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親王的臥室只剩下一尸和一只貓。

　貓先生說：“你的臉看起來簡直像是你的王方才正式把你給休了。”

　實際上也和被拋棄沒兩樣了，只不過是生與死的界限。“不是我的王，是這位親王的。”小真說，“我必須得指出, 親王才死了一天, 嚴格來說是大半天。”

　“是的。”

　“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多事嗎？一件更比一個糟心。這僅僅只是大半天, 我就遇到了這麼多麻煩，我真沒法想象后面還會有多連串的好事。”

　“大不了就是你再死上幾次。”

　“哦, 我再死上幾次。”小真說, “每次和你說話總能讓我確認一件事。”

　“什麼？”

　“那就是和你相比, 斑船長對我的誼都顯得真意切了起來。”

　“嘖嘖，你是在我面前開始懷念那只了嗎？”貓先生說, “然而要找到對你真意切的那只還有你的人類同學, 親王的份是非常有用的。哪怕明天王要砍你的頭，你都得把親王再繼續扮下去。”

　小真在房間坐下, 他問道：“現在你這邊有什麼線索嗎？”

　“殺害艾謝爾親王的暗不是本地制品。”貓先生說，“是黑市里來源不明的違品。你在阿爾吉典禮上遇襲的暗也一樣。但這并不能排除本地幕后主使的嫌疑。”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小真說：“現在西宜奇星正在蔓延一場奇怪的變異病癥。你對這深紅變異有了解嗎？”

　“我知道，侵蝕西宜奇人的變異病。”

　“所以它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真說，“是環境導致，是西宜奇人本的突變, 還是有心人故意……”

　“你當了一天的親王, 應該也接到一些部信息。深紅變異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 那就是絕。”

　“連你都這麼說嗎？”

　“銀河的生基因技已經非常先進, 很多智慧種族早就擁有了修改基因傳信息的能力。他們通過修改基因片段避免惡傳疾病, 改良生能和創造新品種。很多智慧種族都有高超的基因工程就，西宜奇人也不例外。照理來說，這種大規模的變異在一個高級智慧種族中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我知道。”

　“深紅變異非常的詭異。”貓先生說, “西宜奇王早前就曾請過很多星際基因專家來協助研究。可無論這些專家們怎麼下功夫，都無法在西宜奇人的基因模版上找到任何可能引發變異的傳片段，DNA上所有信息解讀都是在正常的范疇。”

　小真沉默不語，他想起了不久前基因專家虎鯨人諾婭對他的演示。

　“有科學研究者將西宜奇人基因模版上的傳片段全都修剪剔除了一遍，但很憾，變異依舊會隨機發生。西宜奇人的基因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哪怕是看起來再完健康的基因在實驗環境下仍會變異。甚至曾經有專家不顧道德倫理，將西宜奇基因片段與其他種族的基因混合造出了奇怪的怪，但只要西宜奇基因片段占比達到一定程度，變異就會發生。實際上，深紅變異的研究早就已經進了死胡同。”

　“這就是你口中絕的含義嗎？”小真低聲說。

　“正是如此。”貓先生說，“有人猜測是也許是西宜奇某代王的基因復制傳承出了錯，后續王只能在錯誤組合的基礎上繼續傳遞，也可能就是深紅變異產生的原因。這是最悲劇也是最無可奈何的推論，因為這意味著西宜奇這一支種族最終只會在變異中走向滅絕。”

　“……”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貓先生看向小真，“那就是……”

　小真開口道：“黑盒會。”

　“能夠把一個種族的基因玩弄到這種地步，也只有黑盒會的瘋子有這種可能。”貓先生說道。

　“一定是黑盒會啦！”小真說。

　“不管是不是黑盒會，在現在這種局下，都得把他們給揪出來。”

　“所以你們監督之眼還有什麼其他線索嗎？”小真說，“你覺得賽狄人如何？”

　“他們都太胖了。”

　“我沒問你對他們的外觀想！”

　“賽狄人覬覦著這個星球。”貓先生說，“西宜奇人和賽狄人是差不多同期民這個星球，但是西宜奇人擴張的速度快得多，賽狄人沒有趕上最佳民時機。他們并不滿足于現有的土地。西宜奇人的這場劫難對于賽狄人來說是天降吉運，直接抓住了西宜奇人的命門。”

　“我想也是。”

　“賽狄人通過煥新劑獲利頗，同時也在裹挾民意對西宜奇施。之前賽狄人曾經提出用部分土地和港口以換煥新劑的擴大生產，當然被王拒絕了。”貓先生說，“如果深紅變異繼續在西宜奇人中肆下去，恐怕王的堅持也持續不了多久。”

　藥進口的背后是星球的尊嚴。他想起了王方才眼中的怒火，在上的重擔遠比他想象得更多。“賽狄人背后會有黑盒會嗎？”

　“不知道。”貓先生說，“也許是黑盒會和某些虎鯨串通一氣，也許這群虎鯨只是巧撞了大運。”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才會在這個星球上折騰。“所以貴監督之眼目前給我的報就是不知道，可能是黑盒會，也許是黑盒會嗎！”

　“反正你現在是親王，努力把他們揪出來就對了。”

　這只混賬貓肯定瞞了我不事。小真瞪視它，“我倒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安全委員會的人也過來了。”

　“哦？”

　“影探長，現在他福爾斯。”

　“哦。”貓先生連表都沒變，“不用管他。”

　“你們監督之眼是不是傲慢過頭了啊！”

　“不值一提的事不需要浪費時間來談論。”

　“……”小真又問道，“說起來，澤金號的船員們還好嗎？”

　“他們好極了。我把他們送到周邊衛星上觀旅游去了。”

　“衛星？旅游？”

　“嗯，為了避免你翻車被拆穿殃及池魚，我把他們送離了本土。”貓先生搖了一下尾，“這樣一旦你完蛋，大家都可以方便跑路。”

　“你這無無義的……”

　“畢竟比起我，只有那只對你真意切。”

　“……”小真對著貓笑了笑。

　他按下了按鈕，孔戴應聲走了進來。

　親王用眼神示意囂張蹲在桌上的這只貓。孔戴立刻然大怒，一手拎起貓的后頸對著親王連聲道歉，將它拎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