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種淡淡的香氣,驀地張開了眼,仔細想了想,才明白自己這是在哪裡。
看著綾羅紗帳,織錦棉被,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正想著,聽見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我醒了。”
我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吱呀”一聲,門開了來,小桃小端著梳洗的用走了進來,“小姐醒了,昨夜睡得可好?”“還好,就是夢太多,睡得不安穩。”
我笑著打了個招呼。
一翻起來坐在床沿上,小桃走上來幫我更,我覺得別扭,可想想又忍住了,就隨去了。
洗漱完畢,小幫我梳頭。
“別盤什麼花樣了,編個辮子就了。”
制止了這個丫頭想在我頭上大做文章的舉,我可不想一天扛著個沉重的腦袋晃來晃去。
等梳完了,我自己在照鏡裡瞅了瞅,雪白的褂子,緋紅的比甲,烏亮的頭發,看來極是清朗文秀。
不心中暗喜,原來自己穿上了古裝,倒是比牛仔、襯衫來得漂亮有氣質。
“小姐起了嗎?老爺太太已經在前廳了,等著小姐呢!”門外傳來了一個丫頭的聲音。
“就來!”小桃答道。
“小姐,太太的丫頭來請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好。”
想來是要去問安。
我肚子了,可又不好意思提,想想過會兒子總是要吃早飯吧?現在也只好忍忍了。
早上的空氣很新鮮,帶著那種讓我從睡夢中醒來的香氣。
我不做了個深呼吸,又揮了揮手臂,突然發現幾個丫頭正睜大了眼睛看我,回過神兒來,悄悄吐了下舌頭,又裝作斂容端莊地向前走去。
過了一個穿花小門,進了一間采良好的廳堂,看見老爺太太正坐在主位,我走上前去,福下:“兒給阿瑪,額娘問安。”
“好好,小薇呀,你昨天睡得可好?”太太滿臉溫地問我。
“很好,勞額娘費心。”
“你今天收拾一下,就要過去了。”
老爺的聲音突然傳來,嚇我一跳。
“過哪去?”我直愣愣地就問了出去。
“你這孩子,生了場病,就什麼都不往心裡去了,今天你就要去海子邊的別院呀!所有的秀都在那裡,以備初選呀!”太太趕答道,顯是怕我又惹老爺生氣。
“是。”
我低頭答道,心中有些惶恐,雖然一直想去見識,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我對這裡的人世故還不太了解,就被送去那種規矩多多的地方,要是出了紕,要了我小命,那可就不好玩了。
正在胡思想,又聽見老爺說:“有丫頭跟你去,你不用擔心沒個心人,不過到了那裡要事事謹慎,規行矩步,不可再任妄為了。”
“是,兒知道了,請阿瑪額娘放心。”
我心中暗喜,好在還有人跟我同去,有了問題也可以問詢一下,至於其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太走上來拉住我的手:“走,先去用早點,娘再幫你歸置歸置。
晌午就該去了,也不知道以後……”說著話就抹眼淚。
我眼角瞥見老爺一臉的不以為然,心中苦笑,趕拉著往外走,心想不管如何,填飽了肚子是正事。
我心裡雖然不踏實,不過想想過了中午就可以看見一群去爭奇鬥豔,想來也是件蠻有趣的事。
昨晚上又打聽出這家的小姐也只是略通文字,不是什麼一代才。
這時代的人大部分都是不識字的,要讀也都是些《誡》、《三字經》什麼的。
想來好笑,我現在這個爹是因為仰慕外祖父的才華,才去娶了娘,卻偏又認為什麼子無才便是德。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把自己兒教得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那我今天可就只有撞牆的份兒了。
我走在這花團錦簇的院子裡,呼吸著依然香甜的空氣,帶著期待而又不安的心等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這是我誤打誤撞回到這個時代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去看看真正的風貌,而那正關系著我的將來,就像一團迷霧,而我正努力地把它撥開。
“咣當、咣當”聲中,馬車緩緩地走在道上,過去的車子也沒有什麼減震裝置,甚是顛簸。
好在是在京城,天子腳下,路面均鋪著細黃土,覺還好。
只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暈車——暈馬車。
不過這不能減我半分的激和興。
我略掀開車簾,著外面的繁華景象。
天兒正是春夏匯之際,是北京最舒服的天時氣候之一,街上人頭湧,賣涼糕的、消暑用的、剃頭的、雜耍的,看起來好像是在拍電視劇,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我貪婪地用眼睛吞噬著眼前的一切,幻想著有天要是能四去走走看看,那真是不枉來此一遭了。
正看著,只見車頭一轉,頓覺一涼涼的微風撲面而來,眼前一亮,一大片海子頓時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四下看看,覺好像是到了北海附近,只是還未看見白塔,想一想,清朝的務府好像就在這邊。
馬車沿著海子邊走,又是一個轉彎,哇!我眼前出現了好多的馬車,許多人在忙碌著。
很多看起來跟我一樣的孩,在下車,進府。
丫頭、老媽、下人充斥其間,真是糟糟的一團。
“小姐,前面就是了,馬車過不去,咱們就這兒下車吧。”
丫頭小桃在車邊問我。
“好。”
我對點了點頭,放下窗簾,扶著小桃的手下了車,跟著往前走去。
後面家丁拿著我的行李,隨著。
