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間的樓道特別安靜,稍微有一點聲音,辦公室里的人都能聽得分明。
鐘嘉盛假意客套兩句,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桌上。
“聽說曾教授有修復古字畫的手藝,我這正好有兩本不知年份的手抄本。
想請曾教授幫個忙,把里面涂改過的地方修復一二。”
曾教授一副老學究做派,擺手表謙虛,“閑暇時候的一點好,幫忙看一下勉強能行,讓我幫著修復實在談不上。”
話說的是拒絕,視線卻在牛皮紙袋上來回脧。
鐘嘉盛觀他神,角旋起個倏快地笑。
頃刻間又神平淡地拆開牛皮紙袋,把里面用油紙包著的手抄本拿了出來。
“家里小子調皮,剛學了幾個字就到涂涂畫畫,白白糟蹋了文正明的行書手抄本。”
他沒說四書是心肝改的男四書,只往兒子頭上扣黑鍋。
反正字寫得不大好看,圓圓扁扁毫無筆鋒,說是小家伙寫的也能勉強蒙混過去。
總不能讓林亦依還沒到港市大就先出糗丟臉。
“我也不太懂這些字啊本啊的,放在家里也是長蛀蟲,能找到懂的人珍藏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知年份,又直接報了一代大師的名號。
這小子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憑他父親的位置,他能不答應?
曾教授手拿起細看,等聽到后面半截話,一酸迂腐氣都了明。
“哦?是嗎?看不出來嘉盛你還是一個有大懷的人。”
說到這,他又起了試探,拖帶出文縐縐的迂腐,起了腔調,“只是…這抄本……”
“曾教授有什麼話盡管說,我妻子林亦依一直對你敬佩有加。
總讓我跟您多學學,好沾點文化鑒賞能力。”
鐘嘉盛語氣不帶波瀾,讓人聽不出什麼該有什麼不該有的意思。
他眉峰微挑,視線掃向對墻的書架,上面掛了一副草書,寫著靜凈敬競四個大字。
曾教授確定是真跡,輕放回桌上,稍作停頓又和善地笑了笑。
“過譽了過譽了,一點私人好。
修復的事,如果嘉盛放心,我也能幫忙試上一試。”
“只是什麼時候能修好,修不修得好,我可不敢保證。”
一番話說的不風,逮不著好還不準備辦事?
鐘嘉盛收斂神,陡然變得巍然冷漠,嗓音也冷的。
“拿出來的東西就沒有往回收的,時間可不早了,曾教授,我就不打擾你了。”
一句時間不早了,兩人都心知肚明了。
現在已經是三月,離五月也沒多遠。
曾教授沒敢小覷鐘家爺,看著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桌上的手抄本,心里暗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就算沒好,他至多抬下份推拒一二,表明難度然后再順勢答應。
前兩朝書法大師文正明的墨寶可不多見。
鐘嘉盛快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又回頭輕笑一聲。
“書架上掛的草書不錯,我很喜歡。”
靜凈敬競應該寫四個才對。
......
半山鐘家住宅。
午餐后,等雙胞胎被保姆抱走,楊瑩才跟林亦依說起上午的面試況。
“墨崽和佑佑的資料已經遞,下個禮拜再過一次語言小試就沒什麼問題。”
“港市和北邊不同,這邊主要是全英教育,以后雙胞胎的中文肯定會薄弱許多。
我跟你公公的意思在家會單獨請人教習,時間也會安排得比較滿。”
楊瑩沒說兩個調皮蛋吃了人家好幾個小朋友的點心才離開兒園。
約有些擔心以后肯定會經常去兒園領人。
聽完婆婆的話,林亦依點了點頭,自己的教育都問題,更加談不上教育孩子。
這些事還是由專業的過來人安排比較好,沒什麼意見。
下了一上午的雨似乎沒個盡頭,停了又落,停了又續。
反反復復連綿不斷。
空氣帶著些悶熱。
進三月,雨就沒停過。
事都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
經過一場alevel-1考試,時間很快到了月底。
因為近一個月的多雨,雙胞胎夜里著涼發燒冒。
開始只有佑佑,第二天墨崽也開始有了發燒癥狀。
到了第三天,林亦依也跟著得了冒。
從第一天佑佑生病,鐘家人就把雙胞胎隔開,結果還是一樣得了冒。
更加沒想到是雙胞胎被留在花園住宅沒有接過來,林亦依卻有了癥狀。
不過的狀況比較輕,只是有些咳嗽嗜睡。
家庭醫生上門看過以后,開了些止咳的藥。
但吃了以后似乎只能緩解那麼一會。
過了以后又繼續咳嗽。
尤其是到了晚上,咳的更加厲害。
家庭醫生上門好幾次,問了飲食穿平時活還有夜里睡覺況,但都是無功而返,怎麼都沒找出病因。
最后林亦依又去了耶和華醫院做檢查,取樣。
等了一個星期,得到的結果和家庭醫生的診斷一樣。
沒什麼問題,咳嗽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嗜睡的況也有可能是個差異。
鐘嘉盛聽了醫生的一通話,心頭竄起一無名火。
醫不行,還怪病人?
除了靠儀檢查多了什麼了什麼,能切就切能割就割,真要見真章的時候,還不如他。
最后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開了些止咳平的藥。
讓病人多休息,保持心愉快就好。
雙胞胎也就冒一個禮拜就好了,而林亦依的咳嗽還是沒好,西藥、梨、養湯、吃了以后都只能起到一個延緩。
況并沒有好轉,但也沒有變壞。
鐘嘉盛看天天強忍咳嗽,心里也是跟著著急。
醫生開的藥不起作用,劑量加大強癥狀又不能治本。
西藥吃太多,副作用也大。
鐘嘉盛沒敢讓林亦依吃加大劑量的藥,折騰不起。
白胡子老中醫做的養丸是換季的時候服用,不得萬不得已不能吃。
家里除了熬些參湯補品給補氣神,本就沒別的辦法。
又過了一個星期還是不見好,林亦依還出現了盜汗的癥狀。
整個人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大的病癥,但給人第一覺就是沒有氣神。
鐘嘉盛再也等不住,以最快速度填寫兩人的資料辦理回鄉證。
同天也安排楊萬春到小島修建工地監工,又跟林言通了電話,說了綠業置地和齊全養的4、5月收割問題。
當晚,鐘嘉盛跟林亦依提了回北邊澤縣的事。
林亦依靠在男人肩窩,有些不解,“怎麼突然要回去?”
“下個月就要考最后兩門了,現在回去我肯定來不及回來參加alevel-3,去年一年的時間就白費了。”
鐘嘉盛沒提因為生孩子難產就掏空了里,只笑著揀輕的說。
“要是來不及就等明年,我們先回去一趟,找白胡子老頭給你看一下。
他的醫好,肯定能治好你的咳嗽。”
“不是你自己說的,以后要當一個長命百歲的懶蟲富婆嗎?
小病不治容易拖大病,你犯咳嗽都20來天了,一直不見好,我很擔心。”
林亦依想了下,覺得有點可惜,但還是同意了鐘嘉盛的提議。
不好,全家人都跟著忙前忙后。
“…哎,現在已經四月底,還差20天就到了考試時間,有點可惜。”
六門都過了四門課程,當心服務中心的義工明年是不是還得重新來一遍?
咳嗽一直不好,搞得天天喝補品喝得人發虛,有點補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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