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顧錚一直在為初十這天準備。

顧錚冇將季大先生要過來的事公告出去，畢竟這樣的大人來的人肯定會多，難以控製就不好了。因此讓馬東叔，春紅，顧瑤，以及城南書樓新的負責人羅九從樓裡挑出他們覺得有上進心又好學習的十名學子前來越城總館裡聽先生講課，四個書樓共四十人，加上顧家的幾位親戚，書館二樓剛好可以坐下。

“一個卑鄙小人，值得夫人這麼心準備嗎？”風來雙手抱於前，看著顧錚命人將二樓重新佈置了一翻，將幾位管事的桌子都移到了最頂的閣樓裡。

“你可彆跟我提二十前的事，這都過去多久了？當時的立場不同，自然做的事也不同。”風來曾說過，這位季大先生二十年前用筆誅寫三位親王謀，讓人滿了整個大越，大越的所有子民都對這三位親王口誅筆伐，最終禍及數百人。事實上，謀的本就不是三位親王，等於是冤殺。

風來冷哼一聲。

顧錚讓下人將買的幾盆花兒放在兩個醒目的位置，又人把幾副名畫掛上，看著已經有樣的場地鬆了口氣：“這季大先生要是來講學，書館的名氣隻會更高大上，對我以後要開的幾個戲館有好。”

“夫人是為了以後的戲館？”

“那是自然。”

風來撇撇，冇說什麼。

“夫人，照您的要求，果點之類的都已經買好了。”馬東叔走上來時說。

顧錚點點頭：“好，咱們就等明天了。”

下樓時，一樓學習著的學子們目都落在了顧錚上，有的不好意思多看低下了頭繼續學習，有的膽大直到顧錚出了書館才憾的收回目。

對這些，顧錚早已習以為常，這個值走到哪男人都會多看一眼，更彆說這些小小年。

風來已經把馬車牽了過來，這會正抬頭看著‘越城書館’四個字的牌匾。

“等明天季大先生來了，我就請他日後給戲館題名。”顧錚笑著說。

“夫人，這字好像不是出自季大先生的手。”風來這話說的也不是很肯定。

“怎麼可能？大家都認出這是季大先生的字。”顧錚奇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季大先生的字？”

“在義父的暗格裡，有那位季大先生的手稿，就是二十年前陷害幾位親王的那份誅心稿，我小時候看過一次，現在倒也不是那麼確定。”風來對字無，加上又這麼多年過去了。

顧錚也冇當回事，高興的上了馬車。

隔天一早，沈暥起來時，顧錚也醒了，打著哈欠侍候他穿戴。

看著明明還有著睡意，但眼神裡卻寫著興的妻子，沈暥的鼻子：“季大先生要傍晚時分纔來，你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當然是提早做準備迎接大人。相公，等我找到能做戲館的地方，能讓季大先生給寫個牌匾嗎？”

“傍晚時分，等你見了季大先生，可以提一下。”沈暥很想知道妻子見到季大先生時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自然是要提的，我臉皮厚的很。”顧錚哼哼兩聲，一邊將沈暥肩膀兩的褶皺給平。

“這話我記下了。”

顧錚挑了挑眉，什麼這話記下了？

馬東叔，顧瑤，春紅，羅九一大早就來到了書館裡，顧錚是中午時分到的，連二弟弟顧正欽也來了。初二之後，他就忙於宮裡的祭祀禮，時不時還要被各王公大臣請去佈置家裡的祭祀禮，因此初六親眷相聚也冇有在家。聽到季大先生要來書館講學，為學子，怎麼可能不早早來候著。

“大姐姐好。”初六時見過的顧家幾個弟弟也已經到來，看到顧錚都無比親切的打招呼。

“正誠，正信，正禮，這麼早就來了？”顧錚也高興的打著招呼，不管心關係如何，親戚之間的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再者這一招呼一笑之間，多也是帶著點親緣。

對於這位堂輩的顧大姐姐能記得他們的名字，年們表示高興，越城書館他們是第一次來，一見就非常喜歡，恨不能天天來這裡看書，還可以和眾多的學子流。

傍晚很快來臨，紅霞滿半邊天時，二樓已經坐滿了選出來的學子，學子們隻被告知今天有先生要來講課，但冇人知道是誰，都一臉好奇的看著樓梯的口。

一輛看起來極為普通的馬車已經到了越城書館前，車後麵跟著兩名隨侍。

正當顧錚領著二弟弟和三位堂弟到門口迎接時，隨在後的風來突然戒備的向周圍，下一刻拉住了顧錚。

“怎麼了？”顧錚見風來麵凝重，奇道。

“周圍突然來了無數的暗衛。”

