈看著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連都自己都覺得驚訝的,那麼一瞬間心里的想法。
想聽他說什麼呢。
跟別的人一樣站在這堵墻前面,看到的名字掛在上面,然后夸贊。
池嬈瞥開眼神,說了句:“沒什麼,就覺得名字在學校功勛墻上,一般人不是都要問問?”
以前做了些什麼,以前那麼優秀是拿到了哪些榮譽。
傅忱斯一直看著,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池嬈沒等到他給出什麼反應,就繼續往前走,里還念叨著:“算了,就算問了我也懶得說。”
繼續往前走,目掃到上一年畢業的人表彰名單里。
池嬈是他們那屆的神話,也不知道上一屆是誰,忽然想起新年那會兒跟蘇安閑聊的時候,蘇安說了一句。
“我前男友在學校也有名的,我們那一屆的神話人啊,跟你差不多,但是!這樣的人你都能忘記!你還能記得誰啊!”
池嬈想到這個,在那邊停了一下,抬頭看上去。
在名單最上面看到了三個悉的字。
——“裴季言”
池嬈:………………
回頭看著傅忱斯,他依舊不怎麼驚訝的樣子,池嬈問:“原來,我跟你老板是…校友?”
“是啊。”傅忱斯應了一聲,“裴季言是安北高中的。”
池嬈終于知道為什麼蘇安要說誰都記不住了,這會兒看到裴季言的名字以后,才恍恍惚惚想起來。
似乎,以前…
還跟裴季言一起參加過全國的化學競賽。
那時候裴季言就已經很厲害了,如果記憶沒錯的話,他們倆當時是安北高中的兩個王牌,去之前老師還給介紹了一下裴季言。
沒想到,真的轉頭就給忘了。
一直到后來見面竟然都沒想起來,約約覺得有些面這種事,對于池嬈的習慣來說,從來都不會深探究。
長得眼的人一律當作大眾臉理。
要在模糊的記憶里去搜尋一個答案,大概是會浪費很多時間的。
池嬈一下子陷持續的自我懷疑中,覺得自己這個不記人的病好像應該改一改了。
徑直往前走,有些出神。
甚至忘記問傅忱斯是哪個學校的。
-
池嬈走得很慢,但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傅忱斯站在剛才那個地方沒,他微微抬頭看著上面的一排排名字。
揣在大兜里的手拿出來,他忽然手,了一下上面的某個名字。
余掃到池嬈已經走過拐角,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想著些什麼。
他看著上面“池嬈”這兩個字,在人走遠了以后忽然低笑出聲,語氣中有些無奈,尾音微微勾著。
“有什麼好問的。”
“這些東西,我有哪些是不知道的啊。”
傅忱斯停留了一小會兒,繼續往前走,他很悉這條路,幾步就追了上去。
轉過去是學校教學樓部的小花壇。
上面的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一片白雪皚皚中著些綠,池嬈今天穿了一件彩艷麗的外套,此時站在小花壇中間,聽到傅忱斯走過來聲音,回頭,腳步停下。
白世界里,只有的彩最為顯眼。
傅忱斯另外一邊的臺階上,不遠的池嬈一步步地踩上小花壇的臺階,站在中間最高的位置。
那是安北高中的學生最喜歡的一塊地方,可以把整個小花壇里的景象都收進眼底。
池嬈看他很久沒,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問:“你要不要上來看看?”
傅忱斯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抬起眼看。
今天是天,但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雪景反,竟然覺得有些刺眼。
他沒,繼續站在那個地方,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
池嬈本來見他不應自己,就在中間轉悠了一圈,把周圍看了個遍,回頭發現傅忱斯竟然還那樣看著自己。
看得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索就這樣看回去,下微微揚起,像一個高傲的公主,微。
“看什麼呢。”池嬈輕聲說。
傅忱斯懶洋洋地回答了一句:“你啊。”
“上來。”池嬈抱著手臂,趾高氣昂的命令語氣,“湊近點看。”
傅忱斯微微瞇了下眼,過了很久才回答。
“好。”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一步步的臺階邁上去,也只需要幾步路。
幾步路。
永遠都是幾步路。
但不同的是,很久以前,池嬈站在學校最高的高臺子上,冷漠又高傲地說。
“我是高三十七班的池嬈,今天由我來發表國旗下演講。”
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其他人擋著,一片空,無人阻攔很通暢。
傅忱斯邁步上去站在面前,在池嬈猝不及防的時候,突然把的圍巾拉下來,一把勾著的腰吻了下去。
不似以前那樣充滿掠奪**的吻。
而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像是雪花落在上,很快就會融化掉的覺。
池嬈看到他的睫微,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就在這兒。”
“別往更遠地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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