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和當初那個剛剛春風得意的狀元郎,也有了些許的差別。
賀蘭瓷有一分的失神。
陸無憂通報後,被迎了進去,義勇幫的幫主是個儒雅的青衫男子,旁邊立著他的軍師,亦一副儒生打扮。
在他說明來意之前,兩人便先向他行了一禮,道:“陸大人高義,爲民請願,在下在邊塞亦有耳聞。”
陸無憂回禮道:“不敢當。”
“此從上京而來,還以爲陸大人會就此消沉,沒想到陸大人到了晃州不改青雲之志,在隨原府仍是一心爲民,著實令吾等欽佩。今日又孤犯險而來,不知所爲何事?”
這種客套話陸無憂最會應付了,不過能流總歸是要省事許多,寒暄完隨後他便開始侃侃而談。
從疏通河道和修堤的打算,到通商易,開發耕地,整治民風,開啓民智等等,餅畫的比之前去要錢還大,當然在這樣的況下,再有匪幫也不利於晃州發展,陸無憂也給他們指了一條被招安從良的路。
兩人聽完也是一怔,沒想到陸無憂野心這麼大,且他周確實看不到半點被貶謫的失意,反倒像是剛被晉升,要大展拳腳一般。
義勇幫的幫主思忖片刻道:“此事我仍需和幫中兄弟商量,無法擅斷,還請陸大人見諒。不過下回,在下應當會親自去隨原府衙拜訪,不需再勞煩陸大人親至。”
所以說還是讀書人好。
陸無憂正想著,便聽那位軍師道:“可惜現下不是世,倒是可惜了陸大人。”
眸微轉,陸無憂意有所覺,笑道:“太平年景,百姓總是比世好過些,而且依我方纔所見,兩位幫中雖經營的不錯,但想要在世割據,仍稍顯不足。”
軍師亦笑道:“所以在下不是正在可惜,陸大人有勇有謀,卻遇到庸君屈於此地,要是世,未必……”
他停頓住。
陸無憂是真的笑了:“你們野心倒是不小,不過我暫時沒那種想法,是真的太麻煩了,而且做君其實束縛比做臣還多,肩負得太多,高不勝寒,很容易就孤家寡人了,活得太累。”
賀蘭瓷提心吊膽地等在外面,真的生怕陸無憂是殺出來的,那還得琢磨著趕跑路,不能拖累陸無憂。
正想著,就見他被人恭恭敬敬送出來,手裡還提了兩條魚。
等他過來,賀蘭瓷掀開車簾,出腦袋疑道:“這是什麼?”
陸無憂嫌棄道:“晃州特產風乾的醃魚,說不好讓我空手離開,送點東西給我。”
賀蘭瓷無語了一會道:“你們談得如何。”
“尚算順利。”陸無憂把散發著一濃郁腥臭和鹹味的魚遞給其他人,上了馬車,低聲音道,“就是走之前還慫恿我造反。”
賀蘭瓷:“……???”
陸無憂凝神看道:“你想做皇后嗎?”
賀蘭瓷迅速且驚恐地搖頭,抓著陸無憂的肩膀道:“你冷靜一點。”
陸無憂拍拍的胳膊,示意安心道:“隨口一問而已。放心,我拒絕了,就他們那幾千號人,別說上京了,晃州總兵真要出兵剿匪,他們也抵抗不住,不過因爲在忙著戒備北狄,騰不出手收拾他們而已。”
賀蘭瓷一頓道:“你怎麼好像真的還考慮過。”
雖然他有事沒事大逆不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陸無憂道:“考慮一下罷了,要是能有和平造反的方式,我也不是不能……當然現在尚算國泰民安就算了吧,蕭懷琸雖然挾私報復,把我貶到這裡來,但就衝著你爹能當那麼多年的,他距離昏君還有一段距離,不過要是蕭南洵即位就不好說了……麗氏一族做大,纔是劫難,到時全天下都會變當初的益州。”
賀蘭瓷也低著頭思考了一會。
“要真是這樣……”賀蘭瓷慢吞吞道,“他對我還有意的話,我去刺殺他也不是不可以。”
“……???”
陸無憂理智道:“勸你也冷靜一點。”
賀蘭瓷用他的原話回答道:“考慮一下罷了!我這個說不準還容易點呢。”
陸無憂也久違地無語了一瞬,腦袋道:“我們還是老老實實過日子吧,兒子還在家裡等著你回去做古董羹呢。哦對了,那條醃魚正好就留給他了,長。”
賀蘭瓷:“……”
能別爹當的這麼自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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