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死！”

　面對這種滿口不說人話拿著幾子就以為可以為所為的混混們, 解決的方案當然只有一個。

　但還沒等小真揮起他的拳頭，他忠心的侍從孔戴就已經跳了出來。“給我——”為首的混混最后的打這個詞還未用氣味表達清楚, 孔戴的拳頭已經砸在了他的臉上。

　接下來的事猶如風卷殘云摧枯拉朽。孔戴扎實地表現出一個王家英近衛應有的素質和水準。在這些混混此起彼伏的可以理解為“你，他，媽，的”慘氣味中，孔戴把他們流揍了一遍。對于不服還想表現出抗議的家伙，則用拽住他們的頭按在地上反復讓他們的表達了贊同。

　小真在旁邊欣賞了一番他這位忠實跟班的英勇之舉，走上前將癱在地上哀嚎的路人拉了起來。

　他這才發現，原來被搶奪財的兩個路人是賽狄人, 這兩位看起來就像是胖胖的虎鯨, 全黑白分明，雙眼部位的兩塊白斑讓他們看起來很是喜無害。現在這穿著長風的兩位虎鯨的樣貌足以讓他的朋友劉星泉連呼“可！可！”。

　一想起劉星泉，小真不由得悲從中來。他收斂住心神，對這兩位虎鯨人說：“現在沒事了。”

　“謝謝你。謝謝你。”其中一個虎鯨人說道, 他是這兩人中看起來被揍得相對較輕的那個。他發出的聲調比智人要高很多。“真心謝你們的義舉。”

　蘿拉有句古話，做虎落平被犬欺。我看你們這是鯨落西宜奇被蟲欺。

　“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親王說道。

　另一個虎鯨人迅速翻了一下包，他嘰嘰咕咕地發出了幾聲高音, 親王聽出他這是在驚惶地說有個XX不見了。

　親王的目瞥向孔戴, 此時孔戴正在用腳收拾最后一個不老實的家伙。一見親王的眼神, 他便立刻用力踩了下去。被他踩在腳下的蟲子發出了足以讓大腦震的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哦, 不知道也不要。”親王不不慢地說，“送進局子里你說他們會被判什麼樣的刑罰呢？”

　“統統死刑。”孔戴冷漠地說道。在他的概念里，冒犯艾謝爾親王只配槍斃。

　他的這句威懾頗威力，總算有混混看清了孔戴的那近衛軍制服。雖然不清楚小真和孔戴的份，但孔戴的手和制服無形之中給“死刑”這句話增加了極強的說服力。

　“東西在我這里, 你別把他們送進局子。”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個蟲從暗走了出來，的個頭不高，一雙角地搭在額頭邊。的年紀看起來與大公主阿爾吉一般大，但的著簡陋，看起來更是瘦骨嶙峋，的氣味是一種沒有經過教養的，野且俗的味道。

　這只蟲掏出了一個黑的小提箱。

　“沒錯，這是我的！”虎鯨人喊道，他抬起魚鰭，將提箱接了過來，打開盒子細細看了一番，然后抬頭對著親王和孔戴說，“東西沒，謝謝你們了。”

　“你們兩位想要追究他們的罪行嗎？”親王問道。

　兩位虎鯨人看了看親王，又看了看那個瘦瘦的蟲，其中一個揮著魚鰭說，“東西也都拿回來了，我看他們還都是孩子，那就算了吧。”

　親王點頭表示同意，他示意孔戴為這兩個賽狄人輛車。

　那群混混們見不追究立刻做鳥雀狀向旁邊散去。這時親王清晰地聽到了幾句話“叛徒！”“和該死賽狄人混在一起的賊！”“背叛西宜奇的叛徒！”

　親王抬起眼，這群半大的西宜奇年輕人已經紛紛散開，到一旁的街道中去了。

　“殿下，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送走兩位賽狄人的孔戴有些忿忿不平地說道。

　“他們有些還很小。”親王說，他又想起了那個看起來與阿爾吉一般大的蟲，“還都是些年輕人。”

