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們:“……???”
霜枝也驚呆了。
賀蘭瓷幫把快掉下來的下合上,心想陸無憂不愧是……出,黑吃黑用得可真。
等他們乘著新船往隨原府繼續進發時,賀蘭瓷在船艙裡一邊登記贓,一邊輕聲道:“你家不是江湖幫派出的嗎?這邊的幫派……”
陸無憂則正在按照他問的口供,畫晃州附近的幫派分佈圖,隨口便答道:“我是名門正道出,這種地方匪幫怎麼會認得。”
“這還有區別?”
陸無憂道:“當然,相提並論會讓我覺得很丟臉的。”
賀蘭瓷忍不住道:“但你看起來好練。”
陸無憂頭也不擡道:“因爲我家還有一半是邪門歪道,不過已經從良了。”畫完圖,他也忍不住慨道,“難怪晃州這麼窮,這鬼地方快自立了吧。就隨原府推這個職位,我前面任命了三任,全請辭跑了,纔會被蕭懷琸栽到我頭上,可真是辛苦他了。”
賀蘭瓷道:“那你怎麼打算的?”
陸無憂笑笑道:“安必先攘外,先從剿匪開始吧。”
賀蘭瓷不由道:“……你是不是說反了?”
到隨原府之前,陸無憂又去好一通恐嚇,把一羣大漢嚇得乖如鵪鶉,賀蘭瓷這邊總算統計完了,還稍微又有點暈船,所幸很快船便停了。
隨原府的渡口也是悽悽慘慘。
推雖然職不高,但在府衙裡也算是掌實權的,僅次於一府的知府、同知和通判,奈何新到任,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下了船去驛站換馬,卻發現破破爛爛的驛站裡連匹馬都沒有,只有一個看門的耳背老頭子:“啊?馬?馬都被騎走了!什麼?驛丞?跑了呀!”
剛纔那個領頭大漢著手臉道:“大人,我們有馬,就拴在那邊的小林子裡。”
陸無憂:“……”
賀蘭瓷:“……”
這還真是不如匪。
朝著隨原府府衙所在的原鄉城走近了,終於勉強覺到人煙,到了城門口,遞上文書,城樓上纔有人下來,客客氣氣道:“不知推大人前來,卑職有失遠迎,不過後面這些是……”
陸無憂隨口道:“我請的護衛。”
大漢們立刻擡頭,趾高氣昂。
賀蘭瓷戴著帷帽,微微覺得有點恥。
來人疑地看了一眼後面滿匪氣的人,道:“好、好的,卑職是隨原府的經歷趙磨,推宅也爲您打掃好了,請移駕府衙。”
陸無憂道:“不知府臺大人何在?”
趙經歷張道:“府臺大人微恙,在外修養。”
“那同知和通判……”
趙經歷道:“上任同知剛剛請辭,還未任命,三位通判大人一位抱恙,一位母親剛過世,守孝去了,只有一位柳通判大人在府衙裡。”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賀蘭瓷擡眼便看見了比驛館好些,但仍然有些破破爛爛的府衙大門口,竟然還升起了幾分奇妙的悉。
剛走到門口,趙經歷去通報,還未到一時,便聽見一個人疾步而出,高聲道:“陸大人,陸大人你可終於來了啊!可算給我盼到了——”
一個著地方六品袍的矮胖青年滿臉激地朝著陸無憂撲了過來。
陸無憂輕鬆閃避開,他客氣道:“見過柳大人,不知我們可否認得?”
對方毫不介意道:“不認得,但是陸六元鼎鼎大名我還是聽過的,如今府中事務繁雜,還請陸大人儘快開始公務……”
說話間,賀蘭瓷和陸無憂都看見了,後面桌案上,堆積山的文書,都快從案上掉下來了。
賀蘭瓷是聽說過懶政的,但是沒想到一府上下能懶這樣。
一時,還有些驚愕。
柳通判按著額頭道:“對了,我先去睡會,我已經連續工作了七個時辰了,我頂不住了……”
說完,這位柳大人就朝著通判宅滾了過去。
陸無憂和賀蘭瓷面面相覷,陸無憂率先一步邁進去道:“先來看看吧。”
賀蘭瓷遲疑道:“我也要?”
陸無憂轉回頭,指尖輕點了一下的腦袋,道:“我又沒帶師爺,除了你還有誰?”
這地方雖然窮,七八糟的事務卻不。
賀蘭瓷摘了帷帽,從桌上拿了一摞文書,看了起來,陸無憂則拿了另一摞,青葉帶著霜枝指揮其餘人去推宅裡放行李,陸無憂把爲首那個大漢和府裡另外一個吏員過來,準備問話。
陸無憂剛想開口,就發現兩人都在盯著賀蘭瓷發呆。
大漢和另外一個吏員突然覺到一陣極其森冷的殺氣飄出來,彷彿周圍驟冷,兩人頓時回神。
賀蘭瓷毫無所覺,邊看邊問,和陸無憂對坐在案前,竟彷彿回到了兩人的書房裡。
“瓷瓷。”
嗯?
擡頭看他,等等,他什麼?
賀蘭瓷還在怔愣著,陸無憂已經很自然而然道:“你過來一下。”
“幹嘛?”
他把椅子搬過來道:“你坐那麼遠怎麼商量。”
賀蘭瓷想也是,這桌案還蠻長的,腦袋湊都湊不到陸無憂那邊去,於是便坐到了他邊上,聽見陸無憂低聲道:“先把不同事務分門別類吧,我看有狀紙,有縣衙遞送的,還有……”
他還沒說完,就看見側的漂亮姑娘卷著袖子,已經興致開始幹活。
“陸……”整理著,賀蘭瓷剛想開口,又想起他方纔那個令人恥的稱呼,覺得他可能是因爲覺得有外人在不方便“賀蘭小姐”。
自己要不要也從善如流一下。
猶豫著恥了一瞬,也改了口道:“霽安,那個……你不是說要先剿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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