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購置？”頭領見有人來，也沒了帶孟嫵走的心思，冷諷了一句：“那便是還沒有購置，搜！”

鄭府的人要搜，陸行章和孟嫵也無法阻攔，孟嫵瞧著那頭領對自己還一副滿不信任的模樣，主掀開袖袋給他看：“仔細瞧瞧吧，必然沒有你找的東西。”

那頭領當真歪頭仔細檢查，賬本這麼大的東西本藏不深，因此也迅速確認孟嫵沒有找到。

里頭的人也一無所獲，頭領瞇起眼，總覺得孟嫵不對勁，但又沒有實質證據，方才陸行章和他一同進來，也沒有機會私藏。

“可看夠了？看夠了便走吧，我還得著人清理雜草。”陸行章淡淡瞥過去，眉間冷漠，已然有了主子的威嚴。

鄭府的人只得憤憤離開。

孟嫵看著這宅子里滿地的雜草和到都是的沙土，和陸行章確認：“你真的要買下來？”

“不然如何向鄭大人差？”陸行章挑眉理所當然地回答。

更加驚訝了：“你尚未朝為，哪里來的錢？”

陸行章扭頭回視，眼中約有了笑意，慢悠悠地回問：“誰說是我要買？”

“那誰買？”孟嫵小的臉上滿是疑，皺起的鼻子可得人心。

而陸行章并未給出明確的答復，只是定定地著。

電火石間孟嫵不知怎麼也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地：“你不會是要我買吧？”

他像是深思慮過，點頭分析著：“這宅子荒廢已久，房牙要價不高，以你的能力買下不難，再不濟也可分期結清。”

字里行間都是為孟嫵考慮。

孟嫵被誆了一秒，竟然順著他的話開始承認可能：“的確是可以買下來，但是……等等，為什麼是我買？和我有關系嗎？”

那邊陸行章已經緩步往外走，晃了晃手里的地契：“誰讓你不顧危險私自來著偏僻地，總得讓你長個教訓。”

孟嫵顧不得那搖搖墜的木門，稍微帶了下便急忙跟上陸行章，努力集中視線想要看清那上面的字。

“別看了，攏共一千二百兩，我已打了條子。”陸行章從袖中又掏出兩張油紙，連著房契一并遞給孟嫵。

驚了下，想到那殘破不堪又相當偏僻的宅子，又看了看走出來后杳無人煙的街道，不免嫌棄：“這麼個破地方還要這麼多？”

陸行章這時倒是生出詫異來，駐足回頭：“知足吧，京中除了這，其他的房宅多是萬兩起步，你以為錢這麼好掙？以你的能力，兩月便能掙回這一千多兩，還挑什麼。”

孟嫵撅不滿：“這可是我的第一所房子，還不許我挑？”

本來還打算多攢點錢，好好謀個地方，這下好了，陸行章大手一揮，幾個月的努力就付之東流了。

“不必這麼沮喪，我這麼做也有自己的考慮。”陸行章似是注意到沉悶的神，重新走到側安著。

“罷了，總租著房子也多出那許多稅，省省一樣的。”孟嫵并未多介意，擺擺手表示無妨。

醫館歇業多日再開，生意紅火，日常保養用藥銷售一空，這下不用兩個月便能掙回買房子的錢。

忙了兩日，生意漸漸趨于平緩后，孟嫵才去房牙子那兒結清余款。

房牙子手里的一間廢房賣出去，喜不勝收，里連連恭喜：“日后姑娘便是正兒八經的京中民戶，可安穩度日了。”

孟嫵雖覺他的話奇怪，但也應承了下來。

待得離開后仔細查看地契，才發現里頭還夾了張嶄新的戶帖，詳細記錄著孟嫵的生平。

許是陸行章順手辦的。

微微彎，和地契仔細收好。

回醫館時路過木匠營，孟嫵略微思考了下，便踏進去打算預約幾個木匠將那屋子簡單休整一番。

誰知木匠反問：“姑娘想要什麼樣子的？”

“啊？”孟嫵心里當然有個藍圖，但總想著和該和陸行章商量，便道：“我回去和家人商量下。”

“無妨，這也是大事，姑娘和夫君仔細盤盤，您留個地址，稍后我們會給您送去木料裁片和樣式圖。”

與一個陌生人過多解釋實在是浪費口舌，孟嫵索敷衍點頭，腳步輕快地回了醫館。

推開大門，和前面養病的病人打過招呼，一一看過后才朝后院走去，目尋著陸行章，瞥見他背對著房間門正在安置著什麼。

孟嫵沒有多想，步走過去：“二郎，我今日去見了木匠，你想把房子休整什麼模樣？”

陸行章沉默不言，等孟嫵走近了，才發現他面前立著一個牌位，上面寫著“兄長陸行文之碑”。

上翹的角登時落下來。

陸行章敬完香，退后一步，讓出位置，挑出三遞給孟嫵：“清明將至，給大哥也奉上幾柱香吧。”

孟嫵下意識接過香，點燃時忍不住道：“我記得我說過你大哥沒有死吧。”

“多說無益，大哥畢竟生不見人，那般惡劣天氣想活下來也難。”陸行章并未抱多大的希。

且不說雨天路，山林中那些野也不是好對付的，大哥那種況下還了傷，存活幾率并不大。

孟嫵嘆口氣，卻也只能依了他，一邊香一邊道：“你就瞧好吧，以后你大哥保準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不止活生生站在你面前，還要和你打得頭破流。

陸行章見著完了香，拜完三拜，才手扳正的肩膀，讓面對自己，神認真：“孟嫵，你不必說這些虛的寬我，我并未因兄長之事責怪你。”

孟嫵眨了眨眼睛。

他繼續著：“從前在遂安縣對你諸多苛責，實則是我恨自己無能為力，只是遷怒于你，反而是你委屈了。”

“你等等。”孟嫵示意他停住，轉走出去，張著外面的天：“我瞧這太也沒打西邊兒出來啊，怎麼還能從你里聽到道歉？”

陸行章的疑轉為無奈，才醞釀起的誠摯氛圍煙消云散，只得由著：“還孟大夫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

“我哪兒敢……”

“孟大夫，陸公子，安平郡君來了。”沈詞打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