　孔戴解釋道，這些混混是所謂的“淘汰垃圾崽”，是從那些沒有被及時剔除掉的劣等蟲孵化而來。他們生來就被拋棄，從小沒有育員教育，在城市里的垃圾里滾爬長大，被這個穩固的社會系所排斥，是蟲群社會里最底層的灰存在。

　似乎無論在哪里都會有這種底層存在啊。那個蟲，比阿爾吉個子還要小，的上有數道丑陋傷痕，顯然是遭過暴力，的臉沒有阿爾吉那樣健康的澤，看起來像是營養不良了很久。，還有他們都需要來自年西宜奇人的照顧……

　打住，打住。小真詫異自己突然冒出的對弱小崽的同與關。艾謝爾親王已經死了，但是這尸殘留下的意識波依然在有意無意地影響著他。因為艾謝爾失去了陪伴阿爾吉長的機會，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對崽有著充沛的嗎？

　小真收回了思緒，回味了一下方才那些混混們離開的話語。

　“叛徒”，“與該死賽狄人混在一起的賊”，這些話語倒是標準的不難理解的民粹主義，他們對準了異族人下手，是覺得賽狄人是西宜奇的敵人嗎？

　“孔戴。”

　“在。”

　“剛才那兩個路人是賽狄人。”親王說。

　“是的。”孔戴的表沒有一搖。

　“你討厭賽狄人嗎？”

　“討厭。”青年回答得異常干脆。

　“你的理由是？”

　“大家討厭他們的理由都一樣，明明我們才是西宜奇最初的民者，那群賽狄人只會滿謊話地編造歷史。”孔戴的語氣停頓了一下，“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他們長得太丑了，長得像黑白胖頭魚。”

　抱歉，我覺得會走路的虎鯨比大蟲子可多了。

　“最后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理由。”孔戴說，“賽狄人是軍團陣營的。”

　我想起來了，西宜奇王是議會派的。“好的，我理解了。”

　“但他們現在是我們的貿易盟友，也有很多移居到此的賽狄居民，他們遵守西宜奇的法律。現在局勢并不樂觀，發生這種事無疑就是在激化矛盾。”青年冷峻的臉上顯出一猶豫，“殿下，您放走那群垃圾崽實在是太仁慈了。”

　親王笑了笑，重新坐回了托車后座。他現在又對西宜奇局勢有了更新的了解。“孔戴，出發吧。我們現在去第七十二救助所。”

　……

　……

　第七十二救助所位于這座城市的市郊。

　當親王到達時，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第七十二救助所”的標牌在燈下閃爍。親王推開大門，他立刻聞到了一酸而苦悶的氣味。

　接待大廳的燈晦暗，一個工作人員都不在。他抬起腳步走了走廊，孔戴張地跟在他的后面。

　循著氣味，他們一路走進了救助所的二樓。這時在二樓已經聚齊了一群人。穿著象征治療的黃袍工作人員正站兩排。在他們的前方，排有一隊穿灰黑相間制服的衛兵。空氣中飄著悲傷的氣息。

　西所長正站在中央，神態哀傷地致詞：

　“今天，我們將向他們道別。愿王的慈氣息伴隨他們直到最后一刻。”

　工作人員后的孩子們紛紛失聲哭泣，更多的工作人員低下頭扭著角，捂住自己的臉。他詫異地發現，這些工作人員當中竟然還有一個胖胖的虎鯨人。他看起來也一樣悲傷難抑，發出了高頻的嘶鳴聲。

　一個穿著灰黑制服的西宜奇人走了出來，當他的目掃視眾人的時候，現場的氣味變得更加低沉。

　（那是基因肅正督導。）孔戴低聲對親王說。

　這稱呼聽起來是什麼鬼哦。小真在心腹誹。

　那位基因肅正督導手中拿著一塊數據板，他用著一種極為辛辣的氣味宣布道：“44123，44124，44302……”