我四下張,看見那些姑娘,有張的,有的,有興的,也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暗想,像我這樣好像看戲一樣的,只怕也是獨一份了。
不知道為什麼,覺起來好像是電影學院的招生考試,只是沒有男生罷了,我不低笑了出來。
小桃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我擺擺手,示意繼續前進。
連擁帶,總算走到務府門前,丫頭上去報出我的出、來曆、姓名,專有一個太監負責核對名冊,只見他嚇死眼地看了我兩眼,在一個本子上勾了一下並示意我上前,我走了過去,對他微施一禮,那太監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眼,“在這兒按個手印。”
“啊,是。”
他那個嗓音嚇了我一跳,還真是難聽,說不出的一種聲調。
我按了手印之後,就有人上前去接了行李。
“你們回去吧。
告訴老爺太太都好,不必掛心。”
我回頭打發了家人,“請公公帶路。”
而後隨著那小太監進府中,也終於邁出了我進這個神宮廷的第一步。
府第很大,小太監帶著我們七拐八繞地來到了一排偏房,一躬:“姑娘就住這一間吧,天字三號房。
跟您說,住過這兒的秀,人人都有個好出路。”
我一愣,看著他諂的笑容,心下有些明白了:“那多謝公公了,小桃……”丫頭機靈地拿出一錠銀子,看著他眉開眼笑地收了起來,“姑娘要是有什麼事,就找我秦柱兒,保證給您辦得妥當。”
“那可真是多謝了,公公今後多多照應了。”
我心想這書裡戲裡都是這麼說的,照本宣科應該沒錯吧!“,那您歇著吧,後半晌還有幾起子事呢!”小太監躬退下。
推門進去,甚是簡單的屋子,只有一些生活必備的件,想來大家也都住不長,也就沒什麼必要布置了。
“您歇會兒,我去收拾歸置一下。”
“好,辛苦你了。”
丫頭自去忙活,我隨便揀張椅子坐下,剛想懶腰,就聽見人聲傳來,看來我暫時的鄰居來了。
還沒等我站起來看仔細,就聽見人說:“這間房好,住過著的秀都有好出路……”我不噴笑了出來,看來這務府有好出路的房子還真多,要照這個架勢,那皇宮裡怕是早滿員了吧?“嗯,真是謝謝公公了。”
突然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好奇心大起,順著窗戶去,驀地,與一雙麗的眼睛不期而遇……“呀!”窺探的時候被人看了個正著,有點兒不好意思,可是那麗眼睛的主人卻對我溫地笑了笑,我不回一笑,看向隔壁走去。
看著小桃忙忙碌碌,我自覺無事可做,隨手拿了一本從家裡帶來的書,一看是《竹枝詞》。
心裡雖然膩煩,可也別無他法,只好耐著子看下去,不一會兒,倒也看了些滋味出來,只當是進行一次中華傳統文化的再熏陶吧。
正看著,聽見了輕輕的敲門聲,小桃走過去開了門,我一抬頭,看見一個麗的孩正微笑著站在門外,正是我的鄰居。
我站起來走上前去,還未說話,只見優雅地福了個:“這位姐姐,我擅自過來拜見,沒有打擾了您清讀吧?”我一笑,把書隨手遞給了丫頭,“怎麼會,我正愁沒人說話聊天呢!”我本不喜歡跟陌生人打道,但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本能地對任何人和有著高度的好奇。
“快請進,請坐。
小桃,去沏茶來。”
這姑娘嫋嫋娜娜地坐了下來,抬起那雙麗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我,我也老實不客氣地看了回去。
真的很漂亮,比我好看多了!杏眼,娥眉,白,櫻口,烏黑的頭發,纖細的材,看來1.6米左右,甚是小玲瓏,年歲也不過十五六,卻偏有一種人才有的風韻。
“姐姐好。”
“啊?”我一愣,才反應過來是在誇我,“您過譽了,跟您比起來,我不過爾爾罷了。”
這是真心話,我確實比不上容貌出眾。
“姐姐過謙了,您自有一種文秀清朗的氣度,定是出不凡。”
我心下有些明白,莫非是來盤我的底,看看是否夠得上競爭對手?轉念一想,我的來曆確實不凡呀,來自未來,倒是沒說錯,暗自笑。
那姑娘看我表怪怪的,有些不知所措,輕微地咳了一聲,我一驚,反應過來自己又在想失態了,端起了笑容:“我小字茗薇,鑲黃旗的,父親是戶部侍郎英祿。”
“哦!原來是雅拉爾塔家的小姐。”
我笑著點了點頭,小桃正好把茶水端了上來,我謙讓了一下,端起一杯,吹著上面的茶葉沫子。
忽又聽見說:“我是漢軍旗鄭家的兒。”
“噢,這樣呀……”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背景,只好端起茶來喝,以做遮掩。
又聽道:“小妹小字春華。”
噗……我的一口茶全噴了出去,鄭……鄭春華???那不是小說裡才有的人,杜撰出來的嗎?我拼了命地咳嗽,嚇得小桃和這位鄭姑娘趕走上前來幫我拍。
好一陣子,才算了下去。
我驚疑不定地了一眼,看也正奇怪地看著我,趕把我心的驚訝和疑問都了下去。
“這茶好燙呀。”
我向小桃抱怨道。
丫頭笑道:“哪有像小姐那樣喝茶的,一大口就灌了下去。”
鄭春華也笑了出來:“姐姐真有趣。”
“呵呵。”
我跟著傻笑,心想總算是掩了過去,忍不住又看了兩眼。
抬頭窗外,“時候也不早了,姐姐也請休息吧!過會兒子還有事呢!小妹也回去休息了。”
“啊,好啊。”
我趕忙站起來送。
到門口,突又回過來:“真是與姐姐一見如故呢!不知往後能否繼續往呢?”“好呀,我也很是開心認識了你呢。”
我微笑著說,心下真的不討厭這個初識就嚇了我一跳的姑娘。
開心地笑了:“過會兒再來找姐姐同去。”
同去?去哪兒?本想問,又一想一會兒就知道了,就點點頭,看回屋去了。
我轉回來坐下,心中還是激得很,但又有些糊塗。
是巧合呢?還是曆史中真有其人?這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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