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陸太太』幾個看起來親昵的字眼,從他裡說出來卻淡漠疏離,江偌知道陸淮深是故意那麼說的,儘管還帶著那麼點兒諷刺的意味,但一點難的覺都沒有。
甚至莫名想笑。
手裡只拿著個手機,手邊無依附,空著手總覺不自在,便隨手撥了撥旁邊瓷瓶里的鮮花。
「你的陸太太缺錢呀,老公太缺心眼兒,不給錢用,只能流落風塵。」音本就輕細,故意著調子說話,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嗔。
不知是那句話使陸淮深心愉悅了,他哼笑了一聲,轉便看見江偌半垂著眼瞼,指尖翻著花朵,手就扯了片花瓣下來,看了兩眼,好像不大喜歡了,又將花瓣塞回花心裡。
陸淮深將余酒一口喝盡,杯子放在一邊,問:「玩夠了?」
江偌聽他不經意間帶著威勢的語氣,像極了教導主任訓話之前的開場白。
江偌抬眼看了看他,乖巧的收回手,但是沒有靠近。
陸淮深走到沙發坐下,微微皺眉看向,「你是比較喜歡站在門口跟我講話,還是等我開口請你過來?」
江偌抬腳就走到他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陸淮深將從頭到尾打量后,看更不順眼,從髮型妝容到鞋子,都是他討厭的風格,尤其是那子,簡直綠得扎眼。
「今晚賺了多?」
「陸先生中途來找,所以連基本的小費都還沒拿到呢。」
江偌覺得,這輩子活到現在全憑一個忍字,所以陸淮深不管說什麼,都不會覺得太刺耳,大多放低自尊的話,也說得出口。
陸淮深疊著長,姿態悠閑,「是麼,一晚能有多小費?」
江偌靠著沙發,沖他笑笑:「包廂里沒什麼大人,跟你還有賀宗鳴闊綽的出手沒法比較,也就兩三千來塊吧。」
陸淮深傾重新往杯子里添了些酒,「算你一晚三千,沒個三兩百天攢得夠八十萬?我不認為江啟應那把老骨頭和你那個小姨等得起。你要是真心實意想在這兒賺錢,不如直接賣,第.一次還能賣個好價錢。」
江偌不做聲,垂眸盯著茶幾上的杯子,手撥開波浪捲髮去了自己被耳掛弄得微微發疼的耳骨。
陸淮深笑意沉冷,盯著問:「你說我講得有沒有道理?」
江偌依舊抿著不接話。
陸淮深往沙發里的一靠,視線瞥過的,捻出一煙點上,聲音里沒什麼緒,「老實的小村姑留了幾年學回來,竟學會了耍小聰明。」
江偌因那稱呼擰了下眉,『小村姑』這個外號,是十六歲那年剛到江家的時候,江舟蔓的哥哥江覲隨口給起的外號。
十六歲之前,一直由小姨夫妻二人養,短短幾年間,生活就經歷過大起大落。
那時候小姨夫因為生意失敗染上高利貸,正值家裡最落魄的時候,沒那個條件再去講究穿打扮。
就那樣突然地闖完全無法企及的上流家庭,尤其跟鮮漂亮的江舟蔓站在一起,顯得拘謹而沉悶。
江覲看著,張口就帶著嘲諷的笑說:「這小村姑的確長得有那麼點兒江家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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