　他每報出一個數字，就響起一個抑制不住的哭聲。

　（這是在干什麼？）親王低聲問旁的孔戴。

　（基因肅正。）

　你這和沒說一樣。

　“以上二十六名，出列。”

　一些西宜奇病人從工作人員后走了出來，報出的數字應對著他們的病號服上的編號。他們的肢上無一例外有著大大小小深紅丑陋的斑塊，眼睛中泛著詭異的鮮紅，他們之中大多是蟲，但也有年的蟲，一陣陣絕的氣息從他們的上散開。

　“據檢查，這些人員已經呈現出紅眼癥狀。我們將按照條例進行基因肅正。”

　孩子們失聲痛哭。工作人員不安地扭著，甚至有人抱住了其中一個蟲。“再等等，也許就有新藥來了，也許他們還有救。”

　“閉！”基因肅正督導冷淡地說，“別再自欺欺人了。出現紅眼癥狀后意味著什麼，你們這些醫護人員應該比誰都清楚。”

　“他們，他們有很多還是孩子啊。”

　“正因為是孩子，所以才要及時結束他們的痛苦！”督導加重了語氣，“如果任憑癥狀繼續惡化，到時候只會波及更多人。是你們工作不力，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看在偉大王的份上，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吧。”西所長哀求道，“親王殿下說今晚會過來視察，也許事還有轉機。”

　“親王殿下？”督導然大怒，“你是想讓這些無藥可救的污穢之人出現在親王的面前嗎？何等的惡毒！！”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也許親王殿下他會愿意……”

　“太可怕了！！”督導吼道，“這些基因變異的骯臟蟲子本來就不應該出現世上。因為王陛下的慈悲，著所有子民，西宜奇才會有諸多救助所來收留這些本該清理的變異。但現在你們還想變本加厲地浪費國家的資源？”

　“對不起，我的意思是他們還都是孩子，也許還能得到救助。”

　督導的氣味更加，他的節肢激地抖著，“仁慈的王和親王撥出的資源已經夠多了，但你們和這些已經基因變異的畸形蟲卻依然不懷恩，還想著索取更多。”他出手吼道，“現在，立刻執行肅正！”

　這句聲音一出，穿著灰黑制服戴著面罩頭盔的衛兵們沖了出來，帶著手套的爪子制住了剛剛站出來的病人們。

　哭聲在房間里蔓延。

　“為了王！為了完不朽的基因！”

　衛兵們同時舉起一注針，向著這些猶在掙扎的病人們的脖頸刺去。

　“都給我住手！！”親王喝道。

　房間里一時間陷了安靜。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他。

　“殿下！殿下！！”西所長驚訝興地喊道，“【屏蔽描述恒星線的描寫50字】，您來了，您終于來了！”

　“殿下？”基因肅正督導的氣味晃了一下，在一瞬的遲疑后，他確認了他的份。

　房間所有人都俯跪了下來。

　……

　……

　親王能夠到那位基因肅正督導的不滿，他的清理職責直接被停了。

　在幾秒間對眾人的意識探查以及結合親王殘留的過去記憶，小真獲知了眼前這種狀況的來龍去脈。

　這是在西宜奇人間蔓延的一種怪病，或者亦不能稱它為疾病，它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基因突變，西宜奇人稱呼這種現象為“深紅異變”。

　在西所長的辦公室，正放置著一個全息病理模型，在那之上一團詭異的紅細胞正在擴散。這種異變沒有任何征兆，沒有傳染源，隨機出現，隨機發，而且只在西宜奇人上發作。當這種疾病進到一定階段后，病人就會狂中全潰爛發瘋而死。西宜奇的醫學專家們對這種疾病束手無策，星際專家們也無法從中窺探出原因，一切都只能解釋為突如其來的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