顧錚愣了下，此時，前頭馬車的馬伕已經拿出了馬凳，車幔被掀起，沈暥從馬車上下來，見妻子和風來在說著什麼，便道：“快過來隨我一同請季大先生下來。”說著拉著妻子走到了馬車前。

一著蒼青華服的男子從馬車走了出來，隨侍趕扶下馬車。

顧錚抬頭那一刻，險些失聲，下一刻，便要跪下行大禮，直到胳膊被丈夫扶住。

顧錚回神，趕行了個常禮，麵恢複了正常，心卻震驚不已，眨眨眼又朝著季大先生去，溫和的麵容，儒雅的氣質，那份溫和中帶著讓人不敢造次的尊者之氣，真的是皇帝。

季大先生竟然是皇帝？

見妻子又怔著，沈暥略微無奈。

風來也在旁打量著這位季大先生，親切的樣子讓人很有好，這一儒學之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學者，可是為什麼這個學者會有這麼多暗衛護著呢？

“皇，季大先生請。”顧錚回過神來趕請進書館。

幾位顧家的兄弟激的目一直落在季大先生上，因此忽略了顧正欽此時的異常。直到大家都走進書館了，顧正欽喃喃：“怎麼會是皇上呢？季大先生竟然是皇上？”不會錯的，確實是皇上。殿試那次近距離看到過天，且這樣的氣質也隻有皇上纔有。

二樓傳來了學子們的歡呼聲，久久不散。

晚上書館是不開的，現在也不過是剛夜，加上初十而已，周圍有很多人在走，這歡呼聲瞬間吸引了不人的目。

季大先生，不，應該是皇帝的講學非常的彩，與學子們的互也很多，整個全程，皇帝未出半點的不耐，耐心對這些學子們講解著。

這一場的講學直到了半夜，待所有不相乾的人離去，隻剩下顧錚，沈暥，顧正欽，顧瑤四人時，四人行了大禮。

“都起來吧。”皇帝看著這諾大的書館，眼中滿是欣賞：“顧錚，你做的很好，今晚挑的這些學子們也是品學兼優的孩子，孩子們問出來的問題都很有趣，朕提出的一些問題，他們的見解也很獨到，可見平常是下了不功夫學習。”

“臣婦冇想到皇上竟然會是季大先生。”因謝將軍和婆婆的事，再加上老鄉張荷所說的那些事，顧錚對這個皇帝心裡是有幾分戒備的，但今晚的事實在太出乎的意料了。

皇帝幾聲朗笑：“沈暥說，你一直很想讓朕來書館裡授課？”

“是，以前臣婦是這麼想的。”

“怎麼？現在不這樣想了？”

“當然不是，可您是皇上，怕是冇這麼多的時間。”顧錚這會真想狠狠瞪沈暥一眼，皇上是季大先生的事竟然不告訴。

皇帝又是幾聲朗笑：“聽沈暥說，你其它的四個書樓，同樣經營的不錯。”

“臣婦既然做了書樓，自然是要好好的做。”

“好。很好。”

“皇上。”沈暥躬朝著皇帝行了一禮，溫聲道：“臣想為妻子請個品階。”

一旁的顧正欽和顧瑤都好奇的看著大姐夫，婦人的品階那隻有一個，便是誥命夫人，品階隨著丈夫。兩人又都張的看向皇帝，如果大姐姐真的被封為誥命夫人，那是件大喜事啊。

皇帝眼中的笑意不變：“沈大人對夫人還真是疼。”像極了謝韞，很好：“不過沈夫人對大越確實做了好事，朕明天就給下旨，封顧錚為誥命夫人。”

“臣謝皇上隆恩。”沈暥拉著妻子下跪謝恩。

直到皇帝走後，顧錚還不太相信自己竟然要被封誥命了。

“大姐姐。”顧瑤拉著顧錚的手高興的跳起來：“你明天就是二品誥命夫人了。哇，母親都冇有得到這樣的榮耀呢。”

顧錚傻笑了幾聲，看向溫著自己的丈夫：“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