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意漸漸褪去,秋日的風吹在上很是舒服。
喬雅南背著雙手腳步輕快,沈懷信不自覺的加快腳步跟上。
“比起府城,我更喜歡這里。”喬雅南轉倒著走:“你是不是從沒有離貧苦老百姓這麼近過?”
沈懷信老實的點頭,怕摔著還得盯著路:“書上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里的人沒有給我那種覺……小心。”
喬雅南轉過去看路:“大概是因為這里還不夠窮山惡水,并且能看到微末希。”
“喬姑娘好像很開心。”
“恩,開心。”
“為什麼?”沈懷信不解:“這樣的環境,比起喬姑娘曾經生活過的府城應是遠遠不如,還有過昨晚那樣的經歷,不會覺得辛苦嗎?”
“當然覺得辛苦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
“那你……”
“可今晚就不會了,并且明天肯定會更好,以后會越來越好。”喬雅南笑:“只吃一天的苦我還是可以忍的,久了就不行了,肯定不了的。”
沈懷信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今天比昨天好,明天又會比今天好,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可并非每個人都能這麼想得開,并且那麼坦率的說出來時間久了會不了。
聽著水聲,喬雅南加快腳步跑過去蹲下把手進水里,語氣一貫的輕松隨意:“你說這河里會有魚嗎?”
“今日漲水了,看不到,要等水流平緩了才能看清。”
“也是。”喬雅南捧起一捧水潑出去:“要是有魚就好了,我們姐弟孝期不能吃,但可以做給你吃。”
離著近,沈懷信看臉上全無失去父母的悲戚,也不知是藏在笑容之下,還是帶著兩個弟弟已經讓沒時間再去悲傷。
捧起一掬水洗了臉,沈懷信往懷里一,想起來如今在他懷里躺著的是喬姑娘的手帕,也不知拿出來是不是合適,若喬姑娘要回去……
“沒帶帕子?喏,給你,新的。”
喬雅南把手帕遞過去,看他還愣著直接搭在他手上,繼續把手浸進水里那涼意,其實更想泡泡腳。
沈懷信拿著去臉上的水漬,見喬姑娘沒有說話的意思,于是問:“明天要做些什麼?”
“我在想明天我們要不要分開行事。”喬雅南從水里出一個形狀圓潤的石頭左看右看:“二叔說族里有人會做家,我得去看看,有現的買最好,我等不及,這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想讓你幫我跑一趟縣城。”
“買東西?”
“恩,咱們家里那個大灶的鍋都還沒有,要是能把那個灶用起來就不用總燒熱水了,灶上的湯罐我看著深,一次能熱很多水。”
‘咱們家里’幾個字讓沈懷信心跳加速,看喬姑娘一眼,他追問:“還要買什麼?”
“多了,回去我列個單子,先把要的置辦上。”喬雅南轉頭看他:“那你明天去一趟?”
“我騎馬去,快。”
“那馬能跑得起來嗎?而且也沒有馬鞍馬蹬。”
“可以,我們騎課就是沒有馬鞍馬蹬的,誰要是堅持不住中途掉下來會罰。”
喬雅南來興趣了:“你說你們學院又教書又練武又教騎馬的,這是文武一起練了?府城的學院好像沒有這樣的。”
“我們那所書院不太一樣。”沈懷信看了家那邊一眼:“回去說?”
“確實不敢在外邊呆久了。”石子地面不平,站起來的一瞬喬雅南往前傾去。
驚呼聲還在邊,一雙手就穩穩的把扶住了,關心的話同時傳來:“鞋子了嗎?”
“一點點,沒事。”喬雅南借力后退一步上了岸,抬頭對上懷信的視線笑道:“這麼大力氣,你說我當時是有多瞎才把你當是姑娘家。”
“是我騙了你。”
“沒有要和你翻老帳的意思,就是有點慨。”看他彎腰輕輕松松提起來兩桶水,喬雅南往深里想了想,對比興嬸娘看到懷信都不敢抬頭的狀態問:“懷信,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太過隨意?”
沈懷信連忙搖頭道:“你這樣我也很自在。”
“可能是照顧弟弟習慣了,我是把你也當弟弟看待的。”做古人還不久的喬雅南一直在適應,只是有些觀念沒那麼快扭轉過來,哪怕對來說這已經非常小心了:“我會多加注意。”
“喬姑娘不必如此,恒朝子可為,男大防沒有前朝那般嚴重。”
喬雅南自家知自家事,從來都當自己二十四歲,對十七歲的小弟弟完全沒有要當怪姐姐的意思。而也并非看一眼就能讓人神魂顛倒的天姿絕,不會厚臉皮的以為懷信幾度相幫是對有什麼意思,完全是年人同弱者罷了,牽一個抱一個的樣子看起來也著實有幾分可憐。待他回了京,這段過往說不定得在修真如愿了兒才有再翻出來的可能。
這樣的將來離還太遠,更關注眼下:“這兩天你有收獲嗎?”
“有,很大。”沈懷信說得斬釘截鐵并且毫不猶豫,顯然不是假話:“比我游學半月學到的還多。”
“那就太好子,你幫我那麼多,我能回報你的就是這些,并且之后會讓你學到更多,為你明年的大考助一臂之力。”
“喬姑娘很不想欠我。”
“我不想欠任何人,欠了我就覺得低他一等。人這東西沒有明碼標價,我不知道要怎麼還清,也怕制于人,當然,我知道你不會,你都把正人君子刻腦門上了。”
“……”
看他那無語的模樣喬雅南笑出聲來,抬頭看著零星幾顆星星的天空道:“星星都出來了,今晚應該不會下雨了吧?”
“屋子撿拾好了,下雨無也妨。”
“總覺得不太放心,我都有心理影了。”
“明天再撿拾一遍?”
“二叔會罵我的。”喬雅南笑:“也會罵你,我瞧著經過今天他已經不把你當外人了。”
族侄的未婚夫婿本就不算外人,看著喬姑娘的背影沈懷信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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