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在哪里？”劉星泉問道。

　在與真的好伙伴船長, 不，斑船長會合后，這個與他認知中相似又不同的世界如霧氣般退去了。他悉的世界, 他認知中的路人，他曾經走過千遍的街道，全都消失了。他此刻在一個不規則的矩形空間中，四周, 上下，舉目所見都是白。他覺自己就像是在一個夢里，或者說在一個電影中，瞬間切換了場景。

　“牢籠。”斑船長回答道，“我們被困在一個類似牢籠的地方。”

　劉星泉指著一面墻說, “你看，墻上有一扇門。” 白墻壁上有著細微的裂，依稀能看出門的廓。

　“是的，但這可不是出口。”斑船長說, “你開了也沒用。喂，你還真跑去開了！”

　劉星泉已經推開了門。他的眼前又是一個不規則白空間，他不甘心地向前跑去, 又推開一扇白的門。他又進一間不規則的房間，再向前，又是一個白空間。

　連續跑了四五個房間后，劉星泉終于放棄了無用的探索。

　“我很高興你終于不跑了。”斑船長說，它拍著翅膀來到了他的邊。

　劉星泉轉頭看向斑船長，“你也太冷靜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麼從的臉上看出冷靜還是不冷靜。”

　好吧，說得對。劉星泉說：“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你還記得剛才的景象嗎？”斑船長說，“剛才你在蘿拉的生活。”

　“記得。”

　“那麼, 閉上眼睛。對自己說我又回到了現實。”斑船長說，“冷靜下來，欺騙自己的大腦，相信方才皆是真實。”

　“我盡量。”

　“好了。”

　劉星泉再度睜開雙眼，他又重新站在了那條步行街上。喧鬧的路人來來往往，不遠的攤販們賣著貨，小吃店店主不高興地站在他旁，正責怪他把籠弄壞了。

　（給他錢，我們走。）

　（好。）劉星泉翻了一下兜，好在口袋里正好有買書的錢，便立馬錢買。

　店主看到錢便出了笑臉，沒再為難他。

　“我跟你說，這種小公，回家讓你爸媽做白斬，吃起來很的。”他點著錢建議道。

　劉星泉及時抱起了斑船長阻止了它的暴行。他們走出了步行街。他環視著四周。他能看見小勝哥的兄弟們在不遠的大排檔嘻嘻哈哈地吃燒烤，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都是那麼細膩真切，空氣中飄來了燒烤油炸的香。“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斑船長說：“很憾，這里不是夢境。”

　“那這是什麼？”

　“是基于你的記憶編譯而線路走向，是一個互相算法的集合。方才你一直就于這個線路的自循環里，在你跳出自循環前，我也會被算法所束縛。”

　“能說得明白點嗎？”

　“比方說，你有某天和朋友吵架斷了，但是非常后悔，于是就想著如果沒有吵架就好了，那麼就會有沒有和朋友吵架的可能的走向；你出門被車撞倒了，你也許會想如果晚走2分鐘，就不會被車撞倒傷了，那就會有你晚走2分鐘沒有被車撞倒的走向；你的朋友生了重病，那麼也許會有朋友及時發現早期征兆在病惡化之前得救的走向。當主做出不同的決策時，對于他而言就會無數可能衍生的走向。”

　劉星泉眨了眨眼，“你指的是，平行世界。”

　“隨便你怎麼理解，我們現在正在一個可能的沙盒。”斑船長說，“它是對應現實的走向。你在這里沒有遇到真對嗎？”

　“是的。他們好像都把他忘掉了。”劉星泉說，“等下，莫非這個世界是沒有真的世界線嗎！還是說，其實真在，只是我們不認識他。”

　“是一個沙盒。”斑船長說。

　“那現在該怎麼辦？”劉星泉說。

　“本來是一個自循環沙盒，跳出自循環后某些方向會產生空間時間上的死路，這種況下是無法正常運行的，這會引起引力電磁波上的概率錯誤。以目前的尺度來說，當然可以用數學模型推導出來，但問題是這里沒有有足夠算力的計算機。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劉星泉眼神發直道：“這不像一只說出來的話。”

　“你對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能作船長的當然不是普通。

　“我要說明一下，目前小真沒有辦法干涉這里。也就是說我和你需要自己想辦法跳出牢籠。”斑船長起脯，“也就是說，你需要依靠我才行。嗯？你的眼睛往哪里看？”

　劉星泉正在環視四周。他突然加快腳步，在一家炸臭豆腐小攤前停下。

　“喲！是小泉啊。”正在忙碌的攤主對他出了微笑，“今天放學有點晚啊。”

　“阿姨好，給我來一串。”

　“好嘞。”

