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認親大會終于落下帷幕。
一大兩小坐在桌子上。
姜敬亭和綿綿兩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這一路上的見聞,不亦樂乎。
玉陌靜靜地看著,不時喝上一口茶,仿佛剛剛的你哭我喊只是一場幻覺。
不過,看著姜敬亭見地這麼高興,又白得了一個乖巧可的兒,玉陌表示:心不錯。
兩個小人說著說著,不時又問一問玉陌,“是吧,爹爹?”
“嗯。”
“對吧,爹爹?”
“對。”
其實玉陌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心里清楚,參與就對了。
等兩人看起來聊得差不多了,玉陌才開口:
“綿綿。”
“嗯。”
“你多大了?”
“我三歲,快四歲了。”小姑娘半仰著頭,想事的樣子,像春水一樣,萌化人的心。
“我也是我也是。”姜敬亭難得遇到這麼投緣的小朋友,話也多了起來。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看像姜敬亭,“哦,那你是幾月生的?”
“二月。”
“我也是。”
姜敬亭面驚喜,湊過去,“你出生是什麼日子?”
綿綿撇撇,“你出生是什麼日子?你先說。”
“可是是我先問的,你先說才對。”
“你是男孩子,要讓著孩子,我是孩子,我說你先說便你先說。”
姜敬亭愣住,他竟然無力反駁,就這麼敗下陣來,“好吧,那我先說。”
玉陌看著自家兒子頭一回吃癟的模樣,忍住了笑,看著二人互,倒是無比地有趣。
“我是二月十五。”
說起這個日子,玉陌想起一些不好的事,面微微沉了沉。
姜敬亭說完,急急問道,“你呢?”
綿綿無比驚訝,“我是二月十六。”
“哇,好神奇,我們就差了一天。”姜敬亭差點跳起來。
“那你是妹妹,我是哥哥。”
姜敬亭太開心了,沒有察覺到玉陌異樣。
玉陌看了一眼小姑娘。
心中開始懷疑的份,和接近姜敬亭的目的。
哪里會這麼巧?
姜敬亭說是二月出生,也是二月出生。姜敬亭說十五出生,便說十六出生。
一直跟在姜敬亭后面,他不懷疑都不行。
回想起在楚家外頭的巷子里,那位老者是不是就是想把自己引開,而后讓小姑娘和姜敬亭搭上線。
當時影二就在旁邊,一般的小孩,見到影衛早就嚇哭了,小姑娘卻不怕,還拿了煎餅給他。
雖然那煎餅后來讓人看過,沒有問題,但這件事,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且,小姑娘說走就跟著一起走了,不哭不鬧,該吃吃,該喝喝。
他作為天子,上的威嚴之氣也不是一日兩日的花架子,但是也不怕,還來了一出認爹的戲碼。
今日發生的一連串的事,真是太過巧合又不合常理,便顯得無比刻意。
件件事都經不起推敲。
但是,若是有心人的安排,那是誰呢?
玉陌想不出來。
他登基這幾年,幾乎把異己鏟除了個干凈。邊本沒有可以稱為敵人的人。
周邊國家亦是。
若說小姑娘沒有目的,那也太過巧合,若說有目的,他又想不到是誰的手筆。
“爹爹,你說,巧不巧。”
“嗯,巧。”玉陌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而后看向綿綿。
綿綿見玉陌看,對著他甜甜一笑,站起來又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頓時,玉陌覺得自己剛剛那一番推論,無比可恥。
怎麼可以那樣去懷疑一個小姑娘?
怎麼可以?
明明是那麼可又天真的小姑娘。
以小人之心度小孩之腹。
太不應該了。
真不是人。
玉陌在心里反思著:人家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孩。
就算其他人會有些什麼七七八八的心思和目的,但是眼前的小姑娘絕對不會。
綿綿是萬萬沒有想到,短短幾瞬間,玉陌的腦子里已經上演了好幾出大戲。
其實,也不是玉陌多心,而是這三年,只要事關姜敬亭,他就多費幾分心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他心里,姜敬亭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
“綿綿的家在哪里?”
“碎葉城。”
“爹爹,碎葉城在哪里?”姜敬亭好奇地問道。
玉陌搖搖頭,他沒有聽說過。
“影一。”
影一應聲而來,“主子。”
“可知道碎葉城。”
“隸屬于江南管轄,離這兒三日路程,快馬加鞭的話,一日也可到。”
玉陌看向綿綿,“碎葉城離這,有些距離,你來這兒做什麼呢?”
“玩。”
“玩?”
“嗯,娘親說不能老把我關在家里,得出來見見世面,于是就讓爺爺和小舅舅帶我出來了。”
“所以,剛剛那個老人,真的是你爺爺?”
“如假包換。”
“另外那個就是你的小舅舅?”
“嗯。”
“你娘親沒有來?”
“娘親說不愿意到走,喜歡待在家里曬太。我家旁邊有一面很漂亮的湖,里面有好多魚。”
“你們一直在一起生活?”玉陌皺眉,他以為他們是人販子來著。
“是,不過爺爺總是和娘親斗,但是每次都是爺爺輸。”
“真的是親爺爺?”
綿綿點點頭。
“那他為何見著我們就跑?”
“不知道,娘親說爺爺這里有問題。”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玉陌閉了閉眼,這件事原來是烏龍。
“你那小舅舅平時話多嗎?”
“不多,若是陌生人,一個字都是不說的,娘親說,他這麼高冷不好。”
高冷?
倒是頭一回聽見這種新奇的詞。
“綿綿,你確認他們都是你的親人的話,那我們便將你送還給他們哦。”
綿綿點點頭,“爺爺和小舅舅都在這里嗎?”
“你爺爺不在,但是你小舅舅在。”
說著,玉陌對影一示意了一下,影一便退了出去。
“小孩子不能跑,若是遇見壞人怎麼辦。”
“嗯,綿綿知道的。”
“你小舅舅會帶你回家吧?”
“不好說,但是爺爺會帶我回家,娘親出門的時候囑咐了,讓我聽爺爺的話,說舅舅要考取功名,或許不會和我們一起回去。”
玉陌點點頭,想著這幾年辦了那麼多人,朝廷的缺口很大,那個小舅舅,雖然木了一點,但是一把骨頭,若真有才干,以后可以提拔一二。
“你小舅舅什麼名字?”
綿綿抬頭想了想,“楚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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