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謙紹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貓貓剛才專心看書的樣子。

姐姐比當年，更了。

姐姐，你不知道，在南華的時候，其實到後來，我慢慢都記不清你長相了。

我很怕很怕，怕把你忘。

好在我終於回來了，這一次，我要把你永遠留在邊，刻畫在心裡。

貓貓帶了燒鵝回宮。

曄兒正在批閱奏摺，聞聲抬起頭來笑道：「徐記的燒鵝？」

「哈哈，哥哥鼻子好靈。」

旁邊的崔太監，有眼地上前幫忙收拾奏摺，騰出地方。

另有小太監送上盤子、筷子，貓貓把燒鵝遞給小太監。

「還溫熱呢。」曄兒嘗了一口笑道，「膳房的燒鵝，就是沒有徐記的好吃。」

「我也覺得。」貓貓在旁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奏摺，看皇兄的批註。

當看到「不必再報」的字樣時，忽然樂不可支。

「皇兄，這個姜大人，還是從前那般絮叨啊！」

兩廣巡，人是好人，臣子是真的忠臣，但是絮絮叨叨，非常令人頭疼。

請按摺子，簡直就是三日一次。

這也就算了，畢竟是個請安摺子，看不看。

可是他講正事，上摺子的時候，也是分不清主次，事無巨細，啰里啰嗦。

這時候，就很考驗人耐了。

曄兒也有些無奈，道：「能辦好差事就可以了。」

他能容忍。

想想曄兒又補充了一句：「他在兩廣這些年，沒干實事，為朝廷培養了很多人才。」

「是嗎？」貓貓有些驚訝。

那邊其實偏僻，教化是不如江南和京城一帶的。

曄兒吃了三塊燒鵝就放下了筷子，從崔太監手中接過帕子了。

貓貓問：「不是好吃嗎？皇兄你怎麼不吃了？」

「晚上我油膩的吃食，吃得向來克制。」

不是不想吃，是故意控制。

貓貓忍不住給自己皇兄點贊。

這份自制力，真的太難得了。

崔太監把燒鵝盤子撤了下去。

曄兒繼續道：「之前我也是所知不多，但是上一屆春闈，兩廣出了二十四個進士，其中有二十個，都是他下令建造的書院中出來的寒門子弟。」

原來，姜大人命人開立私塾，免費就讀一年，每年淘汰一半。

三年之後剩下的孩子，可以繼續免費進書院讀書。

沒天賦或者不努力的孩子，放回各家，雖然不能出人頭地，但是也好歹識文斷字。

「他用了二十年時間索，期間他從一個知縣做到了巡，沒有挪地方，」曄兒充滿了讚賞，「培養的人才從上一屆春闈才讓我注意到。」

此前不是沒有，但是零零散散，並不顯眼。

沒想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就這樣兢兢業業，踏踏實實幹實事的人，他就是一天兩封請安摺子，皇帝都得認了。

貓貓紮「基層」，知道這樣的老黃牛多麼可貴，由衷贊道：「這是兩廣百姓之福，也是天下之福。」

曄兒忽然想起了什麼，定定地看向貓貓。

貓貓：「？？？」

「大哥，怎麼了？」

這樣有點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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