　不一會兒攤主就把在油鍋里炸得金黃的臭豆腐一個個串在了竹簽上，再澆上甜辣醬和蒜蓉辣醬。當他接過時，竹簽上的臭豆腐猶在滋滋作響。

　劉星泉咬了一口，“唔，好吃，就是我悉的味道！”

　攤主笑道：“我家的味道可就沒變過。嗯？這里為什麼有只？”

　斑船長怒道：“有怎麼了啊！”它轉頭對劉星泉說：“真虧你現在還有心吃臭豆腐。”

　劉星泉跟攤主要了一個小紙盒，將竹簽上的臭豆腐分了一半給斑船長。

　他們倆一人一走到路邊座椅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怎麼樣，這個味道。我可喜歡吃這家了。我以前和真經常放學就過來吃。”

　斑船長埋頭啄了幾口，“是不錯，不過你現在未免太放松了點。我希你能有點迫，我們現在可是被壞人關在沙盒里的囚徒呢。”

　“我吃過這家臭豆腐很多次，家的味道我記得很清楚。但現在我能很嚴肅地表示，沒錯，就是這種味道。這個辣醬，這種脆，這種特殊的香臭味，我的意思是，就像是真正鮮活的現實一樣。”

　“你此刻這的，鮮，每一個細胞也是真實的。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這是非常復雜的算法。”

　“要跳出這里的話，我們需要戰斗嗎？”

　“大幾率會。”

　“我明白了。”劉星泉站起，將竹簽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

　“你去哪兒？”

　“去拿一個東西。”劉星泉低聲說。

　“什麼？”

　……

　……

　劉星泉大踏步向前走去。斑船長跟在他的后面。

　這時已是夜晚，他穿過兩條街道，拐了一個彎，這里是非常老的舊街區。這里整整一條街區是當地船廠的員工福利房，劉星泉記得這家船廠多年前就破產了，船廠小區也一直疏于管理。對于孩子們來說，這個小區則是可以隨意進出的玩耍天堂。

　小區里有各種當年船廠輝煌時留下的玩樂設施，孩子們經常會聚在一起在里面玩得不亦樂乎。而對此刻的劉星泉來說，這個小區有著另外的含義。

　他穿過一棟棟樓房，最后停在小區后的水塔前。這座水塔高約18米，最近幾年已經停止使用了。

　“這是水塔嗎？”斑船長說。

　“嗯。”劉星泉低下頭，開始擺弄水塔前的門鎖。

　“你在干什麼？”

　“這個水塔很高對吧，在附近的人都能看見。我們小時候一直傳說這個水塔上有個蛇。家長更是會說那里有個吃人妖怪，我們不聽話就會吃掉我們。”劉星泉擺弄著門鎖說，“后來真想要證實這世上本沒有什麼蛇，就對我們說他要上去看看。”

　“哦。你開得了這個嗎？”

　咔噠，劉星泉把門鎖打開了。“能，因為這個鎖本來就有點問題，只要對準角度就能打開。”他走了進去，“當然，這也是真告訴我的。”

　他們倆走進了水塔。水塔黑暗無，手不見五指。在幽暗的空間，甚至連前進的樓梯都看不分明。

　劉星泉打開了手電，照出了狹窄的樓梯。“當時我覺得里面實在是太黑了，也沒把真的話當真，沒想到他一個人跑進了這里。”

　“然后呢？”

　一人一走上了樓梯，空間極為狹小，小小的束也只勉強照出一個圈。四周很安靜，上下只回響著劉星泉向上的腳步聲。

　“很黑對吧。但是真一個人進來，一個人爬到了最上面。”

　“以人類天然就有對未知黑暗的恐懼來說，那孩子膽子是大。”

　“就算斑船長你在我邊，我現在還是覺得很怕。這里實在是太黑了，又那麼陡。”劉星泉低聲說，“但是真他卻總是那麼勇敢。”

　“你也很厲害了。”斑船長說，“可不是所有人在陷這種困境后還能有冷靜的行。另外，你這是要拿什麼？”

　劉星泉沒有再說話。他們默默地向上前行。

　一圈又一圈，在不知道走了多圈后，劉星泉和斑船長終于來到了水塔頂端。

　“到塔頂了。”斑船長說，“你到這里是拿什麼？”

　他們此刻站在水塔中心，四周是黑暗深不見底的蓄水池。

　“真說塔頂本沒有什麼蛇，更沒有什麼吃人的妖怪。”劉星泉蹲了下來，對著地上的平臺來去，“他說發現了一個東西。”

　“什麼？”

　“果然在這里！！”劉星泉喊道，他興地舉起手。

　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小刀，刀刃在黑暗的房間閃著冷。斑船長看到，當刀刃劃過空氣時，似乎有細微的粒子在震。

　“然后，他將這把刀送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