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發現, 顧修義似乎在致力于給他一場同齡人都有的。
早安吻晚安吻、送花接送上下學、燭晚餐都是基。
紀阮隨口提一句,最近好多同學都去看某某電影,顧修義二話不說就買票, 還很賊地買了倒數第二排。
他最近又找李綏安進修了必修課, 深諳之間看電影并不是真的因為電影好看這項法則,坐得越靠后,越能干些的事。
比如親親紀阮紀阮之類的。
穿休閑服和人十指扣走在商場里, 還是顧修義平生第一次驗。
紀阮被牽著走在顧修義邊,手臂著手臂,也覺得稀奇。
顧總為了配合電影院年輕的氛圍,只穿了件款式非常簡潔的休閑襯衫,架著副半框眼鏡,沒戴他那些名貴的腕表袖口,和紀阮站在一起, 乍一看真就像普通的大學。
只不過個子比別人高一點,長得比別人帥一點, 紀阮又比所有人都可很多很多而已。
“怎麼樣,是不是來不及了呀?”
上了扶梯, 紀阮焦急地拉顧修義的手腕想看時間, 發現他沒戴表, 又在自己兜里翻手機。
下午他睡午覺起不來, 稍微賴了會兒床, 到商場就遲了, 估計趕不上電影開場, 紀阮現在就是非常后悔。
“沒事, ”顧修義哄他:“晚點沒關系, 我聽說那電影開頭十分鐘很難看, 錯過就錯過了。”
他這麼說人電影導演知道嗎?
紀阮無奈,拉著他的手:“我是說,還趕得上買一桶米花嗎?”
顧修義:“……”
顧修義攬著紀阮的肩避開人群下了扶梯:“那種東西不消化,你吃了待會兒胃不舒服。”
“我吃點就可以了呀。”
紀阮仰著臉,大眼睛一下子變得有點委屈:“別人看電影都吃米花的,你不給我買的話,等下進去別人都有就我一個人沒有。”
“……”
短短一句話,直接拿到顧修義的痛。
他怎麼可能讓紀阮一個人沒有小零食?
別人有的,他家寶貝也必須有,而是更多更好的。
“……好吧。”顧修義妥協。
紀阮一喜,可還沒來得及出得逞的笑,就又聽顧修義說:“買是一回事,吃又是另一回事,最多讓你吃五顆。”
?!
紀阮如遭雷劈。
恍惚中,甚至覺得顧修義付錢的姿都變得冷漠起來。
他跟在顧修義后據理力爭:“五顆?!你在開玩笑嗎?人兒園小朋友都能吃半桶呢!”
“……五顆真的太夸張了顧總,不能人民群眾不反抗你就可勁迫吧?你知道什麼極必反嗎?”
“打個商量,7顆,就7顆。”
顧修義停下,拿著香噴噴的米花回視紀阮,眼里滿是笑意:“這樣,親我一下,讓你吃十顆。”
十顆!
紀阮眼睛一亮。
好家伙都翻倍了!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劃算的買賣嗎?!
“你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
“啵!!”
十分鐘后,紀阮抱著米花桶坐在倒數第二排的座位上,滿目惆悵。
他后知后覺發現自己是個智障。
竟然真的信了顧修義的鬼話。
他惡狠狠瞪顧修義一眼:“你,其實原本就打算給我十顆吧?”
原本就準備給十顆,但他知道紀阮的心里預期大概是七到八,所以開始故意說五顆,這樣后面加碼到十顆,紀阮就會覺得自己賺翻了,還主送上一個親親!
電影早就開始放映,雖然這場人不多,他們位置又靠后,但紀阮還是怕影響到別人,聲音得很低,活像個被惡霸騙財騙又無力抗爭小老百姓。
惡霸微微一笑,收走了小老百姓的米花桶,不言一詞卻又仿佛說盡了千言萬語。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紀阮簡直想敲開自己的頭蓋骨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麼,怎麼會被這種拙劣的招數騙到。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棋差一招被騙了是他活該,紀阮只好忍辱負重。
“顧修義。”
“怎麼了寶貝?”顧修義含笑湊過來。
這抹笑落到紀阮眼里,也變了資本家得意猖狂的笑。
他出雪白的指尖,一下一下點著顧修義的肩膀:“你,截止到今晚十二點前,都不許再親我。”
資本家猖狂的笑僵住了:“……?”
這個表勉強讓紀阮心里平衡了些,他轉過頭不再看顧修義,專心欣賞電影。
“不是,紀阮……”
“別跟我說話。”
“寶貝……”
“商!”
叱咤風云多年的顧姓商,終于在三十一歲這年,于影院大廳遭遇了職業生涯鐵盧。
十顆米花,引發了他和紀阮的第一次危機。
萬幸的是,這部電影確實非常難看。
難看到周末的下午上座率還不到三。
也難看到某紀姓小朋友抵擋不住困意睡著了。
他微張,長長的睫垂著,隨著腦袋一點一點的作,睫也在輕輕抖,像蝴蝶在靈巧震翅。
紀阮每次打瞌睡都是這樣,小啄米似的,看上去巍巍地快要栽倒,但又能堪堪維持住平衡。
顧修義輕輕托住紀阮的臉蛋,沒什麼,但溜溜又細皮的,手相當舒服。
他小心翼翼讓紀阮靠到自己肩上,影院幕布明昧織的影下,紀阮像個晶瑩剔的水晶娃娃,淺淺的鼻息撲在顧修義頸側,細微到難以察覺,卻又勾起心跳讓人無法忽視。
顧修義沒忍住,了他的臉。
或許是睡夢中也覺到自己被非禮了,紀阮眉秀秀氣氣地皺了一下,但醒不過來。
顧修義于是又趁虛而,點點紀阮的鼻尖,紀阮的睫。
他單了三十年,沒和任何人有過如此相近的距離,也從沒有過耐心久久凝視一個人睡覺的模樣。
也因此,他從未見過這麼長而漂亮的睫,真的像某種蝴蝶的翅膀,又像天鵝的羽,撓得人手心的。
醒著的時候不讓親,睡著了總可以親吧。
小朋友亮晶晶的都送到面前了,不親像話嗎?
