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謝郬一路跟著高瑨從外殿走到殿,高瑨的步伐也有點飄飄忽忽。
【這人不會真的這麼久滴水未進吧?】
【真是來。】
高瑨進殿后,坐在圓桌旁,謝郬環顧一圈,將食盒放在桌子上,見他沒阻止,便先去角落點燃了兩盞宮燈,點燈后把食盒打開,將里面的食一一取出。
謝郬看著這些吃的,忽然覺自己肚子也有點:
【他吃不吃?】
【不吃我都想吃了。】
【在路上跑了兩天,今兒忙著進宮,中午就啃了半個饅頭……】
【我圖什麼?真是命苦,還犯賤!】
謝郬將勺子放到粥碗里,然后將粥碗送到高瑨面前,高瑨看了一眼粥,一不,謝郬想著剛才提起‘貴妃’他多有點反應,于是勸道:
“陛下,您好歹吃點,貴妃娘娘泉下有知,定然不愿看見陛下這般不惜龍。”
【呸呸呸,真晦氣!】
【幸好我不謝苒!】
高瑨眨他那雙如寒潭般的雙眸,往謝郬看去,嘶啞著聲道:
“朕怎知,你沒下毒?”
謝郬恍然大悟:
【嗨呀!我怎麼就忘了這貨的病呢!】
【這幾天不吃飯,不會是因為沒人試毒吧?】
【這還不好辦?】
謝郬吞咽了下口水,對高瑨躍躍試問:
“陛下,那奴才幫您試試毒?”
高瑨頷首。
謝郬暗自歡呼一聲,當著高瑨的面,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大勺的粥送口自己口中,滋滋的吃下后,故作鎮靜對高瑨說:
“陛下,奴才試了,沒毒。”
高瑨往被‘試’了一口,了一半的粥碗看去,謝郬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見高瑨仍一不,擔心他是不是不想跟自己用一把勺,正要跟他提出換勺的時候,高瑨將粥碗端起。
右手作緩慢的住勺子一端,手背微微轉,正好讓謝郬看到了他手上那未經包扎,跡干涸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舀粥的作牽了他的傷,讓原本抓住勺子準備喝粥的高瑨挫敗的放棄,居然不打算吃了。
【別呀!】
【這點傷就疼得吃不下飯了?】
【要不要這麼氣?】
高瑨垂眸不語,將傷口舉到面前自行觀看,還順便把袖口向上了,|出他手臂上的其他傷,也不說話,就是用手指輕的時候眉峰微蹙,好像很疼的樣子。
謝郬想起姜嬤嬤說幾十個侍衛進殿想近他,愣是被他一一打了出去,這傷不會是那時候的吧。
就剛才看見他手背和手臂上至四五,雖然都不算什麼大傷,但看樣子流得不,襯裳的半邊袖子都染紅了。
謝郬看著那些傷,終究于心不忍,提議說:
“陛下,要不……奴才喂您吧。”
高瑨果斷將袖口攏上,兩臂自然垂下放在上,雖然沒應聲,卻也沒拒絕。
憑謝郬對高瑨的了解,他的不應聲、不拒絕等于同意。
認命的端起粥碗,謝郬將粥一勺一勺的送進他口中,而高瑨也十分配合,送到邊就吃,毫不管謝郬喂飯的水平不高,只顧喂不顧這件事。
很快,大半碗粥就吃完了,食盒里還有其他東西,謝郬將芙蓉糕送到高瑨邊,高瑨冷冷看著卻不張,謝郬會意,將芙蓉糕掐去半邊,剩下那一半才喂給高瑨,這行為連謝郬都覺得有點迷,但高瑨那貨居然毫不介意的吃了。
【這貨現在腦子不清楚,防備心居然還這麼重。】
【行吧。他也沒錯,吃人剩下的,總比被毒死的強。】
食盒里就那麼多東西,很快就被兩人瓜分干凈,謝郬多有點意猶未盡,不過總算肚子不再空空的。
一邊收拾食盒,一邊悄悄往高瑨看去,目在他染的地方流連。
【傷口也沒理。】
【皮糙厚也不能這麼糟|蹋呀。】
在看高瑨,高瑨也在看,等謝郬察覺到,頓時心虛避開目,加快手頭作,把碗盤收拾好,準備離開。
誰知剛要撤退,就被高瑨扣住手腕,謝郬不明所以,試探問:
“陛下還有吩咐?”
燈昏暗的線越發襯得高瑨雙眸深邃幽暗,仿佛閃著什麼難以言說的緒。
“朕要沐浴。”高瑨說。
謝郬愣住,反應片刻后才說:“是,奴才這就去跟李總管說。”
高瑨放開謝郬,起,留下一句:
“你來伺候。”
謝郬:……
**
提著空食盒打開殿門平安無事的走出,可謂跌破了殿外所有人的眼鏡。
在遠等候的張謙和李總管對一眼,疑上前,張謙打量著這小太監,難以置信問:
“你沒傷?”
謝郬搖頭。
李總管將謝郬手里提的食盒接過,問:
“讓你進去送膳,勸著陛下進食,你怎麼直接出……”
李總管話說一半,就覺得手中食盒的重量不對,他將蓋子揭開,看到的是吃得一點不剩的碗盤,驚訝的問謝郬:
“陛下……全吃了?”
謝郬點頭:“嗯,吃了。”
李總管覺得有問題:“先前陛下不還要殺你嗎?怎的這就吃了?”
謝郬早就想好解釋:
“開始陛下是不吃的,還要殺了奴才,后來奴才把貴妃娘娘搬出來,陛下就不殺奴才了。”
李總管疑不已:“貴妃……娘娘?”
只見他在那自己腦補了半天,忽然就以拳擊掌,恍然大悟:
“哦哦哦,怪不得!陛下這些天的反常,只怕正是為了貴妃娘娘吧,畢竟……”
畢竟貴妃娘娘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陛下手中的。李總管暗暗想著,只怕這些天陛下狀若瘋魔,就跟貴妃娘娘的死有關吧。
謝郬不解:“畢竟什麼?”
李總管瞪了一眼,尖聲警告:“不該問的別問!”
謝郬暗自在小本本上再記他一筆。
“是。奴才記下了。”謝郬垂眸說,將高瑨的吩咐傳達給他們:
“對了,李總管,陛下說想要沐浴。”
李總管驚訝過后,不敢有毫怠慢:
“嘖,你怎麼不早說!來人,快來人,備熱湯。”
那邊李總管好一番忙活,謝郬站在殿門口等待,李總管見還不走,問道:
“撿了條命還不走?等著過年吶?”
謝郬再次在的小本本上為這位李總管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表面上卻誠惶誠恐的回道:
“回李總管,陛下說……讓奴才進去伺候沐浴。”
“什麼?”李總管正打算安排自己的人進殿伺候,聞言吃驚:“要你伺候?”
謝郬煞有其事的點頭:“是。陛下還說,讓拿些金瘡藥什麼的進去,再送些瓜果點心。”
李總管滿臉狐疑盯著謝郬,似乎很難相信說的話,不過很快,殿中傳出的聲音把李總管的懷疑徹底打破:
“送飯的小太監呢?讓他進來!”
謝郬對李總管無奈苦笑,那表像是在說:
看吧,我沒說謊!
李總管只覺丈二不著頭腦,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那臉上有胎記和麻子的小太監,怎麼忽然就得了陛下的青眼。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卡,有點,明天爭取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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