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沒有繼續看,靠在椅背上問:“去梧桐社區的目的是什麼?平時出門提著音箱,是為了找個地方跳廣場舞,那天離開家,本沒有打算跳舞……”
“我們之前分析過,廣場舞是活下去的唯一力。”柳至秦道:“放棄跳舞,去梧桐社區,說明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死的念頭。想看看,一夜之間有十一名老人遇害的社區是什麼樣子。也許很嚮往這個社區,並且羨慕那些被殺死的人。”
花崇了鼻樑,心中唏噓,“之後呢?一整個白天在幹什麼?”
“攝像頭只拍到走去濱河休閒區。”柳至秦調出監控,“在那兒幹了什麼,接過什麼人,都沒能拍到。再一次出現在監控裏是下午2點12分,離開濱河休閒區,上51路公,原路返回。下一次離家時就是案發當天了,戴著口罩,前往歐湛所在的寫字樓。”
“在河邊待了兩個多小時?”花崇皺眉,“大冬天的,河邊風大溫度低,獨自一人能待那麼久?”
“這段時間等於是空白的。”柳至秦道:“我懷疑有人在這兩個小時接近過。”
花崇站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椅背,“梁萍平白無故去梧桐社區,這一點本來就比較可疑,加上又莫名其妙在河邊待了兩個多小時……如果真的有人接近過,那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兇手。‘他’告訴了梁萍一些事,或者說,‘他’迷了梁萍,而梁萍當晚回家再次遭到嚴重家暴,於是萬念俱灰、一心向死。不過‘他’肯定不是突然出現的,‘他’瞭解梁萍,以前必然跟蹤過梁萍。”
柳至秦搖頭,“這一點我想過,也查了,但是監控資訊有限,目前還沒有發現有誰多次出現在梁萍邊。至於通訊,梁萍用的是老年機,通話記錄沒有任何可疑之。”
“梁萍格弱,必然有人煽風點火。”花崇道,“不過這個人如果確實是在那兩個小時裏出現,那‘他’的膽子也太大了。這幾天梧桐社區周圍全是特警,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都會被排查。‘他’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現。”
柳至秦說:“‘他’不擔心被當做可疑的人?”
花崇眼中的點一滯,“‘他’和梁萍走在一起,顯得很正常,完全不會引人側目……”
“丈夫、兒、朋友、小孩。”柳至秦一邊羅列一邊用筆輕敲著手指,突然話題一轉,“40歲的男子站在梁萍邊,看上去是不是像的兒子?”
花崇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說出現在樓梯間的那個人?”
柳至秦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先為主了,我老想到魯洲安。據足跡推算出來的高,這個人與魯洲安是相符的,但重的變化很大,沒有參考價值。”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魯洲安,他出現在梧桐社區,本來就是個不能忽視的問題。”花崇右手拳,輕輕磕著額頭,“十三年前的積案,梧桐社區的大案,王章炳和梁萍的案子,它們之間似乎都有某種聯繫。”
??
洲盛購中心已經建,簽約駐的店鋪正忙著裝修、佈置。工人、員工各自忙碌,整個商場一派欣欣向榮。
連烽站在中庭,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半瞇起眼,出玩味而有些殘酷的笑容。
在一些人眼中,建築在修築之時,最是人。
柳至秦便是這樣想。
而在另一些人眼中,建築人與否、何時人,卻有別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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