顧修義毫無罪惡,扶著紀阮的下,在他上很輕地啄了一下。
嗯,沒醒,睡得很。
顧修義便得寸進尺,開始親紀阮的眼皮、睫、臉頰、鼻尖。
直到他快要親遍紀阮整張臉,紀阮依舊睡得香甜。
顧修義卻忽然有點愁了。
他家孩子這麼能睡,以后自己出門會不會太不安全了?
正想著,下傳來淺淺的嘆息。
“你到底要親到什麼時候?”
顧修義一頓,隨即自然而然地摟住紀阮:“醒了?”
紀阮睜開眼:“被你親醒的。”
上說著到今晚十二點前都不許親親的人,真正被親了之后,看上去其實也不怎麼生氣。
顧修義當即明白了紀阮的態度,把他往懷里攏了攏,毫無負擔地開始道歉:“我錯了。”
紀阮哼了一聲:“錯哪了?”
顧修義忍笑:“不該騙你,比如用十顆米花騙你親我一次。”
然后他又被瞪了。
“但你那樣真的很可。”
紀阮角了,努力端起架子:“……那我要再吃五顆米花。”
顧修義聲:“沒問題。”
“晚上吃小牛排。”
“好。”
“等下我還要吃個冰淇淋。”
“……”
顧修義沉默了,冰淇淋這玩意兒對胃不好。
他住紀阮的下:“有點得寸進尺了啊寶貝。”
誰知道紀阮真是有點傲氣,當即角一撇就要和顧修義拉開距離,別說不許親了,儼然一副十二點前連話都沒的說的架勢。
“好……好。”顧修義妥協,把紀阮撈過來:“冰淇淋就冰淇淋,夏天了吃一點也沒關系。”
紀阮大獲全勝,在顧修義懷里得意洋洋地舒展眉眼。
顧修義選的座位確實很好,黑暗蔽遠離人群,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發現。
紀阮悄悄仰起臉:“那你再親我一下。”
然后他得到一個溫的吻。
·
電影結束后,顧修義履行承諾,任勞任怨去給紀阮買冰淇淋。
以免到時候紀阮撒想多吃幾個,顧修義直接斬斷了苗頭,讓紀阮在休息區等自己,買回來什麼吃什麼。
紀阮對此沒有意見,他原本也不是特別饞的人,非要鬧著吃冰淇淋其實只是一種撒的行為。
誰讓顧修義剛才騙他來著。
影院外面有幾個夾娃娃機,紀阮等得無聊,就兌了幾個幣開始玩起來。
但這個機非常難夾。
紀阮做刺繡的,沒別的什麼優點,就是手穩。
每一次他都能對準最漂亮的那只兔子玩偶,每一次也都能夾起來,但那個夾子太松了,本無法堅持到玩偶被夾進箱子里,就在中途掉了下來。
紀阮經常聽韓小林他們說,商圈里最險的設施就是夾娃娃機。
原本紀阮還不信,自己驗過才知道真是天下商人一般黑。
設計這機的人心眼子快要比顧修義還多了。
“紀阮?”后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紀阮有種不好的預。
他轉,果然看到白粵笑地沖自己打招呼,快步上前:“真是你啊,你怎麼一個人出來玩?”
紀阮留了個心眼,沒說自己和男朋友出來約會,只扯了扯角:“是啊,真巧。”
白粵邊還跟了兩個人,一男一,見狀問道:“小粵,這位是?”
白粵恍然大悟般:“瞧我,都忘介紹了,這位是我認識的漢繡師,修義爺爺不是馬上八十大壽嗎,我在他這里定制了一份禮。”
男人聞言上下打量紀阮一番,不太信任似的,附在白粵耳邊小聲說:“這麼年輕?老爺子大壽可是大事啊,別出岔子才好。”
白粵笑笑:“沒事的,這位是程云琇老師的關門弟子。”
男人震驚:“是嗎?!”
程云琇可是響當當的大人,男人即便不關心刺繡,偶爾也在新聞上聽說過。
他立馬換了副表,沖紀阮訕訕一笑,面歉意:“不好意思啊先生,我有些以貌取人了,主要是你太顯小了長得,哈哈哈哈……”
紀阮笑了笑:“沒關系。”
旁邊的孩子拉拉他的袖,瞥了眼紀阮,掩道:“這人有點眼啊……”
“你認識?”
生搖搖頭,把手機遞過去。
屏幕上是顧修義陪同人參加母校慶典的新聞,那位傳說中的正牌男友合法伴,和面前這位年輕男孩子長得一模一樣。
白粵言笑晏晏地搭話,可對面的男孩子垂著眼簾神淡淡,甚至有些形容疲倦懶于應對的松弛。
男人眼睛瞬間睜大,和生對視后,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吃到驚天巨瓜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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