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驀地扭頭,毫不猶豫地反駁:“安平郡君誤會了,我只是在詢問二郎近況。”
紀雪瑤目從和鐘賀驍上逡巡而過,意有所指地追問:“陸公子的近況不詢問陸公子本人,反而要問鐘統領?”
才問完,陸行章便拿著兩本書走出來,注意到紀雪瑤,淡漠地發問:“安平郡君怎麼也來了?”
見到陸行章,紀雪瑤便又換上一副微笑:“前幾日父親之事,我倍愧疚,便打算今日親自登門道歉。”
陸行章甚至沒往那邊看,語氣更加冷漠:“不必如此費心,大將軍無需屈尊給我這小小舉人道歉。”
他只是實事求是,可聽在紀雪瑤耳中就加工話里有話的埋怨,紀雪瑤聞言神也冷了幾分。
他們好歹是大將軍府,多人求著見一面都沒門,前腳送完禮,后腳親自登門,卻得到陸行章這不冷不淡的回應?
孟嫵聽著兩人的對話,覺氣氛不太對勁,忙出聲道:“二郎怎會放在心上,安平郡君不必擔心,我聽說今日天湖雪景不錯,不如讓二郎陪你去看看?”
話音一落,陸行章驀地扭頭看去,眼中流出不贊同:“我還著傷。”
“我看陸公子這傷也不太嚴重,還能幫孟大夫打下手?”紀雪瑤有心為難,怪氣地接話。
孟嫵尬笑著,靠近陸行章,低聲道:“天湖雪景堪稱一絕,連皇上都會專程安排時間去看,你確定不去?”
陸行章靜靜打量著,片刻后輕微頷首:“好。”
半刻鐘后,天湖前。
雪景果然如書中描述那般攝人心魄,像一幅名家畫卷,可謂約會圣地。
所以,為什麼也會在這里!孟嫵尷尬地的站在陸行章和紀雪瑤中間,心中瘋狂腹誹著。
陸行章答應看天湖雪景后,便提出孟嫵也要一起來,堪稱盛邀約,孟嫵生怕自己當個電燈泡,急之下上鐘賀驍。
于是現在便是四人站在湖邊的尷尬場景。
“的確好看,沒想到孟大夫來京短短幾月,第一次春節便知道天湖雪景,著實是消息靈通。”鐘賀驍懶散地回答著,目卻并未放在雪景上,反而頻頻看向孟嫵。
不用側頭,孟嫵也能到鐘賀驍灼熱的視線,陸行章更能知,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步,擋住鐘賀驍的目所及。
孟嫵渾上下都到尷尬,迫不及待道:“我想先去別看看,二郎你就陪著安平郡君在此欣賞吧。”
“我和你一起。”鐘賀驍立刻接話。
陸行章目疑地從孟嫵和鐘賀驍上掃過,緒不明。
不等孟嫵回應,紀雪瑤在一旁幫腔道:“孟大夫和鐘統領似乎一直是舊相識,如今來了京城,倒是更悉了。”
鐘賀驍臉上掛著笑:“我很欣賞孟大夫,自然是希能和孟大夫多多獨。”
兩人一唱一和,仿佛孟嫵和鐘賀驍已經是多親的朋友。
孟嫵原本勉強掛著的笑也逐漸消失,角垮了下來,嚴肅地糾正:“二位說笑了,我并未同意鐘統領一同,而且鐘統領份尊貴,實在不是我能高攀的。”
態度明確,毫不妥協,反而讓紀雪瑤和鐘賀驍同時沉默,好不容易緩解的氣氛再度充滿尷尬。
這沉默中,鐘賀驍倒是用吊兒郎當的語氣開口:“我欣賞孟大夫的為人,不是著孟大夫和我好,孟大夫反應如此激烈,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他這一問,陸行章垂下長睫,神專注了點。
而孟嫵滿頭問號,湖邊賞景的主角不應該是紀雪瑤和陸行章嗎?為什麼問題都圍著?
“沒有,鐘統領想多了。”迅速否認。
“那看來鐘某還有機會。”鐘賀驍似乎完全沒被影響,還在開玩笑。
陸行章幽幽接話道:“金吾衛統領的夫人,可不是那麼好做的。”
“二郎說得有道理,所以我還是更喜歡普通人。”孟嫵猛地點頭附和。
“普通人”三個字搞得另外三人都愣住,紀雪瑤最先笑出來,那笑里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懷疑:“孟大夫喜歡普通人?”
孟嫵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問題,確認:“恩。”
陸行章臉奇怪。
最終四人不歡而散,與孟嫵最初的目標可謂背道而馳。
孟嫵重重嘆了口氣,支著下呆呆地看著院子里枯樹上薄薄的一層雪,怎麼推進陸行章和紀雪瑤的關系就那麼難呢?
書上兩人很快就互訂終生,陸行章升至首輔后便立即八抬大轎迎娶回家。
陸玉在房間里,從窗戶里往外看,疑地問陸斐:“你說嫂嫂在想什麼呢?”
陸斐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同樣在發呆的陸行章,也跟著惆悵發問;“我想知道二哥在想什麼。”
兩人回來后一個坐在屋,一個坐在屋外,好像都丟了魂。
天稍微暗了下來,忽然響起急促敲門聲,正是尹小姐在門外,急切又為難地對孟嫵道:“母親忽然暈過去了,父親讓我來請你。”
孟嫵立刻想到前兩次說著請,卻最終是見尹大人的事,懷疑地看向尹小姐。
尹小姐立刻明白,保證著:“況急,不然父親也不會派我來。”
孟嫵和陸行章說了聲,便急急忙忙跟著尹小姐往外走。
路上,尹小姐幾次暗中打量著孟嫵,言又止,快抵達門口才道:“謝謝你的藥膏,我的疤淡了很多。”
“分之事。”孟嫵不以為意。
尹小姐想了想,為難地追加了句:“還有,我很過意不去,畢竟是因為我母親娘家的事才害得陸公子傷。”
孟嫵神微頓。
上次陸行章和尹大人做易,并未告知容,沒想到尹小姐似乎很清楚?
不聲地問:“尹小姐為何這般確認是因為您母親的事?”
尹小姐并未多想,平常回答著:“是母親家數年前的冤屈了,陸公子傷那日,朝里便來了消息,撤銷了懲罰,我們也不用再背負這層枷鎖了。”
孟嫵腦子里閃過一個不怎麼清晰的人名,遲疑地問:“尹夫人可是姓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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